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风停下了脚步,泥菩萨也停下了脚步,夜风的变化,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动容,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也许菩萨已经麻木,在地狱三千年,泥菩萨看的太多了。
所以他并没有被惊到,似乎早已预料到一样,依旧笑着,灿烂的笑着:“死人怎么会复活?”

“那你以后怎么从这地狱出去!”

“我若成佛,自然就能出去!”

“佛?只有成佛,才能离开地狱?”

“不!你若成仙,成魔都能离开这里!仙、魔、佛、妖,本来就都是世上的唯一至尊!没有什么能困得住这种存在!”

“仙?魔?是了,既然有佛,为什么不能有仙魔!那菩萨可知道,我该怎样去证那仙魔!”

“仙,你不必在幻想,因为已经有一个人在我进地狱的时候,也就是三千年前,就已经快要成仙!到现在,即便不成仙,也离仙不远了!”

“那魔呢!”

“魔?你愿成魔?”

“只要能离开地狱,莫说成魔,成妖我都不在乎!”

“可惜!”

“怎么?”

“魔,你也可能成不了了!”

夜风猛地狠狠走出俩步,血红sè的眼眸狰狞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急切的问:“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人也对魔有着很大的兴趣!甚至地狱里面别的人已经给了他一个魔的称号!”

“谁?”

“剑魔!”

“剑魔是谁?”

“剑魔就是剑魔!”

一声长长的吸气声,又一声长长的吐气声,夜风闭着的眼,猛地睁开,良久的涣散无神,顿时消失不见,右眼漆黑深邃的恍若星辰,左眼血红凌厉的似破苍穹!

泥菩萨变sè,这是几千年来,泥菩萨的第一次变sè,第一次消退了笑意,他似乎被惊吓到,身体都有些颤抖,不知道真的是被吓的还是因为..兴奋而颤抖!

“三千年,我等错了多少人,终于,终于...”

“终于什么!算了,不管是谁!我必成魔!地狱中对魔感兴趣的,绝对不止一个剑魔!既然不止他一人,多我一个又如何?”

“好好好!你的左眼,会为你看破前路的,缺的就是你这一刻的决心!”

夜风血红sè的左眼快速一眨,又眯起双眼看向泥菩萨:“哦?你是佛!为什么会对我成魔这么有兴趣!”

“因为你以后会知道的!”

轰隆声响彻幽冥,俩人却毫不理会,在地狱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会习惯这时不时就爆发一俩次的火山。

火山爆发的猛烈,就像心痛突然到来时的猛烈...

.......

“琼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感觉心里头压得慌,夜风匆忙转移了注意力。

“呵呵,不告你!”

琼儿俏皮着说道,看似轻松的步调,夜风却能看出被她死死压抑着的悲戚,等他离去,这压抑的悲伤,一朝倾塌,琼儿该怎么熬过。

深深的看透这一切,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办法去安慰他的爱人,无奈的苦楚,让他整个人像被浸泡在灌满蛇胆的水池中。全世界都是苦的。

似乎看出了夜风的心思,琼儿慢下了脚步,让夜风撞到了她身上。

“老公,真的治不好了吗?”

“嗯,不行!”

一阵时间的沉默,

“没事老公,等你走后,咱爸妈我会好好照顾的!”

夜风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信我啊!”

伸手轻轻抚摸着琼儿撅着嘴的俏脸,夜风定定的看了她一阵。

“我摇头是不能想象你以后要有多么累!这次让老公自私一次好不好!”

夜风不能拒绝,心里头的滋味,复杂到了极限,他爱琼儿,更爱他的父母,他走后,二老真的需要有人来照顾,他最内疚的就是爸妈。

俩道身影依偎着漫步在倾洒小雨的西湖边,很是有一番诗情画意,只是不知道,这个画面还能维持多久。

“老公,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抱着夜风的手臂,琼儿看似悠哉的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嘣出这么一句。

“嗯?人死后?应该就像炊烟一样,随风消散吧!”

夜风凝了凝眉,思索了一番。

“可是,老人们不都说,会有轮回地狱吗?就像草木一样,即使枯死了,来年还会再生长出来!”

瞪着大大的眼睛,琼儿眸子中带着一点点希冀。

“呵呵,也许吧,如果真有传说中的奈何桥什么的,我一定会在桥下的忘川河中等你!然后再一起轮回!”

夜风洒然一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唔,不要,听老人们说,忘川河里的水冻的很,再说你还不会游泳,会很难受的!”

琼儿认真的说着,让夜风不由笑出了声。

“那你说该怎么办?”

“嗯...你可以在桥上等呀,呵呵呵呵!”

俩个人的情话不断,西湖上的雨也不停歇,头顶的苍宇却似乎看出了他们甜蜜中掩藏的浓浓悲戚,替他们哭泣。

rìrì与琼儿相伴漫步赏景,在西子湖畔留下了他们浓浓的气息,夜风突然觉得有些残忍,这让琼儿以后该怎么办,以后,西子湖畔到处都是他们的回忆,这里、那里处处都有他们的痕迹,等他走后,琼儿一个人又该怎么面对。

现在甜蜜的场景,不久之后,很快就会变成残忍的回忆,朦胧的小雨还在拼命的往下滴,夜风很想逃离,却没有可以容纳他的栖息地,深深的愧疚让他疼得不敢呼吸,深深吸一口气,颓然把这些思绪放弃。

看似甜蜜的rì子,让时间很快的流去,不知不觉在西子湖畔已经待了有月余,这是第四月了,夜风还没死。

琼儿这一天异常激动的拉着夜风的手,眸子中有着深深的希冀,让夜风感概,这一刻不为其它,就为了琼儿的希冀,他想活下来。

“老公,老公,这个报告是不是出错了!已经第四个月了!”

......

滚烫汹涌的金黄sè岩浆,一股股像洪荒猛兽一样扑来,淹没了沿途的一切,焦毁了沿途的一切。

也轰散了夜风的回忆。

他抬头看去,却不躲,甚至迎上去。

岩浆虽然可怕,滚烫让人恐惧,对夜风却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还能携带着夜风,快速的向前路奔腾很长一段距离,比起他一步一步的煎熬,要痛快多了,虽然在岩浆中翻滚,确实很难受。

岩浆浇裹中,夜风心头的念头依旧执着着,他大声的问:“菩萨,成魔,我该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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