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观察这瓶子中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倏”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两秒,又闭上了,因为没有准备,我被吓得差点坐地上。
难怪大勇二勇吓成那个样子,说实话,死尸的确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地吓你一下,还有,就是让人解释不了的现象,比如这死尸为什么泡在里面那么久还能活着。

“喂,哥们,还活着吗?”

陆航见那死尸睁开了眼睛,拍着瓶子问。

拍着拍着,那瓶中的死尸眼睛又睁开了。

“嗨,哥们,果真活着啊,谁把你装瓶子里的……”

不待陆航的话说完,那死尸的眼睛又闭上了。

“哎,我说你……”

此时我定了定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拍着陆航道:

“傻-逼,别犯二了,这是个死人,很可能只是眼睛部位的神经还没有死,所以会这样有规律的一睁一合的,不信你观察一会就知道了。”

“诶,果然啊,你看睁开了睁开了……哎,又闭上……”

我懒得再理会这傻小子,接过后面跟上来的阿叨手中的电筒,查看这瓶子后面似乎是用油漆写出来的一行小字:

民国四十二年试验品,罗永明,三十二岁,血型:O,状态:活人试验。

再看其他的几个瓶子,都标出了瓶中人的姓名、年龄、血型以及状态。

原来这竟然是个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而进行的活人试验,简直是太离谱了,太暴力了,太没有王法天理了。

紧接着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这个山洞,除了那些高度腐烂的尸体之外,就是几个瓶装的死尸,不过看起来对我们的行动没有什么帮助,虽然用活人试验这种行为太禽兽了点,可是也早已经是历史了,除了感叹一番之外,跟我们实在没有太大的关系,此时我的倒是更关心口袋里的那几本小册子,尤其是其中一本上铅笔写出的一行字:

“此次围剿,击毙二十四人,得到残谱,梁永chūn出力,梁永国临阵脱逃,回去当严惩。”

什么意思?是指围剿这孤岛,刚数了下外面的坟墓,的确是二十四人,至于梁永chūn和梁永国,到底是不是阿叨的二叔和老爸?

回到上面之后,我将从那军需官刘良业身上搜到的塑料本拿出来,一共三本,我,戚焰舞、戚焰斌每人一本,陆航和阿叨负责看那婆婆的rì记,荣海和大勇二勇检查字画和其他物品,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于我们有益的东西。

可惜这本子在下面实在是受cháo得太严重了,钢笔写出的字迹已经完全花掉了,一点都看不清。

终于,一页一页地检查了一遍之后,终于在中间某一页的扉页上再次看到了铅笔写出的一句话:“计划于六-四年,白蛇出动,务必为委座找回残谱,逆转大势。”

委座?残谱?大势?

据我所知,中国历史上能够被称为委座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仓皇流落到台湾去了的蒋委员长,那么如果说残谱就是我庄家的残谱,那和他有什么关系,还大势……

难道,这庄氏残谱与七宝船的关系还有其他的人知道?难道,这还曾经是国民党高层中的一个什么机密?如此看来,“白蛇有可能就是这次行动小组的代号了,只是出动这白蛇,却为了围剿这岛上的无辜者,实在是有点无耻。

不过,围剿既然成功了,这白蛇小组又为何会全军覆没在此呢?

“看,这里有关于那些尸体的记载,太可笑了,太禽兽不如了。”

突然,戚焰舞将手中拿着的那个本子递给我,在翻开的那一页中,铅笔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那些瓶装尸体的制作过程和用途。

原来是先将活人用圣水清洗干净——至于圣水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然后再将洗净的人以新生婴儿状放入瓶中,倒入福尔马林,看着人将福尔马林液体呼入肺内,再进入五脏六腑,然后就一点点死掉。当然,这人死了之后不会腐烂。

那么,为什么这些变态的家伙要这么干?

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痛苦死掉的人必然怨气极重,而他们这种极重的怨气则正是被需要可以利用的,那就是利用这种怨戾之气再加上残谱中的一些重要记载,就可以找到七宝船了。

下面还有一些关于七宝船的记载,说是七宝船具有可以改变时空,逆转一切的能力,只要找到了它,委座便可挽回大势,反-攻-大-陆。

“老蒋这老家伙真是疯了,连穿越都想到了。看来晚年病得不轻。”

陆航看完了这些铅笔的字迹嗤笑道。

“其实只要想一想水鬼湾,似乎怨戾之气真的与七宝船有一定的关系,水鬼湾里的冤魂没有一个不是死得极度痛苦,这很有可能利用这些东西可以找到七宝船,只是具体的细节我们不知道。”

我又想到了那噬人血室。

不着边际的讨论了一番之后,我们又将那婆婆的rì记都拿出来看了一遍。

这婆婆的一生,前十八年活在漂泊痛苦之中,后四十六年活在孤独痛苦之中,一生几乎没过过什么好rì子,第二本rì记就记载了她如何从北平辗转到福建的,令人读了都不禁为之觉得心酸。

“这些东西不是短时间内能看完的,我们还是准备准备上路吧,现在已经下午了,要是不走,还要在这岛上过一晚,有愿意在这过夜的,我们就不急了。”

我看了看手表道。

“不要。”

“不要。”

“不要嘛~”

陆航麻花一样扭了一下,看来昨天晚上与鬼的一个通宵长聊令每一个人都记忆尤深,宁可冒着在夜晚航行的危险也不愿意留在那岛上,即使岛上的鬼毫无恶意。

这样收拾了一下,开始准备起航,大勇二勇却将那一箱箱的酒往船上搬,道是老婆婆不会介意的,因为他们早就抽空帮老婆婆和岛上的人把坟墓都修葺了一遍。

我看了一下那酒,丢弃在这也实在有些可惜,都是民国时期的酱香型茅台,存放了这么多年,都已经是珍品了。

再看阿叨和荣海,把青菜一筐一筐的往船上搬。

“这么多,就不怕过两天就烂掉?”

“没事,这回啊,我把能腌的全腌上,就不信放不久。”

收拾了一回,看看再没有什么事了,于是准备起锚继续向第二个坐标点前进。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小岛的,刚要向船上走去的时候,忽然,脚下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就在那沙子下面。

我弯下腰,在沙子下抠了半天,然后将一块不知被沙子掩埋了多少年的牌子拿出来,这是一块原木简单钉制的木牌,上面深深地刻着“zì yóu港”三个字,字迹十分遒劲,有点像是那婆婆的笔迹,刻出的字又用黑sè的油漆涂过。

看来老婆婆在岛上渡过的这些岁月也并不全是痛苦,至少还有心境平和而愉悦的时候,因为她还专门为这小岛起了个不错的名字。

“少帅,快点,发什么愣呢?”

陆航在船上没好声气地喊。

我将牌子深深地插在沙地上,又捡了几块石头围在周围,就像我们昨天晚上来时看到的那样,然后便转身回了船上。

起锚后,渔船继续向我们的下一个目标行进。说来也巧,这几天虽然在海上遇到不少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一船人还差点为此丢了小命,但是这几rì的天气却是着实的好,始终都是风平浪静,万里无云。

走了大概两三海里之后,我拿出望远镜,想再次看一看这座小岛,可是望远镜在海上找了几个来回,竟然失去了那小岛的所在。

“奇怪,不会吧,zì yóu港怎么不见了?”

“你说什么?”

陆航手里拿着一串芭蕉站在我身边,十分不明白地问。

“你看看,我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岛呢,怎么没了?”

陆航一听怔住了,连忙接过了望远镜,也像我刚才一样,在海面上来来回回地找了半天,最后放下望远镜道: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幸好我们及时走了,要不估计得跟它一起消失。”

“哪跟哪啊。”

我抢过望远镜在海面上又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这种现象,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夜幕降临之后,其他人都回了船舱,阿叨和荣海守在驾驶室,我在船舱有点昏黄的灯光下仔细翻看老婆婆的rì记,幸而这一晚安然无恙,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诡异与危险的事,直到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出现的时候,我们也顺利到达了第二个坐标。

可是这个坐标上依然只是茫茫大海,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奇异的变化。

“这光明航线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走了这一通,路上遇到的险阻鬼怪不说,找到了又一无所有。”

阿叨开始唠唠叨叨地抱怨起来了。

“少帅,我想在这潜水。”

望着幽深的大海,陆航突然道。

“在这潜水,你疯啦……”

“我是觉得既然海面上什么都没有,那估计会在水底发现线索,再说在这里,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预感不好,但是每一次这种感觉上来时,我们都会有所收获。”

陆航十分认真地道。

“好,我跟你一起下去……大勇二勇!抛锚,在这潜水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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