左族长说道:“只要要求合理,我一定答应你。”
左冲嘴角一扬,笑道:“我只要给他们一个公平的环境。”

左族长听了,哑然失笑,“好啊,还真是人小成精,把球又给我踢回来了。好,左家庄有职之人,包括我在内,都有失职之责,今年各罚半年俸银,作为补偿赠于你们,左师丰罚俸一年,以后若敢再犯,两错并罚,左之流剥去现在职位,给予左之冲为长随。对于左五等少年,离开柴房,重新安排,务求你等满意。你看我这样处理可算公平?”

左冲对着左族长一躬身,说道:“族长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左族长胡须一翘,笑道:“你这马屁精,那我赠予你的名字,你可接受。”

左冲笑道:“刚才族长不是已经叫我左之冲了,我也不是同样称赞族长英明神武了么。”

左族长哈哈大笑,“好啊,真是人小鬼大。”突然之间,六十多岁的左族长竟然对左冲生出惺惺相惜之感。而台上诸人,看着左冲一会儿把族长气得气急败坏,又一会儿把族长逗得乐不可支,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试武大赛结束了,左族长直接把左冲领回内庄,在离自己府邸最近处,安排了一处独门独院的住宅,给左冲居住。晚上大摆酒席,左家庄诸位武者坐陪,为左冲、左之霖、林梦如三人庆贺。酒席之上,左族长对左冲大力推宠,左之霖表面不屑之色一闪而过,马上换上一副笑眯眯的面孔,与左冲称兄道弟,而林梦如,却极少说话,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观察左冲,一脸好奇之色。

酒过三巡,左冲偷偷跑了出来,毕竟现在年纪尚小,有些不胜酒力,在庄内信马由缰,不由得走出内庄,走向柴房的方向。远远看去,柴房这内依旧灯火通明。左冲走到柴房院外,隔着院门向内看去,只见左五带领众人像往常一样刻苦锻炼身体。左冲心中一阵温暖,隔门看了一会儿,推门走进院中。

左五等人听见门响,抬头一看,见是左冲,齐刷刷把左冲围在中间,“十三弟。”“老十三,你回来了。”其中左五紧紧拉着左冲的手,用了摇了摇,不住点头,半晌说道:“十三,谢谢你了。”

左冲抓紧了左五的手,“五哥,与我见外了。”看了看周围的和自己相处一年,现在正向自己发出内心深处真诚微笑的兄弟们,左冲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良久,左冲招呼大家坐下,问道:“庄内给你们换了什么工作?”

左五答道:“我们还留在柴房。”

“什么?”左冲双眉一挑,怒道:“难道族长言而无信?”

左五拍了拍左冲,“是我们自愿留下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很想离开柴房吗?”

左五道:“现在柴房不同以往,你今天力拔头筹,而且为我们据理力争,现在人们非但不对我们白眼相见,反而十分客气,更重要的是,通过你,我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若不能自强,别人再怎么帮也是无用。所以我们决定,留在柴房,自强不息,希望有一天也像左十三你一样,能过试武大赛,堂堂正正地走了柴房。”

“好。”左冲看着所有少年眼中皆燃起自信和自强,心中叫好,起身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就传你们一式拳法,你们看好了,正是这式拳法,让我能在试武大赛中力挫群英。”说完,左冲站在院中,皎洁的月光照在身上,左冲塌腰收腹,一式马步双劈、一式拗弓步冲,一直到最后一式弓步上架推掌,共是二十四式掌法武当长拳,一气呵成。

打完这二十四式掌法,左冲向左五等人问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左五道:“看清楚了,可是拳法都是不传之密,你传给我们,难道族长不会责怪。”

左冲笑道:“这拳法与左家庄无关,与任何人也无关,是我在梦中自学,你们放心学习就是。”

左五又犹豫道:“只是这武功拳法,千金难求,你这样传给我们,我们如何受得起。”

左冲大笑道:“自家兄弟,又说见外的话。来,你们打上一遍我看看。“

左冲指导左五等人练熟了长拳,又叮咛嘱咐一番,这才感觉酒气上涌,回转身去,踏着满地雪花般的月色,摇摇晃晃远去,身后的背影越来越长。左五领着众少年看着左冲远去,向左冲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下拜了三拜,左五口中念道:“救出泥潭之恩,传授拳法之德,此生此世,永不敢忘。”

左冲回到住处,倒头便睡。第二天天刚放亮,左冲就起身下床,今天重要内容是要去习武堂,左冲很是期待,左家庄传说中走出过无数武者的胜地——习武堂,到底是什么模样。

洗漱完毕,左冲走出屋外。刚一抬头,只见屋门外站着一个人,满脸堆笑,把脸上一堆肥肉挤成了一撮。左冲仔细一看,却是左之流。见左冲出来,左之流连忙哈腰笑道:“您早,晚上睡得可好?”左冲冷冷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向习武堂走去。左之流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左之流低头哈腰,跟在左冲屁股后面,一起向习武堂走去。左冲见左之流一直跟着自己,一皱眉,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左之流一直低着头跟在后面,猛见左冲回身,吓了一跳,差点撞到左冲身上。连忙停下,后退了两步,又陪笑道:“您有什么吩咐?”左冲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跟着我。”左之流忙说:“我是您的长随,理应跟着你。”“我不需要长随。“左冲说完,转身要走,左之流下意识地跟着迈步,左冲快速转身道:“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加快步伐走了。左之流犹豫半晌,见左冲渐渐走远,又远远地跟在后面。

转过几个街口,左冲抬头看,只见一个房屋立在眼前,白色围墙,红色琉璃瓦,一扇朱红色大门,门上钉着两个兽头的门环,门着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习武堂”。左冲迈步进了屋门,只见屋内十分宽大,长宽各有三丈,地面铺有青砖,只在正前方摆着一个香案,上面供着一把长剑,见剑鞘古朴,剑柄磨蹭地十分光亮,显然年代久远。屋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架子,左边立着十数把红缨长枪,右边挂着十数把长刀,刀把上挂着红绸飘带,此外屋中再空无一物。

屋中站着两个人,正是左之霖和林梦如,见左冲见屋,左之霖一抱拳,笑道:“兄弟,昨天你可不够意思,我端着酒杯等了你好久,结果怎么等也没把你等回来。”“哈哈。”左冲一笑,“之霖兄酒量似海,我哪能比得了啊。”林梦如冲着左站一笑,左冲对她点了点头。左之霖见林梦如似要说话,连忙抢过话题,与左冲胡扯起来。左冲活了三十年,哪能不明白这少年的心思,自己并不想因为争风吃醋之事破坏了习武的气氛,所以借答话之机,稍一侧身,正面对着左之霖,侧面对着林梦如,把林梦如晾在一旁。左之霖心中高兴,和左冲攀谈起来。

就在说话之时,门外脚步响起,走进一人,左冲一看,正是九叔,左冲知道,这九叔名叫左师堂,是庄内最年轻的武者。九叔左师堂进屋站在三人面前,看了看三人,脸色一沉,厉声说道:“你们可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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