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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忌最后很无良地当回甩手掌柜,因为明天周一,旷课近两个月还得回学校报个到,有赵子象这尊大佛罩着他自是不用为那些细碎琐事忙得焦头烂额,但场面上的形式还是要走,把酒吧里的烂摊子交给屠晚清和吴亥天后,索xìng工作服也不换,招呼林青虎就往酒吧门口走去。酒吧离学院说远不远,打的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赵三忌当酒吧跑堂一定程度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一个月少说两千块的工资,比起自己送外卖更有赚头,而晚上却难得豪爽一把,拉着林青虎这小畜生钻进了在路边拦下的一辆计程车,这事儿若搁以前那个锱铢必较的赵三忌身上肯定不会发生,但千百万的生意都投了,也就不在乎这九牛一毛,有点暴发户的意思,带着一股败家的劣根xìng。

车上,赵三忌问起了林青虎为什么这么晚不呆家里好好睡觉居然有心思出来鬼混,不怕林叔抽他。

林青虎支支吾吾,并没有道出他在学校成绩一落千丈后被林叔发现扬言要废他一条狗腿的事儿,至于他老娘这次居然也破天荒地同他老子同气连枝,也没给自己好脸sè看,撒谎道“今天一哥们生rì,请客出来小闹一番,没想到会碰到三忌哥,”想了想又问道,三忌哥这两个月来都跑哪去了,他们家的老头子没少念叨他,说没有赵三忌帮忙打下手还真有点忙不过来,新聘的伙计虽然也勤快,但腿脚没赵三忌利索,每次送外卖的时候没少挨催,整得自家的生意也有点下滑的趋势,口碑不好,关照的人自是少了。赵三忌知道外卖这事儿图的就是一个速度,饭菜的好坏一定程度上没那么讲究,和7便利店的营业手段殊途同归,做的都是宅急的买卖,当下笑说林叔怎么不多雇佣个帮手,反正学院门口可没少见些农民工,琢磨着也不用费太多的银子,又道,林叔可不是个市侩小民。

林青虎一脸鄙视,老气横秋道一个月只给自己两百块钱零花的老头子如果不市侩那这世道还真没有比他吝啬的家伙。赵三忌一脸正sè,道,别在外人面前摸黑自己的老爹,这跟白眼狼没啥区别,家丑不外扬的道理嘴上说说谁都会,但真想做到了难如登天,再说两百块咋了,不怕遭小青虎鄙视,赵三忌实诚道说自己一个月生活费才六百,扣去七七八八的花销剩下的勉强度rì,如果真想活得人模狗样,靠自己双手挣来的才是本事,最后言传身教道说别瞅着三忌哥在那人面前低声下气,酒吧跑堂的工作可赚了,一个月少说也有两千大洋,为养家糊口而点头哈腰不算丢人儿。最后叹了口气,笑说小青虎还小,还不能体会其中的门门道道,现在跟他说这些也只是瞎忙活,等哪天自己不再为两百块钱而埋怨林叔了,他们哥倆再好好唠唠,就像自己不会为了三五百块钱而对赵老爷子心生埋怨一样。

林青虎似懂非懂,觉得三忌哥说这些话有些绕,也是,一个到目前为止干过最大的坏事是深更半夜跑进女生宿舍扮鬼吓人的小屁孩,如果晓得“为养家糊口而点头哈腰”的偏执,那才叫逆天。只是让他头晕的,到底三忌哥只是纯粹的不想让他为别人点烟,还是不想让自己向别人点头哈腰。

市是个半岛,三面环海,因为暖冬,妖异得和深秋时候没太大的差别,所以赵三忌也不怕冻着小青虎,摇下车窗,捻出了颗香烟叼在嘴角并没着急点上,顾自望着窗外发呆。林青虎见状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个pp打火机,小手一拈打开,点着火后凑到赵三忌的烟头上,赵三忌似无察觉,只是狠狠吸了一口点燃,并没有说话,这让林青虎松了口气。

“学聪明了。”看着有点冷清的街景,风大,自己嘴上的香烟还没抽上几口倒被呼啸的海风给祸害了大半,索xìng落下车窗,又从口袋捻出了一颗递给林青虎,笑道“今天是个例外,说吧,在学校惹什么麻烦了,就你丫毛都没长齐的犊子还想对老子撒谎,小心真抽你。”

林青虎接过赵三忌递来的一颗和往常一样的红塔山,有些迫不及待点燃,深深吸了口后这才跟赵三忌讨价还价到“我说了三忌哥可不许踹我,现在小青虎真是孤家寡人一枚,就指望着你帮我撑腰了,如果你再给我脸sè看,那小青虎真得整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可。”赵三忌轻轻握了握晚上被小青虎用水果刀刮出的那道口子,笑骂说“你小子再废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踢下车去,爱死哪死哪去。”

小青虎脸sè青白交加,戒了两个月烟后如今再碰上这玩意儿让他有点yù求不满,心里吊诡归吊诡,但还是很认真地把手里头的香烟给抽到了烟屁股,扔掉烟头后这才道出事情始末,这次月考没考好,属成sè十足的吊车尾,年级排名倒二,班级排名倒一,除了得益于跟赵三忌厮混那段时间没少在他大棒政策下背些拗口古文的语文成绩还算好些,其他的清一sè挂红灯,甚至数学成绩还整了个鸭蛋,这彻底激怒了小青虎家的老头子,记得前天晚上林叔刚看见成绩单那会儿差点没晕死过去,之后拿着把扫帚满大街追杀小青虎,小青虎那时也犯冲,求助无门后就玩心跳离家出走,因为事出突然,身上也没带够管饱肚子的银子,在窝了一晚天桥后,今天早上的时候碰着个自觉很有霸气的大哥,胡吃海喝一通后,晚上应他之邀,到酒吧谋生计,小青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类似面粉的玩意儿,道“刘大哥说了,要是我能把这玩意儿兜售出去,他就让我提成五十,想来这买卖不亏,所以…”

“所以你就照他吩咐做了?”

赵三忌脸sèyīn沉,很yīn沉,不用想也知道小青虎手里头的那包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小青虎没见过赵三忌生气,所以对他的yīn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没了先前赵三忌还欠他一趟旅游的债主底气,打心底打鼓,忐忑地点了点头。“待会儿先送你回家,还有这事儿你自个儿朝林叔交代清楚,下不为例。”赵三忌也不废话,直接问过小青虎口中那个刘哥长什么模样后计程车刚好在停在小青虎家门口。

付过了车费,赵三忌这才发现口袋里只剩下几块零钱,对一出酒吧就没少叫着饿肚子的小青虎歉意一笑,道“等等回家自己整点吃的去,就老子手里这点钱别说汉堡,薯条也买不起。”

敲开了快餐店的门,赵三忌发现林叔两夫妇还没入睡,看着开门的林叔双眼布满血丝,赵三忌发现自己有股狠狠恶抽小青虎一顿的冲动,拧出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兔崽子,道“他娘的这小子没学乖,在天桥下被我撞见,事情始末他也都说了,林叔您就先别生气,小青虎饿着肚子,先整点吃的给他,等天亮了再好好算账,可不能便宜了这犊子。”

也没接受林叔的挽留,赵三忌打过招呼后转身就走,掏出电话给屠晚清打过去,要他帮自己找一个绰号刘哥的尖嘴猴腮男,并吩咐他先别着急动手,好生监视着就是,等自己过去,还有在叫人在酒吧门口备点零钱帮他付车费,厚颜无耻解释说自己是良民,不干坐霸王车的勾当。

屠晚清气得够呛,电话里头没少跳脚叫骂赵三忌王八蛋,到底要把自己当狗腿子使到什么时候,老子在道上好歹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枭,当下开始大吐口水,且不说要自己帮忙物sè酒吧打手这门子事,就拿上阵子酒吧刚张罗那会儿的事儿来说,自己又是总设计师又是包工头,甚至没少当苦力帮忙搬运些桌桌柜柜,现在倒好,就刚才的事儿还没整明白这会儿又要自己分身去盯梢一个什么鸟货sè,老子即使真三头六臂也非得被你这犊子整趴了不可,不干,打死都不干,道说赵三忌要么就自己走路过去,否则没门儿。

赵三忌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道两米几的大汉不当苦力使这不埋汰人嘛,物尽其用呐,对屠晚清的跳脚自己打心底乐呵着,嘴上却骂道“你他妈就得瑟,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当初玩单挑那会儿怎么说来着,愿赌服输,你丫狗rì的如果敢反悔,老子还真不介意放出风声,非得把你名声整臭了不可,还有,就上次你自个儿拍胸脯打包票的事儿都没能办利索,现在居然还有脸皮朝老子叫嚣,罪当该诛。老子就见不得你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的脾气,咋整?咬我啊”

屠晚清恨恨挂掉电话,冲着身边从一开始就噤若寒蝉的吴亥天吼道“狗rì的,看毛看,把你那废材大哥处理走,当老子真不敢废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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