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小凤不是个多嘴的人,不多嘴的人一般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也知道秘密将会在稍后揭晓,所以他也一点都不着急。他只是静静的跟在青年身后,穿出了拥挤的人群。
那个人当然是吴森林,略微发福的肚子,肥嘟嘟的手掌,一脸和蔼的笑容,任谁看来都是很会来事儿的生意人。

他看到陆小凤,居然像是好朋友似的满脸堆笑的走过去,拍了拍陆小凤的肩头,他们看起来很像是好朋友,更像是老朋友。

吴森林柔声道:“陆大侠,这次的任务要辛苦你了。”

陆小凤笑道:“你是不是真的要让我去办事?”

吴森林道:“又岂能有假。”

陆小凤道:“我看未必。”

吴森林道:“未必?”

陆小凤道:“你付了许多定金,让我去狂piáo,去烂赌,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吴森林道:“这个问题昨天已回答过你,只为让你定下心来,痛快的打发这一rì多的时间。”

陆小凤道:“恐怕还有别的意思。”

吴森林道:“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陆小凤道:“这一rì多时间,你当然会另有安排。”

吴森林道:“我这人天生的忙碌命,在这段时间内要帮你安排一艘客船,还要找上三个人陪你一块上船,防止你一个人在船上太寂寞。”

陆小凤道:“也许还有最关键的,你是怕我走漏风声。”

吴森林拍手道:“厉害,厉害,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陆大侠。”

陆小凤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ienG。>”

吴森林道:“这次请陆大侠来,只是借几本书过目。”

陆小凤道:“书?”

吴森林道:“组织若是想借几本书,通常都有很多种方法。”

陆小凤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又何必要我来借呢?”

吴森林道:“只因天底下能借到这几本书的人,恐怕最多只有一个。”

陆小凤道:“那个人一定就是我了。”

吴森林道:“没错。”

陆小凤道:“想必这几本书非常珍贵,你到底是想让我偷,还是借呢?”

吴森林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陆小凤笑了笑,忽然道:“你若是想要一个人帮你借东西,一定要先告诉他去哪里借,还要告诉他要借什么东西。”

吴森林道:“去一座海岛上,借几本武功秘籍。”

吴森林的回答很干脆,很简短,简短的像是一根针,深深的插入了陆小凤的脑海里。

陆小凤笑不出了,他甚至有些想哭。

他心里也许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便问道:“你说的小岛,不会是南海上一座不知名的小岛吧?”

吴森林道:“为什么不会是?我说的正是那里。”

陆小凤道:“那么借的书也一定是失传已久的几本武功秘籍了。”

吴森林却道:“借书终归是雅的一种体现,不论是武功秘籍还是名人传记,我想他都很乐意借给你的。”

陆小凤道:“他若是也想跟我借一样东西怎么办?”

吴森林道:“什么东西?”

陆小凤道:“借我的脑袋当球踢!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会被他踢得jīng光。”

吴森林笑道:“我早有耳闻,他不是那样粗鲁的人。”

无名岛的经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吴森林又怎会得知?

陆小凤现在只能确认一点,那便是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岛上的小老头(吴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功与才学更是旷世不出的奇才。却从来没有勉强过陆小凤做任何他不愿做的事情,无论任何事情,都给了陆小凤选择的余地。而陆小凤对于他的邀请,却没有加入,导致他现在还抱有愧疚之意。

陆小凤道:“他当然不是个杀手,更不会是个市井匹夫,杀人这种事他也不会亲自动手。可是,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他效劳的。”

吴森林道:“若是他不出手,别人还有何可怕之处?”

陆小凤道:“我也许能制住一匹狼,若是一群狼来了,我可能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吴森林笑道:“我相信你能力搏群狼的。”

陆小凤摇头苦笑,虽然他明知无法逃避,虽然他明知岛上危险万分,生还希望渺茫,他也别无选择的余地。

便是侥幸盗得秘籍,又安全逃离,小老头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纵然不被吴的组织灭口,也会不停的逃亡,直到死为止。

吴森林道:“这件事本是你自己答应的,若是你不想去,随时都可以反悔。”

陆小凤道:“好,我去!”

吴森林笑道:“你看,我是不是从来都不勉强别人做为难的事,也从不说令人难堪的话呢?”

陆小凤道:“你说的简直他妈的对极了,是我这龟孙子自己乐意去的。”

陆小凤已经坐上了马车,往山下的码头赶去。他现在要去做一件又刺激,又要命的事去。

他这辈子做的事情又有几件是他自己愿意做,又喜欢做的事呢?

马车前进后,他居然坐在车厢中呼呼大睡起来,睡的像一条死猪。原因很简单,随他同行的两个人表情都很严肃,每个人的眼神都不是那么友善。

在这种情况下,倒不如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来的更实在,也更加令人轻松愉快。

同行的两人正是街边卖艺的两人。

陆小凤虽然在闭着眼睛呼呼大睡,脑袋里却偏偏没有半点睡意。

他在想,在猜测,青衣大汉的硬功夫的确不错,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夫练到喉咙部位的人并不多,说不定他身体其他部位都已练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像他这样的年轻,硬功又这样好的人,陆小凤也只能想到一个——“铁人”武刚。

武钢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可是现在他乖乖巧巧的坐在车上,柔顺的像是一只刚喂饱的看门狗。在这矮小青年的面前,他也一直扮演一只看门狗的角sè。

青年夹住枪尖的手法虽然跟他的“灵犀一指”有七分相像,却和他的功夫没有半点狗屁关系,陆小凤也从来没有记得自己收过这样的徒弟。青年出手的两指,倒是有些像小无相功再配合上一种特殊的手法而成,和他的“灵犀一指”相比,却足以以假乱真。

他也看得出,青年的点穴与打穴手法,在中原绝对可以跻身前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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