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沿着镇上的zhōng yāng大道,陈寻又跑回到那个破草庙,心中怀着一丝希望能够碰到跛足道人,可显然,陈寻失望了,只能硬着头皮,向着记忆中跛足道人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纷纷驻足,看着一路奔跑,一路咆哮而过的陈寻,“让开……让开……”
整个苏家镇,由外及内,就像是是现代化的城市一般,也是越来也繁荣和漂亮,和镇口那些普普通通的土墙和冷清大为不同,镇中已经是车水马龙,集市遍地,建筑更是雅致地红砖套玉,香木镶碧,层层斑斓点缀,七sè挂灯,如入十里花海。

茶馆,酒楼,店铺,各式不缺,鳞次栉比地排列在街道两旁;商人,剑客,书生,人众攒动,各行各业只在街上一望便可窥之;美舞,声乐,比武,娱乐至上,处处可寻的升平繁荣。

只是所有美丽的背后,是看不见的丑恶!

陈寻却无暇欣赏这些,他感觉苏雪的体温已经越来越凉,呼吸越来越轻,那么清晰地感受着怀中生命的渐渐消逝,陈寻这大老爷们都有种飙泪的冲动,只得不停用言语激励着苏雪,希望能唤醒她的求生意识。

“那臭道士到底跑哪里去了!”陈寻心中发急,抬头之间,正看到两个深sè的大字,“医馆”,有救了,陈寻心中狂喜,抱着苏雪就冲进了医馆,“医生,急诊……我挂急诊……”

“吼什么吼!”门口正在抓药的年轻伙计皱了皱眉,“谁看病?”

“我……妹妹!”陈寻将苏雪抱到那伙计面前,急道:“麻烦您快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救人当然可以,先交五十银的押金!”伙计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是……我没钱!”陈寻顿时一懵,他甚至连这个世界的钱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先救人,无论花多少钱,我就是讨饭都还给你们好不好!”看着双唇已经发白的苏雪,陈寻说话都带着哭腔。

“先交钱,后看病,这是我们这的规矩,也是整个苏家镇医馆的规矩!”伙计冷言冷语地嘲笑,“没钱?没钱就在家等死好了,来看什么大夫!”

“靠!”陈寻却没想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近人情,怒冲心口,一手抱住苏雪,一拳将那叫嚣的伙计打翻在地。

“哎呦……”伙计蹲坐起来,大吼道:“这臭叫花子来这捣乱,快给老子打出去!”

五六个大汉从陈寻的两旁直冲过来,挥着拳头便向陈寻打来,为了保护苏雪,陈寻只能拔腿撤了出来,冲开拥挤的人群,向前冲去。

“小雪,你放心,你救过我一命,这次我一定要救你!”陈寻急的双眼发红,“要是救不了你,我这条命都赔给你!”陈寻发狠地边说边跑,可连连进了附近的几个医馆,果然如那伙计所说,没有钱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救死扶伤,因为在这个世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从第四家医馆,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陈寻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一世锦衣玉食被父母捧在手心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绝望和痛苦的感觉,看着苏雪那张血肉开始溃烂的脸,陈寻知道,就算苏雪能够活下来,恐怕也会比以前变得更丑,可“丑”在陈寻的脑海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阿弥陀佛!施主好生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陈寻正绝望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猛然响起,抬头一看,竟是昨夜遇到的那个老和尚。

陈寻愣了愣,一下狂喜起来,“大师……大师是你,我知道你很厉害,一定可以救活小雪,求求你发发慈悲吧……”陈寻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和尚的衣服。

“阿弥陀佛,施主可知老衲法号为何?”和尚轻轻摇头,却是看都未看苏雪一下。

“什么?”陈寻呆住,不知道和尚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老衲法号不救,不予人救,不求人救,生生死死,放下便是如佛,便是自救!”不救和尚念经般地说着。

“佛你个屁!”陈寻顿时火了,不顾大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一个好人就是救一尊佛,你连这都做不到,还做什么和尚,念得什么破经!”

不救和尚哑口无言,眉头一皱,竟是不知如何反驳陈寻,“这……”不救和尚想了想,叹气道:“这样吧,老衲稍稍给你指一条明路,能不能救得了这女娃,便靠她的造化了!”

“大师快请说!”陈寻一下激动起来,变脸却也是极快。

不救和尚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茶馆,立然道:“那里面,有一位贵人!”说完,不等陈寻问清楚,身形一闪,竟是飞也似地不见了。

“这么快!”陈寻感叹了下,急忙抱起苏雪,向着那家茶馆便奔了过去,虽然不明白和尚的意思,可现在,陈寻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救命啊……我妹妹快不行了……谁来救救她……”冲进茶馆,陈寻焦急地喊了起来。

“喂喂……”茶馆的伙计一把拦住了陈寻,“哪里来的臭乞丐,滚出去!”

陈寻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那伙计,向着里面冲去,“救命啊……”

“我说哥们,救人应该去医馆,你却跑茶馆来,是不是急傻了!”一个正在喝茶的男子悠然到嘲讽到,“或者,根本没钱!”

“贵人,你一定是和尚说的贵人!”陈寻也是急了,直接冲到说话男子的身前,“你一定可以救我的妹妹对不对……”

男子看了苏雪一眼,满脸厌恶,冷笑道:“若是个美人,本少爷还可以考虑考虑,这丑八怪,死了倒清静!”

陈寻拳头一攥,咬牙切齿,“不许你说她丑八怪!”说完,一拳将男子喝茶的桌子砸了个稀巴烂,吓得那男子屁滚尿流地跑出了茶馆。

“快抓住这叫花子,给我往死里打!”茶馆老板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吩咐着几个伙计拿着棍子便向陈寻打来。

“那和尚骗我!”陈寻心中又急又怒,一拳砸开前面的伙计,直接向着茶馆的二楼跑去,身后无数的棍子直接就挥了上来,陈寻虽然左臂臂力惊人,一拳便可打飞一人,可抱着苏雪的右臂和双腿都有些吃不消了,登时背上便挨了一棍,气血翻涌。

“打……往死里打!”茶馆老板气愤地叫嚣着,“敢到这里捣乱,谁打死他,赏钱十银!”

有了赏钱,那些伙计更是疯了一般冲上来,可怜陈寻一拳难敌数棍,身上被打得一处处瘀伤。

“砰!”一声闷响,乱棍之中,昏迷的苏雪背上也是挨了一记,一缕新鲜的血丝从嘴角渗出来,将陈寻的理智一下拉入了疯狂。

“啊……混蛋!”陈寻一拳砸飞了那人,翻身将苏雪压在身下,承受着那些毫不留情到棍打,心中了然一阵悲愤,“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苏雪曾经诉说她的无奈,她的梦想,她的善良,当时陈寻听到的时候,还很是不以为然,只是觉得这女孩的天真和可笑,短短一天,陈寻就觉得自己真正体会到了世态炎凉,浊世人恶,相比之下,面貌丑陋的苏雪,却是难得中的难得了!

“住手!”正当陈寻已经放弃了抵抗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制止了那些一心想要陈寻xìng命的伙计。

陈寻趴在木梯上,仰起头,发现一双漂亮的鹅黄sè布靴,正从二楼一步步走下来,轻然无声。

“她是你什么人?”那人问道,淡然的语气,不过,声音却是十分轻灵,令人遐想。

“救命恩人!”陈寻扯嘴笑了笑,撑着胳膊站了起来,抬头间不禁一阵恍然,淡淡的气味扑鼻,好似寒冬中的梅香,清冷而香馥,一身鹅黄sè的裙衣套白,玲珑身姿不尽而显,只是脸上遮着纱白帘巾,看不到面貌,只有落落长发垂肩,平添几分神秘。

“这位姑娘,这叫花子故意跑到这里闹事,打扰了客人,我这正要把他赶出去!”茶馆老板转脸笑道。

“是么!”那女子不以为然,看了看茶馆老板,竟是命令道:“废话我不想听,去拿点内服疗伤药来!”

茶馆老板一愣,不悦道:“我们这里只有茶,没有什么药,再说,我给他们疗伤药,岂不是太浪费了,啊……”茶馆老板还没说完,只觉得耳边一凉,剧痛顿时席卷而来,惨叫一声,却见自己的左耳已经被整个切了下来,血喷如注。

整个茶馆里的人呼啦全站了起来,这女子离着茶馆老板至少十步的距离,众人却是连女子怎么出的手都没有看清,甚是诡异。

“有了吗?”女子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老板捂着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你……你大胆,这可是苏家剑庄开的茶馆,你竟敢……啊……”

女子手指轻轻一抖,那茶馆老板的另只耳朵也是被毫不客气地削了下来,“下一次,掉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女子轻咳一声,淡然地威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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