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世无迹可寻,但,时间证明了医生的话,她真的应该是人类所生,她的这一身粉嫩皮肤和娇美的五官说明了一切。
喉结滑了滑,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从哪天起,他已被这个女人吸引。他不是应该恨她么?不是应该看着她嫁出去而拍掌大笑么?不是应该跟她把关系断得干干脆脆么?

然而,当她握着话筒和孙浩成说话时,当她她面无表情地从向自己表白的蓝若言面前走过、从他的面前走过时,他的心竟然剧烈地痛了起来,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涌上来,混合着愤怒,他竟然想把这个女人狠狠地锁在身边!

有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拔去,会刻骨地疼。她,真的已经变成了他不可拔除的肋骨了吗?

久久没有等到苏雨晴的回答,他指上的力度加了一重,语气更加霸道:“说!”

“我……”苏雨晴被他弄得有些懵,一时要自己远离他,一时又出语责备自己的冷漠,她到底该怎么做?

闭了闭眼睛,她下定了决心,轻声道:“我……可以爱你吗?”

席慕风的指一滑,从她的下巴处滑了下来,苏雨晴得到了自由。席慕风叭地立直了身子,用背对着她,抽出一支烟,慢慢点燃。他默不作声地吸着,没有离开。

这些天,他想清楚了不少问题,包括当年余诗华仅用几粒糖果哄着苏雨晴,他就撇开了自己的冷漠,让她进入自己的世界,让她和自己一起照顾苏雨晴;而当不太会游泳余诗华不顾生命危险跳进河里救起苏雨晴时,他便认定,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对苏雨晴好的人,所以,当家人们理所当然地提起订婚时,他同意了。

一切以苏雨晴为重,那时其实他已经对苏雨晴产生了深厚的爱意。只不过,苏雨晴时常称呼他为“爸爸”,让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她的爱应该是一份类似于父爱的情感。

当她那天呼出对他的爱时,他的心一时开朗,慢慢明白:为什么当他眼见她犯了那样的错时,会对她那般地恨,又会义无反顾地承担下所有的责任。这些年,他所恨的其实一直是:他所爱、所相信、所关怀的人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苏雨晴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还有夹烟的长指,着了迷般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深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愿意溺死在这片温柔里。

席慕风的身体一僵,没有推开她,而是缓缓地调转身体,与她相对。眼前的苏雨晴美得像一只不沾人间烟火的精灵,眼底纯得就如当年初出山野时,而对他的深情,那么明显地表露着,他慢慢伏下头……

他的唇细滑,温柔,不似初时那般粗糙,一股暖流涌入苏雨晴的心底,她像一个被人抛弃良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爱的港湾,两滴清泪从眼中滑落,晶莹地闪在脸侧,她深情地发誓:“就算会死,我也要爱你!”

他的身体忽然急剧地一硬,耳朵里响起了下午时医生打过来的电话:“我们拿三十二体检的血样和三年前的进行了对比,那种不明物质仍然存在,而且已经深入血液,根本无法剥离。我们和研究所联系了一下,认为这种药是当年下药者有意加入的一种特殊药物,一旦与特定的某种药引发生反应,就会产生剧烈的效果,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好的结果是死亡……”

三十二号,正是他的体检编号。为了以防万一,ISO的体检报告都不会直接写名字,而是用编号代替。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那个号所代表的人是谁。

最好的结果是死,最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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