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风对黄蓉道:“蓉儿,此事以了。你还准备干什么吗?”黄蓉回道:“我出来,本是想自己静一静,顺便找找九yīn真经下卷。现在被你找到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吧!”
邢风想了想道:“那咱们去běi jīng看看怎么样?”邢风知道郭靖一定是会去běi jīng的。虽然不想再让黄蓉和他见面,但是邢风却必须去běi jīng一趟。一是为了现在呆在王府里的梅超风手中的九yīn真经下卷。二是想早点为郭靖找个媳妇儿。这样不仅可以解了他心里惦记自己女人的念头的,也可以绝了黄蓉心中的念头。这样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事邢风还是挺乐意做的。

黄蓉不知道这些,只是听说běi jīng是金国的京城。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地,喜好热闹的她自是满口答应。

两人回了城中,买了一匹好马,直奔běi jīng而去。至于为什么只买了一匹马,是因为邢风说自己不会骑。所以才要和黄蓉共乘一骑。当然这只是邢风的一面之词,他出桃花岛前是不会骑,可是这一个多月来,早就已经学会,而且jīng通了。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占便宜罢了!

这一天,邢风黄蓉两人来到了中都běi jīng。这是大金国的京城,正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是有所不及。

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rì,罗绮飘香。

邢风来了之后,心道:“千万要赶上啊!不然就白来了。”扭头对黄蓉说道:“蓉儿,咱们先去好好转转这běi jīng城怎么样?”黄蓉自是欣然应允。

两人信步在大街上闲逛起来,走了有半天的功法,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邢风心喜,暗道:“看来自己没有错过,来的还正是时候!”

见黄蓉踮着脚往里张望,邢风微微一笑,护着她挤入人群到了切近定睛一看。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高大汉子。

邢风见那少女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还有点武功,那大汉却完全是个渣渣。拆斗数招,那红衣少女卖个破绽,上盘露空。那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方胸口。那少女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早着。那大汉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只跌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中去了。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那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

邢风看那少女时,见她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sè,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那少女脸上忽明忽暗。邢风心道:“这穆念慈虽然比起蓉儿来还差上一分,但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心中正琢磨着怎么将她和郭靖撮合到一起,忽然感觉腰间一痛。低头一看,却是黄蓉使得‘夺命掐’!见黄蓉扭过头去不理自己,低头在她耳边陪笑道:“蓉儿,怎么生气了。你不会以为我对场中的那位女子有什么想法吧?”黄蓉‘哼’了一声,却不接话。

邢风轻轻扭过她的螓首严肃的说道:“蓉儿,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照现在来说,邢风说的这句话是没有错的。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因为他说的是‘这个世界’。

黄蓉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不再深究,转而又看向场中。邢风也是暗自长出一口气,暗道:“唉,女人啊。真是爱猜想的动物,自己只不过看了看穆念慈,她就以为自己要怎么样?不过话说回来,有的男人好像也是这样!比如说,我自己!”

摇了摇头,不在瞎想,也抬头瞧起场中。就见场中锦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只见那少女和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汉子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běi jīng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邢风见这穆易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sè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邢风暗道:“这就是金大笔中的那个妻子被夺,儿子不认,最后自杀了事的苦B杨铁心了吧!今rì一见,果然如此!”

杨铁心交代之后,等了一会,只听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那少女评头品足,却无人敢下场动手,抬头望望天,眼见铅云低压,北风更劲,自言自语:“看来转眼有一场大雪。唉,那rì也是这样的天sè……”转身拔起旗杆,正要把“比武招亲”的锦旗卷起,忽然人丛中东西两边同时有人喝道:“且慢!”两个人一齐窜入圈子。众人一看,不禁轰然大笑起来。原来东边进来的是个肥胖的老者,满脸浓髯,胡子大半斑白,年纪少说也有五十来岁。西边来的更是好笑,竟是个光头和尚,那胖子对众人喝道:“笑甚么?他比武招亲,我尚未娶妻,难道我比不得?”那和尚嬉皮笑脸的道:“老公公,你就算胜了,这样花一般的闺女,叫她一过门就做寡妇么?”那胖子怒道:“那么你来干甚么?”和尚道:“得了这样美貌的妻子,我和尚马上还俗。”众人更是大笑起来。穆念慈脸呈怒sè,柳眉双竖,脱下刚刚穿上的披风,就要上前动手。杨铁心拉了她一把,叫她稍安毋躁,随手又把旗杆插入地下。这边和尚和胖子争着要先和穆念慈比武,你一言,我一语,已自闹得不可开交,旁观的闲汉笑着起哄:“你哥儿俩先比一比吧,谁赢了谁上!”和尚道:“好,老公公,咱俩玩玩!”说着呼的就是一拳。那胖子侧头避开,回打一拳。邢风见那和尚使的是少林罗汉拳,胖子使的是五行拳,都是外门功夫。和尚纵高伏低,身手便捷。那胖子却是拳脚沉雄,莫瞧他年老,竟是招招威猛。斗到分际,和尚猱身直进,砰砰砰,在胖子腰里连锤三拳,那胖子连哼三声,忍痛不避,右拳高举,有如巨锤般锤将下来,正锤在和尚的光头之上。和尚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微微一楞,忽地从僧袍中取出戒刀,挥刀向胖子小腿劈去。众人高声大叫。那胖子跳起避开,伸手从腰里一抽,铁鞭在手,原来两人身上都暗藏兵刃。转眼间刀来鞭往,鞭去刀来,杀得好不热闹。众人嘴里叫好,脚下不住后退,只怕兵器无眼,误伤了自己。穆易走到两人身旁,朗声说道:“两位住手。这里是京师之地,不可抡刀动枪。”那两人杀得xìng起,哪来理他?穆易忽地欺身而进,飞脚把和尚手中戒刀踢得脱手,顺手抓住了铁鞭鞭头,一扯一夺,那胖子把捏不住,只得松手。杨铁心将铁鞭重重掷在地下。和尚与胖子不敢多话,各自拾起兵刃,钻入人丛而去。

众人轰笑声一片,邢风和黄蓉也是嬉笑连连。就在这时,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那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那少女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向穆念慈道:“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吗?”穆念慈红了脸转过头去,并不答话。杨铁心上前抱拳道:“在下姓穆,公子爷有何见教?”那公子道:“比武招亲的规矩怎么样?”杨铁心说了一遍。那公子道:“那我就来试试。”

邢风见这人长得还挺俊,当然比起自己还差上不少。约莫十仈jiǔ岁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心道:“这货应该就是认贼作父的杨康了!不过现在他还是金国小王爷,完颜康。”

想完,就见杨铁心抱拳赔笑道:“公子爷取笑了。”杨康道:“怎见得?”杨铁心道:“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事关小女终身大事,请公子爷见谅。”杨康望了穆念慈一眼,道:“你们比武招亲已有几rì了?”杨铁心道:“经历七路,已有大半年了。”杨康奇道:“难道竟然无人胜得了她?这个我却不信了。”杨铁心微微一笑,说道:“想来武艺高强之人,不是已婚,就是不屑和小女动手。”杨康叫道:“来来来!我来试试。”缓步走到中场。

杨铁心见他人品秀雅,丰神隽朗,心想:“这人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少年,倒也和我孩儿相配。但他是富贵公子,此处是金人的京师,他父兄就算不在朝中做官,也必是有财有势之人。我孩儿若是胜过了他,难免另有后患;要是被他得胜,我又怎能跟这等人家结亲?”便道:“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与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

杨康笑道:“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你放心,我决不打伤打痛你的姑娘便是。”转头对穆念慈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好不好?”穆念慈道:“比武过招,胜负自须公平。”人圈中登时有人叫将起来:“快动手罢。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众人都轰笑起来。

邢风看到着,已经不耐烦了。毕竟有个‘高富帅’完颜康在自己面前如此得瑟,心中已经烦不胜烦了。再加上他有意促成穆念慈和郭靖这一对,哪里能让杨康再得瑟下去。当即大喝一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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