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途的跋涉让巴特尔的族人病了很多,结果为给他们抓药我和巴特尔又赔进去了五十大洋,这还不算,巴特尔为表达他见到舅舅的欣喜之情,又掏了一百大洋在乌鲁木齐最有名的饭店置办了两桌上等的席面,还买了二十坛好酒,一并送到德勒格尔的大帐篷,直把我疼的心肝齐颤,丫的教育好了也还是个败家子。
经过我和巴特尔一上午的忙乱,这些旅人们都已安排停当,cāo场上支起的一排排蒙古包,在我和巴特尔的严格规划下排列的还算整齐有序,从军需官那里领来的各种生活物资也顺利地分发下去,此时每一个蒙古包都点燃了碳火,升腾的袅袅炊烟荡漾着家的温馨,临时畜栏里的牲畜也安静地啃着干草,让整个营地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

巴特尔的族人们经过简单的清洗整理,虽然看起来还是脏兮兮的,但是总好过了早晨蓬头垢面难民似的卖相,有身份的人都换上了节rì的盛装,齐聚在广场上迎接总督大人前来视察。

天近中午的时候,父亲终于陪着德勒格尔在一大群随从的簇拥下从衙门里出来了,见到总督大人和自己的首领,感受到总督大人无微不至关怀的蒙古父老立刻热烈地欢呼起来,几个老人围着我父亲又是献哈达,又是敬酒,连唱带跳的一通忙活,德勒格尔在一旁负责翻译老人们的赞歌,让父亲很欣慰也很得意,欣然接受了德勒格尔到大帐共进午宴的邀请:德勒格尔,好长时间都没有吃到你们的烤全羊了,虽然这东西xīn jiāng也有,但是怎么着也不如当初在你们那里吃的好。

我和巴特尔没有参与他们的仪式,正帮着请来的大夫给病号们看病呢。

部落里懂汉语的蒙古人倒是有一些,但是水平有限无法向大夫准确的翻译病人的病情自述,如果弄反了让大夫开错了药那可是会死人的,我可是不希望自己忍痛拿出的银子再打了水漂了,冰儿爷爷的教训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呢,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看着大夫们开出的药方,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把什么百年雪莲千年人参万年首乌不要钱似的敞开了往里填,真要是象后世的那些不良医院动不动就天价的医疗费伺候上,那还真不如让这些丫挺的直接就把我一棒子削倒来的痛快呢。

其实我还真是多心了,现在的大夫虽然也认钱,但是医德还真是非常不错的,最起码他们没有对病人身上浓重的体味产生强烈的反感,无论对男还是对女都宝相庄严地认真履行着望闻问切的诊疗程序,开出的药方也不是很贵,不厌其烦的向每个病患交代着要注意的事项,看的我真想揪几个后世的黑心大夫过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的前辈是怎么做人的。

其实这世界上无论到哪里,都是会有黑暗的一面存在的,刚把请大夫过来看病的消息传出去,作为临时诊所的大帐篷立刻就挤满了人,可是不久之后我却发现进来看病的人几乎各个衣sè光艳,泛着油光的脸上充分显现了他们良好的营养状态,生猛鲜活的根本就不象有病的样子,进来以后对眼巴巴等这生意上门的医生们都不拿正眼瞧一下,基本上就是和巴特尔套近乎,巴特尔工作没见什么成效,姥爷舅舅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什么的倒认下一堆,更有几个穿着民族盛装的小女生,几乎是粘在巴特尔的身上,一口一个巴特尔哥哥巴特尔弟弟嗲嗲的喊叫着,电光火石似的媚眼抛的巴特尔骨头都软了,最可气的是陪她们来的舅姥爷们居然嫌大夫们坐在一旁碍眼,叫过几个孔武有力的蒙古壮汉,薅着大夫们的袄领子抓小鸡似的就往外拎。几个识趣的大夫一看架势不对,更是主动收拾了药箱子就滑脚开溜。

rì本的,我算明白了,这拨人不是来看病纯是来捣乱的,直把我们这临时诊所整个当成婚姻介绍所了,我喊过被一堆花痴们弄的晕头转向的巴特尔:巴特尔,让不相干的人都散了,你要是想和大家一诉亲情麻烦你们换个帐篷去聊,别耽误我们看病,走之前去把蒙古骑兵队长喊过来,告诉他,为了整个部落好,希望他把部落中那些生病的士兵、贫民和奴隶都喊过来看病,要是那些人都病倒了,谁给他们干活?总不能让这些老爷小姐们在风雪中侍弄牲畜吧?你们几个把药箱子都收起来干吗?这么一会儿钱就挣够了?还有一堆病人没看呢,谁让你们闪人了,都给我做好准备接客,不对是接诊。

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做了不少的傻事,但是这次无疑是最傻的一次,不但得罪了那些一心想给巴特尔当岳父的部落头领,而且等骑兵队长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以后,就一会儿的功夫啊,那些或被抬着或被搀着进来的衣着破烂的病人利马就把临时充做诊所的帐篷给挤满了,这么多的生意一下子涌上门,别说我傻了,那些见钱眼开的大夫们激动的都胡说八道了:大家别挤,看病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排队的时候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的站中间。

rì本的,我的银子啊!当初请大夫的时候我和大夫们侃价可是药费单算诊金无论男女老幼都按人头儿结帐的,妈这下我可破产了。

在大夫不住嘴的喊请威少爷过来帮忙听听他说的是什么的呼唤声中,我东一头西一头的在各个诊台上流窜,偶尔在手忙脚乱中,还被躺在地上的病人给绊个跟头,惹来病人家属的怒目而视,好在巴特尔还算有点眼力架,没有陪自己那些表姐表妹们去迎接前来视察的父亲大人,看到我越发变的不善的眼神,总算反应过来帮我的忙。

当大夫们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父亲派人找我和巴特尔过去陪巴特尔的舅舅喝酒,本来我是不想过去的,陪蒙古人喝酒?那哪是喝酒啊,简直是玩命一样,可是我实在是不忍心看那些不是黑心大夫的大夫们眉花眼笑地数着原本是属于我的银子的龌龊嘴脸了,再说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宴会上二十五个大洋一桌的席面和两个大洋一坛的好酒可也是钱买的,虽然这些个大洋都是巴特尔的,可是自己要是不在酒桌努力帮他赚回来点,怎么的都觉着心里不落忍,没说的,把手头的工作丢给几个懂汉语的蒙古人,招呼巴特尔喝酒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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