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我望着空中那又在重新慢慢聚拢的黑雾,心中忍不住浮起丝丝绝望,这两个小时可让我怎么活耶!
看看那些黑雾即将再次聚拢在一起,然后就像刚才那样拼命地试图吞噬着我们的打捞船的时候,我忍着身上一阵阵的虚弱和疼痛,爬到荣海身边,又拿起了一包炸药。

据我猜测,过一会儿这东西一旦重新凝聚起来,那么一定会比刚刚还要凶残地报复我们,就我们几个现在这种状态,想要再对付全盛的它恐不容易,所以现在就乘着它还没有重新凝聚起来的时候,再给它狠狠地一击,让它不能翻身,正所谓乘他病,要他命。

我点燃了炸药,将炸药拼命朝着空中掷去,眼看着炸药到了最高点,要向下落的时候,立即释放出暗力量将炸药托住。

一种沉重的感觉传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才那几条扼住我脖子的漆黑手臂其实还带着吸附的力量,我的不少体力都被它们吸走了,所以现在,就是简单地托住这包炸药都显得有些吃力。

炸药悬在半空,虽然没有落下来,可是要想继续向上还是有点难度,可是我又不甘心就此放弃,要不是乘着现在这个家伙正在凝聚形体之际再给它有力的一击的话,恐怕过一会还真就对付不了了。

我想要叫个人过来帮忙,可是低头看看大勇二勇,两个人抱着趴到在地上,不知是熟睡还是晕过去了,再看看荣海,仰面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呻吟,看来这三个人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咦?陆航呢?

就在这时,我只感觉到周身一轻,再看抬头看那包被托在空中的炸药,竟然向上移动了一大截,力量的来源竟是在我的身后。

我欣喜转身,却看到陆航满脸是血,却无比坚定地站在我身后,抬起一只手臂,将暗物质传递上去。

看到我回头,陆航一笑,满脸是血,恐怖万分。

我也再次拼命释放了一次力量,炸药又向上移动了一段距离,不过看看此时炸药距离那团还在凝聚的黑雾至少还有二十多米,我和陆航拼命向上推举一次也不过推个一二米,真是尽力了,周身一阵阵的虚脱。

不过幸好这一包炸药还未引燃,否则早就在距离我们最近的位置爆炸了,因为估计到这一次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炸药送上去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和时间,所以我决定当将它举到一定的高度后再让陆航以暗力量引燃。

几分钟之后,炸药又停在了半空,我和陆航相视无语——力气真的是有点用尽了,可是谁都不甘心将这包炸药放下来,就这样傻子似的托着,忽然,陆航抬头望了望那包炸药竟然“扑哧”一声笑了。

“你干什么?”

“嘿嘿,想到一个笑话。”

陆航沾满了血污的大脸拧成了一朵花,一朵大芙蓉。

“……”

“少帅,你知道董存瑞当年临死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是什么吗?”

陆航痛苦地笑着问我。

“嗯,为了新中国,冲啊!”

“嘿嘿,不是,我来告诉你吧,董存瑞的班长给他一个炸药包说‘这个炸药包一面有胶,你去贴到敌人的堡垒下’,于是董存瑞抱着炸药就去了,不过在他把炸药包举到碉堡上的那一刻,大喊了一声:班长,我CNM,两面都有胶。”

“呵,呵,哈哈哈哈……”

陆航这个家伙,竟然拿革命前辈开这种大不敬的玩笑,不过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过,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我感觉周身又是一轻,低头一看,大勇、二勇和荣海都已经苏醒了过来,虽然这三个人还站不起来,但是此时都背靠着那三联舰炮的底座,三股暗力量直上上空,与我和陆航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同时托着那包炸药。

立时,炸药又向上移动了十几米。

“好,希望就在眼前了。”

我鼓励道:

“再加最后一把劲,我喊一、二、三,之后同时用力,争取把这包炸药也顺利喂进去。”

我说着,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喊道:

“一——二——三——”

呼!

五道力量同时加大了力度,齐齐朝着那包炸药冲上去,霎时,那包一直停在半空未动的炸药“呼”地一声陡升了近十米,然后没入了那团还凝聚着的雾气之内,随即,陆航托着炸药的那股力量瞬间转变,化作了一团艳丽的火焰,迅速将炸药引燃。

“好样的!”

我赞叹一声,随即便在心中暗暗数着:一、二、三……十四、十五!

嘭——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再次在那漆黑的云雾之内传了出来,看着那还未凝聚完成的怪物再次在这响声中如飞灰一般散开,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因为考虑到炸药在点燃之后再送往高空要不少的时间,所以不久前荣海将每一包炸药的引线都加长了,而且还经过了简单的改造,使一包炸药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更强大了。

要说空中这怪物也真是厉害,这样一包炸药就是放在海底爆炸,也能在这海面上引起不小的动荡,可是现在倒好,对这东西基本造不成什么致命的打击。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同,看看那飞散开的黑雾,似乎已经没有了再次凝聚的可能,我不由得心中一喜:如果没有这东西来sāo扰,估计这艘船就是在这断裂时空内走上一提阿尼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少帅,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这时,驾驶舱中的戚焰斌接通了通讯电话之后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估计撑过两个小时没有什么问题……”

“少帅,不要大意,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

我刚要安慰焰舞几句,可是同时,却感觉到身周的气息有点奇怪,站在船头向前方望去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空间竟然有几分扭曲起来,就像是原本一汪透明的水忽然产生了涟漪。

奇怪,前面怎么会出现那种情形?

此时,打捞船距离那空间略显扭曲的位置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要说此时停船那也是来不及了。

“焰斌,你确定我们的航向没有错?”

“没有,就是现在前进的方向……”

嗡——

犹如在外部巨大的声音刺激下所产生的耳鸣之声,当我们的打捞船穿过那块扭曲的空间时,耳中不断传来的“嗡嗡”之声令人心烦意乱。

与此同时,又像是有一种轻柔但是又异常坚韧的东西紧紧贴着周身拂过。

这种感觉,倒是很像是在穿过了一个断裂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时的感觉,一瞬间,我心中却是一喜:难道是打捞船正在驶出这片绝望海域?

可是几秒之后,我的喜悦变立马变成了失望,继而是郁闷,是恐慌。

因为打捞船在穿过了那个看似两个空间分界处的结界之后,并没有到达另一个空间,而是依然停留在绝望之域内,到处都是一片深紫与浅紫的结合,平静到诡异的海面,甚至没有一点涟漪,像是死去了千百万年一样,没有rì月星辰,没有微风拂面,一种窒息而压抑的感觉不断袭来。

更加糟糕的是,在遥远的天际,一片黑云正在朝着我们的打捞船快速飘来,隐隐可见那团黑云上若隐若现的一张狰狞而冷漠的面孔。

“我靠,少帅,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穿过那个结界之后,我们不是应该驶出绝望海域了吗?”

看了周围的一切,再看看远远的那团云,两秒之后,陆航失望地瘫坐在甲板上咒骂。

“戚焰斌说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够出去。”

“即便如此,那团黑云也被咱们炸散了,庄哥,这怎么又出来了?”

二勇看似还有点不甘心。

我望着周围,在看看天空,突然明白了:

“我知道了。”

“什么?”

“我们还在绝望之域没有出去。”

“擦,简直就是废话!”

那团乌云属于这绝望之域的一部分,所以只要我们不出这绝望之域,那乌云就不肯能消失,这样看来,在这绝望之域内,那乌云并不是关键的东西,而真正的心脏则是另有其物。

看来不找那个东西摧毁之,今rì我们是熬不过这两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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