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炎一直守在梓杺身边,寸步不离,无论任何人相劝,他都不肯离去。
杺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你不该这般对我啊,你的情让我如何承受,你的恩让我如何偿还。

多年的磨练,他早已变得深沉无比,心中所想,完全不言语表,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包括一手栽培他的父皇。

“你下去吧,顺便吩咐下去,没有任何人的传唤,不得入内!”天鸿飞望了一眼身边的青儿,吩咐道。

青儿此刻是万般的不想离开,可皇命难违,只好退了下去。

天鸿飞关好房门,观察了一些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便缓缓的走到天启炎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炎儿,你莫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天启炎没有回头,嘴角勾勒起一抹苦笑,:“面对一个肯为你送命的女子,父皇,你会如何?”

天鸿飞神色一怔,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温柔可人的脸庞,心中不由的划过一丝暖流。当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待我呢?若不是为了我,她又怎么会香消玉殒?

丽儿,那个心中的至爱,也是唯一的痛。

“父皇,莫要在想母妃了,她不希望你伤心的!”天启炎温声劝道。

天鸿飞苦涩一笑,“炎儿,还是你了解父皇!”

天启炎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凝望着梓杺。深邃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哎。”天鸿飞深深的叹了一声,他知道,炎儿这一次是真的泥足深陷了。现在的他,犹如当年的自己,依稀记得,当年在丽妃的病榻前,自己也是这番光景,只是这样,究竟是福是祸呢?

傍晚时分,赵添和准时抵达宫门。

早已守在宫门口的刘管家,连忙迎上去,恭声说道:“赵太医,皇上圣谕,请您速去炎王府为炎王妃医治。”

赵添和微微颔首,他自是认得炎王府的管家,于是便痛快的跟他上了马车。

“皇上,王爷。赵太医到了!”刘管家在外禀道。

天鸿飞听闻,忙说道,:“快传!”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若是赵添和再不来,炎儿恐怕真的要发狂了。

赵添和缓步踏入房中,并不显任何的浮躁。

他冲皇帝微微点个头,低首进了里间。天鸿飞自是不在意这些礼节了,为今之计,救人为要。

天启炎见赵添和到来,眸中闪过一抹喜悦,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笑意,:“师父,你快些看看她吧。”天启炎急切的说道,眉宇间写满了关切。

赵添和微微有些不悦,蹙起眉宇,温声说道:“炎儿,何时变得如此浮躁了?”

天启炎暗淡的垂下眼眸,低声道:“师父,是炎儿错了,炎儿不该这般的急躁!”

赵添和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床上的梓杺,“无妨,只是伤了经脉,心脉受损并不严重,待我用内力为他打通经脉,在服下几贴药,便会康复!”

天启炎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师父教了他甚多东西,唯独这医术,不曾教过他,因为他不适合学医。

在赵添和看来在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在他人眼中似乎比登天还难,内力,许多人都有,但却不知该如何拿来救人,这也有他的章法,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你守在这,记得不许打扰我。”淡淡的说完,便已盘膝坐于床上。

拉起梓杺,将她推到自己前面,双掌对着她的背部,将真气一点一点输送到她的体内,游走到奇经八脉。

慢慢的,梓杺的脸色红润了起来,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眉宇紧紧的蹙着。好像有了一些反应。

相反的,赵添和额头上却渗满了汗珠,突然,赵添和收回了双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启炎知道他这是散了功,忙迎了上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师父,您没事吧。”声音有些急切,带着深深的担忧。

赵添和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休息几天自然就好了,我留个药方,你按方抓药,连服七日,便可痊愈!”

“知道了,师父。”天启炎感激点头应道。

“炎儿,好自为之吧。”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翩然离去。

天启炎当然知道师父的话中之意,但心早已不受控制,又该如何呢?

他温柔的将梓杺平方在床上,体贴的盖好了羽被,依旧坐会到原先的位置,静静的凝望着她。

她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已不像方才那般的苍白无力,看上去生气勃勃。

他的神色不知不觉柔和起来,眸中闪烁着爱火。

突然,胸口一阵巨痛袭来,痛的他,浑身抽搐了起来。

“啊!”天启炎俊颜绞在一起。右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嘴里不停的呻吟。

不要想她,不要想她!

心,乱了,该如何是好?

连忙盘坐起身,闭上了双眸,默念起了清心咒。

这样,噬骨的痛意才慢慢的散去。

半饷,天启炎才缓缓睁开眼睛,抚着胸口,绝俊的脸庞扬起一抹苦味,低声呢喃着:“天启炎,你连想她一下都会痛成这样,你又该如何爱她呢?你,早就没了爱的资格!”

“炎儿,炎儿。”一阵阵虚弱的喊声,拉回了天启炎的思绪。

他惊喜的回过神,只见沐梓杺竟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他立马挂上了纯真的笑脸,欣喜的喊道:“杺杺,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说完便冲到她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开。

梓杺虚弱一笑,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还有,那夜,我们是如何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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