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骨山山腰洞府内,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坑,一片狼藉。
林决突然觉得命运很可爱,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了,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婴儿,而自己的亲生“母亲”打自己一出生就死了,又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冰凉的洞府之中。

或许这就是命吧!

林决从血泊中笨拙地站起身来,心中喟叹口气,想道:“竟然老天给了我这副身体,我就要好好做人,不过我这婴儿的身体,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唉,要是有人路过此地,将我抱走就好了。”

念此,看着数尺高的石床,心里一横,纵身跳了下去,要死要活,先把自己身上的血弄干净再说。

“啪”,男婴赤足稳稳落下,而且丝毫不费力的样子。林决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虽然是婴儿之躯,但绝非普通婴儿之躯所能比较。

当下小脚迈起步子,走到自己原先尸体跟前,小手笨拙地扒下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趁着身上血迹未干,三下五除二对着这副捡来的身体极为仔细的擦来拭去,擦完后便又随手一仍,看了眼麻衣男子尸体,眼珠子溜溜一转,便撅着嘴,兴冲冲走了过去。

“钟大哥啊钟大哥,你可不能怪小弟啊,反正你都死了,要衣服也没用,不如给我遮羞好了,不然小弟衣不裹体冻死可就不好,再说我只要你一件衣服,里面还一件亵衣不是?男婴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喉咙处传来一声稚嫩的娃娃音。

说罢,又解开麻衣男子尸体腰带,折腾半天,才从尸体上把那件衣服扒下来,说也奇怪,洞府中除了那石床并无一完整之物,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残缺不堪,唯独这麻衣男子尸体完好无损静躺在地上。

男婴此时并未顾及那么多,小手一拉一拽就把衣服披到了身上,只是这衣服对于现在的林决而言,实在是太大了,这副娇小的身体全身长度连这衣服的一半长都不到,披在身上,后面拖着大半截,看起来着实可笑。

“唉,大就大点吧,能遮羞御寒就行,”林决心想道。

男婴拖着长长的衣袍,走了几步,又低下头看了几眼,细眉一皱,感觉衣服内有什么东西凸起来,每走一步肚皮就被轻微得撞击一下,这让他颇为不适。

无奈之下又解开衣服,平放在地,摸到鼓包之处,又顺着裂缝拿出一袋紫sè锦囊,摸起来丝滑顺手,囊身祥云朵朵,五sè呈祥,囊口系了跟黑sè丝带。

林决心里一紧,又掂了掂量,囊身轻盈,并未有什么东西晃动,于是林决未抱什么期望解开黑sè丝带,伸出粉嫩小手往里面摸去,捣鼓一会,摸出一块黑sè黝黑石头,看起来除了黑了点,与普通石头没什么不同,丝毫不起眼。

毕竟是钟大哥之物,林决只是放下一边,忽然想到什么,惊奇的看向手中的锦囊,心想道:“我刚拿出这块石头怎么说也有些重量,为何石头在锦囊之中反过来轻如羽毛?”林决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抛下疑惑,小手伸进锦囊内,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

又摸索一阵,男婴忽然咧嘴一笑,从中拿出一物,男婴一看之下,竟是一瓶陶瓷酒壶,摇晃两下,里面液体也随之晃动,林决又开打壶口往里面嗅了嗅,一股浓烈酒味顿时宣泄散出,“阿嚏”,林决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小手猛地一颤,差点没拿出酒壶。

男婴小嘴嘟囔一声,关上壶口,把酒壶放于一边,重新披上大衣,便一脸兴奋的继续摸索这神奇的小小锦囊。

其实这锦囊乃是洞天巅峰强者,天资翘楚之辈,莫大机缘下,摸得空间法则门径,凝聚出的空间法宝,锦囊内有数丈大小空间可以存放物品,但也仅限于死物,活物根本承受不起空间法则的挤压,即使放进去了,生机瞬间被抽取而亡。

一炷香的功夫后,地面上赫然多出了七八件形状各异的东西,男婴小脸一阵得意,顿时认定这锦囊是钟大哥从哪了不得的地方偷来之物,想到此,一下子对钟大哥尸体肃然起敬起来。

看了眼这紫sè锦囊,林决似乎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虚幻之感,这小小囊袋竟能装下这么多大件,里面莫非有一座宝藏不成,想到这里,林决看向紫sè锦囊的目光愈发愈璀璨起来,仿佛两眼能发光一般。

男婴小手正准备继续捣鼓出更多玩意,可余光扫到麻衣男子尸体在冰凉的地上,于心有些不忍,便重新系起紫sè锦囊囊口,向麻衣男子尸体走去。

“既然死了就应该入土为安,不然太对不起钟大哥了。”林决下定决心,心想道。

念此,林决不再犹豫,小心翼翼走出了洞府,站在洞口,环视四周,发现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周围寸土无影,这可如何给钟大哥入土为安?

顺着山势,林决小心翼翼四处走了走,抬头看见山脚下有一片黄土,大喜之下,刚想着下山取土,脸sè又变得迟疑起来:“虽说不高,但不小心滑到了摔死就不好了。”林决心想半刻,踌躇不已。

又站了片刻,林决想到什么似的,匆匆跑进洞府拿了个大大的麻袋,后疑惑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神奇锦囊,一手拿麻袋,一手拿锦囊,两手并拢,麻袋方一靠近锦囊,就被一股无形吸力吸了进去,林决得意之下,又跑了回来,小手搓了搓,便缓缓向山下倘去,好在整座山虽没台阶,细心之下也并未有所危险。

来到山脚之后,林决突然觉得此地有股熟悉之感,像是来过。又张望了会,才想起来此处就是血垢草原,心中“咯噔”一下,生怕鬼魂把自己“再”吞一次。

苦笑两声,林决安慰自己两句,便壮起胆子,从怀中拿出那个神奇锦囊捣鼓小会,掏出了刚刚放进去的那个麻袋,于是开始拼命往里面塞黄sè土壤,片刻后,觉得塞的差不多了,便把麻袋如法炮制吸进了锦囊,高兴地顺着陡坡爬了上去。

洞府内,林决倒出黄土,看了眼尸体,又扫了扫自己原先那惨不忍睹的残尸,便又往下往上来回跑了十几次,直到天快黑了才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坐时还不忘把衣服后半截垫在地下。

看着石壁下面一大堆黄sè土壤,林决顿时一股自豪感萌上心头,歇息了片刻后,林决又拖住麻衣大汉尸体拽向那堆黄土,纵使这婴儿之身如何与众不同,归根结底之下还是一个弱小的婴儿,林决使出了吃nǎi的劲足足拖了半炷香时间,才把麻衣男子尸体一点一点挪到黄土堆上,并着手一把土,一把土的埋葬了麻衣男子。

做完这些,林决才算松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堆黄土坡,又霎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不对啊,我这不是让钟大哥入土为安了吗?入土为安……墓碑!可是哪有墓碑。

正当林决踌躇不决的时候,远处一块白sè长方形状东西吸引到了林决注意力。

林决好奇地走看,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把尺余长的白sè玉尺,雕刻jīng致,看似一尘不染。

先前正是此尺,所散发的寒气渗透进萧鼎天魂体体内,才被绿衣宫装女子有机可乘要了xìng命,可此时的这把玉尺宛若死物,并没有寒气散发出来。

端详半晌,似想到什么,便跑到石床前,小手食指在血泊中沾了沾,便在玉尺由上向下写道“兄长钟渐影之墓”,还没等写完墓字,玉尺上的血迹竟全部消失不见,林决先是诧异不解,随后写沾了沾血,又在尺身写了遍,结果如出一辙。

无奈之下,心想这玉尺绝非一般玉尺,便把玉尺好生放进锦囊里,又向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残尸走去。趁着天还没黑透,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原先尸体给埋了。

安葬好这两具尸体,林决又从石床上取出几块血肉模糊较大的碎肉,埋在剩下的黄土里,也算是对得起那个陌生的“母亲”了。

看着两大一小堆黄土,林决觉得总算完成了心里一桩心事。

拖着疲惫的身子,趟在地上,又从怀中取出jīng囊,看看还有什么可用之物没,小手在里面捣鼓半天。

忽然心中一动,取出一本黑sè书籍,五个潦草大字让林决瞳孔猛然一缩。

《大自在青魇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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