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但我还是没想到,一切都超出我的预期。
张顶顺在白金翰宫有属于自己的包房,他搂着我往里走,脸上一直带着笑,一路上虽然不说话,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心里散发出的喜悦。

我虽然已经步入了风尘,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纠结。

进了包房,张顶顺就露出了禽兽的本质。

他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搭在腰上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莲花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跟所有人不一样。你知道吗?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你说这是不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呢?”

他抓住我的手,一直在手心里摩挲,我厌恶那样黏糊糊的湿热感,但脸上却没有反映出来。

“张总,我们喝点酒吧。我给您斟酒。”

我说着,将桌上的酒杯倒满,张顶顺很是开心。

当然,我也无比的清楚,他花了那么多钱,必然是要狠狠地折磨我。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有完全准备好。

他端起酒杯,小口的抿了一下,“来,咱们喝交杯酒。”他说着,抓起我的一只胳膊与他缠绕起来。

这些小伎俩,梅姨跟我讲过,我自己也见过一些,倒是不足为奇。

一杯酒下肚,张顶顺的眼睛就更加的火辣了,“莲花,你还是个小姑娘吧?”他说着,就用眼睛一直不停的打量着我。然后接着说道,“我听他们说,你跟曲少关系不错,你不会跟他……”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却接住了他的话。

如果说曲秋平是一只老虎,那我必须要狐假虎威。

“我和曲少?”我轻笑了一声,“曲少人很不错,比张总要绅士。”

这话足够模糊,张顶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抓住重点,并不知道我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他适才的放肆,却稍微的收敛了几分。

我又给他倒满了酒杯,“张总,要不,我给曲少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吧?”

我问了一句,其实也只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张顶顺,那时候我心里原本就没有底。我知道,若是和张顶顺这样独处下去,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我阻拦不了。

他讪讪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默默的喝了那杯酒,“这个……改天嘛。”

他说着,那只大手又搭在我的大腿上,这是一个色胆包天的男人。

我从心底里对他厌恶,但面上却并不想得罪他,“晚上曲少约了我一起看海,他的司机会过来接我。”

我玩弄着手指,猩红的指甲很是耀眼。

有些交流,实际上就是比心术而已。这是人心与人心的较量,张顶顺笑着,不做声,依旧是摸着我的肩头把玩着。

我知道张顶顺的德行,在夜总会呆久了,这些人都在讨论他,出钱还算是大方,就是行为实在是不检点。

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去找个女人安生过日子,却把所有的时光都搭在夜总会里。

我对他从未有过好感,只是为了那点钱,不得不卖弄风情罢了。

我说,“张总,我给您唱首歌吧。”

那会儿,我脑子里也没有想出什么花样来,但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我起身去唱歌,张顶顺没有阻拦,他靠在沙发上,就那么一直盯着我打量,眼里含着笑,似乎对我十分的满意。

隔了一会儿,他自己主动问我,“赫总那边,你怎么不联系了?”

他又开始试探我,明白了他的心思,我索性开始胡编乱造起来,“赫总嘛,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赫太太一往情深。我跟他呢,算是朋友。赫太太人好,上次过生日还单独让我陪了她呢,她跟我说了,凡事有事儿都可以找她。”

我发现,这些纸老虎,在某些关键时刻简直是通途大极了。

张顶顺还是讪讪的笑,他那会儿可能意识到了,他对我完全是低估了。

我看上去傻傻的,但是肚子里也有了一点花花肠子。

男人们想要掠夺我的美色,可我不是一只小绵羊,而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但,或许带刺的玫瑰,对于男人来说,更具有诱惑力吧。

那天张顶顺没有对我继续动手动脚,在他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坐上头牌这把交椅的时候,他聪明的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到了下半夜,他打了一个哈欠,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莲花啊,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这个个性,真是好啊!”

他主动要提出离开,这在白金翰宫可是头一遭。我可听说,他没晚非要将姑娘折腾到叫爷爷为止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也意识到,他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

“咱们啊,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他说着,迈着悠闲的步子朝外面走。

张顶顺刚走了没一会儿,梅姨就过来找我了,她喜出望外,那脸上堆着的笑和肉在一起,眼看着就要掉地上了。

“莲花,你可真行。夜总会还没有人能够治得住姓张的呢!这钱赚的是不是挺容易的?”

她冲我说道,我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冲她说道,“梅姨,要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就早点回去了。”

她笑着点头,然后亲自送我到了门口。

我身上沾染了风尘味儿,倒是不觉得奇怪。回去的路很长,孙睿没有来接我,我是一个人走着回去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可是等我回头望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

我想,我那时候一定是累到了极致,所以才会萌生这样的错觉吧。

可是到了后来,我才突然醒悟,哪有什么错觉,不过是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罢了。

我回到曲秋平别墅的时候,屋子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我的房间里,堆放着曲悠悠让我完成的作业。

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莫名堵得慌。我上了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正希望这样可以永远的阻隔外界的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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