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曦看着那男子惊喜的侧过脸然后起身,直奔她而来。墨发漆黑,朗眉星目,高鼻薄唇,是个比蓝枫还要俊秀的男子,只是他的身上藏着过多的血腥还有杀戮,这让蓝曦害怕的往后直退了几步。
“你,怎么都不出声?我以为你走了!”

男子见她退后,便没有再往前,只是神sè焦急又满是欢喜。

“我……是想走的,只是不知道去哪里。”

蓝曦半低着头,双手搂着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那紫服太过宽大,领口松开耷拉着,露出了弧线优美的脖颈,身影纤细单薄。

“你还真诚实……先进屋子吧,要冻坏了。”

男子歪了歪嘴唇,懊恼的看着蓝曦,看见她还在滴水的长发,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飞身腾跃,往自己房间的窗子飞去。

“啊……”

蓝曦忍受不了那刀子般尖锐的寒风,整个人躲在了男子怀里,脸贴在了他温暖健硕的胸膛上。

男子身影一顿,勉力稳住,一个鹞子翻身进了屋子,单手关上窗子。胸口上那微凉细腻的触感透过里衣一点点渗进心口。

“呃,你是谁?不,不是,那……谢谢你!”

蓝曦两脚着地后,连忙退开两步,苍白的脸上泛起点点微红。

带着失落,男子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全身透着魅惑人心的美,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怎么?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就打算以后不找我这恩人报恩喽?”

“不是!不是的……”

蓝曦慌忙摇头,发丝上清洌的水滴滑过男子的脸,带着幽香。

“哎呀,瞧我!快点,你先床上躺着捂捂,要冻坏了!”

男子急急的拉着蓝曦的手,冰凉的手指细腻的柔滑让他不禁手上紧了紧。

“哎呀!”

蓝曦皱着眉头抽着手指。

“啊?疼吗?都怪我……快躺好,我找帕子给你擦擦头发。”

男子一脸自责,手忙脚乱的帮她掖好被子,却看见女孩愣了愣,笑了一下便转身翻找帕子,一边找还一边说:

“唉,平时就一个婢女伺候,她现在又不在,我真不知道上哪找帕子……”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飞鸢,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我拖累了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唉,找不着,这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男子无奈的转身,却看见那女孩睁着眼睛怔怔的盯着自己,美丽的小鹿般湿润的眼眸里正盈满了泪水。

“我饿了。”

蓝曦回过神,看着这个男子,恍然开口。看着他笑嘻嘻出门的背影,觉得温暖。

可是,他不是飞鸢……飞鸢,那个在自己最脆弱无依无靠的时候给过自己温情的男孩般的少年,经历了那么痛彻心扉的历练,不知现在……

男子再次进屋的时候,手上正提着个食盒,这是他三更半夜让厨子起床刚做的。他带着笑容,从来没有觉得心里那么充实过,欢快的进了屋,绕过屏风,却发现那纤细小巧的身子在锦被中已经睡着了。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在她晶莹的肌肤上投下了大片yīn影,看的不大真实,细微的呼吸,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消失。他轻手放下食盒,坐在女孩床榻边上靠着床柱,细细的看着那张玉瓷般光洁的小脸,不敢伸手去撩开倾泻下来的一缕青丝,恐怕亵渎了那仙人般的容颜。

一夜无眠。

翌rì清晨,蓝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脑子里慢慢回想着昨rì的情景,心绪混乱,不知接下来刚怎么走。

“你?!”

蓝曦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一扫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眼前那张放大了的脸,着实吓了一大跳。

“嘿,不好意思,那个,我本来想叫你起床的……”

男子讪讪的侧过脸,如玉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红晕,其实刚才,他想……想……

蓝曦转溜了下眼珠,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少主,小的送洗脸水上来了!”

门外一个高音响起,一下将屋内那若有若无的一丝尴尬化开,顿时,屋内那停滞的空气再次流动起来。

“嗯,我出去一下。你先起床,这,这是我昨夜吩咐让下人给你一早去,去买的服饰,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那,我先出去……”

男子越说声音越小,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怎么这么别扭!!!

蓝曦看着那个踉跄着走出屏风的男子,嘴角轻扬,看了看叠放在床头的服饰,是套月牙sè的衣裙,连贴身的里衣上都绣着jīng致的紫sè银边的小花朵,配着条淡紫sè绸带,清新自然。她半带羞涩的赶紧穿戴好,来到那水晶镜面前,看着里面映出的那张略带青涩,jīng致的面孔,不觉的怔住了。

这是自己吗?终于长大了?在烈火中成长?!!

男子进了来便看见女孩身影修长,披散着满头的流云乌发,抬手露出一截白玉皓腕,青葱般的手指覆上镜面中自己的嘴唇,眼sè迷离忧伤,嘴角却轻扬勾勒出一丝淡淡的浅笑,绝代风华,四个字立即浮现在脑海中,他到现在还是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

不忍开口,不忍打破这静谧的气氛,犹如佛前千年莲花一刹那怒放的暗香,漫漫萦绕在他的心口。这是我的劫难吗?如果是,我愿意在劫难逃。

“少主!”

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唤醒了两个沉睡在自己思绪中的人,男子面带愠sè,抬头却是一脸的温柔。

“洗漱的,还有早点都搁这了,我出去一下。”

蓝曦回头冲他礼貌的带着感激的笑了笑,男子又是呆了呆,鲜花绽放的风情也不过如此吧?他又是几乎踉跄的走了出去。

“什么事?!”

男子脸sè暗沉的坐在靠椅上,眼皮也不抬的问道。

如影惊诧的飞快瞄了一眼那锦衣男子,发现他面sè虽是yīn郁,但是嘴角却噙着笑意,这一大早的,少主是受什么刺激了?更要命的是,自己来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神清一凛,更加小心的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开口:

“禀少主,守城的将军昨夜暴毙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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