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关前,杀声震天。
徐济的大军在管亥的带领下潮水般向汜水关冲击而去。身后是兖州军的弓箭手和强弩手。

一道道弩箭和雕翎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以数以万计的完美弧线向汜水关飞去,那空气中带着浓重的杀戮味道。

通过强弩和配之以火箭的神臂弓对汜水关城墙的压制性攻击,汜水关上的敌人纷纷龟缩在城头。

汜水关上当然有巨大的弓弩,问题是现在根本没有人可以站起身来,兖州军的弓弩射程太远,杀伤力实在太过巨大了,根本没有办法对抗。

在己方有力的压制下,兖州军很快就迫近了关前。

汜水关上的守将还有些本领,他看见兖州军已经来到关前,知道这是自己唯一杀伤敌人的机会。连忙命令士兵把西关的守城器械都搬到了这里。

弓箭虽然没有办法使用,但是滚木擂石、钩距油瓶还是可以蹲着使用的。

兖州军开始攀爬,好像蚂蚁开始攀爬参天大树的树干一般,用无比迅速地速度藐视着眼前的雄关。

守军听见声音,开始蹲着拼命的向下抛掷守城武器。虽然因为姿势的原因时的杀伤力大减,但是总比先前的全无还手之力强很多。

兖州军的士兵纷纷落下城去。

与时同时,管亥却带着更多的士兵更加接近墙头。那些袁术的士兵听到声音更加近了,更是各个拼命防御,守城用的器械一股脑儿地向兖州军投掷而去,管亥没有想到这汜水关上的敌人这般难缠,一时之间只能停留在云梯上,用手中的长矛拨开那些滚木擂石。

就在这时,汜水关的西面一支大军开到,那当然是和徐济约好了攻城时间的于禁大军开到了汜水关前。

于禁大军直接跨过护城河,在汜水关的西面开始了攻城。

汜水关的守敌在措手不及下根本无力阻止于禁大军的攻击行动。最令他们后悔的事情是。他们把西关的守城工具全都搬到了东面。

于禁大军可说是没有费吹灰之力便爬上了西面的城墙。

汜水关的守敌吓得魂飞魄散,谁知,于禁大军攻城的同时,在汜水关北面的大河之上飘来了一支舰队。这支舰队的船只都很巨大,上面飘扬着“兖州”两个字。

不看便知这支船队是梁习派来的,梁习在徐济取得了陈留的决定性胜利后,听从军师徐庶的意见,派出军队沿着大河逆流而上,来到汜水关的北面,准备从这里登陆攻击汜水关,与前两路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梁习大军从船只上下来后,毫不留情地参与到了攻城的行动中。

不多时,梁习大军也登上了城墙。

汜水关的守敌三面受敌。万般无奈之下之后分兵抵抗,如此一来,东面的兖州军的压力大减。

管亥听到城上已经杀声大震,知道自己的援军已到,精神为之一振。口中怒吼连连,更用手中长矛无比神勇的挑开一块正向自己的头顶下落的上百斤的巨石。

这时候,因为汜水关的敌人已经被分散,所以东面攻城的兖州军压力大减,只用了几步,管亥便登上了城楼。

才一登上城楼,管亥便大吼一声。手中长矛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两丈之内,寒芒点点,毫不留手地向敌人攻去。

登时,兵器、鲜血、身躯等等,无一不被挑飞。

管亥大感痛快。

而在管亥的身后。兖州军一个个也敏捷如豹的登上了城墙。

而在此时,一身玄色孺衫的徐济在已经在远处看见了管亥在城头的雄姿,微微点头,一摆手,身后那些原本如同大自然中的数目般静默的幽影立时闪电般抢出。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幽影虽然无所不能,但是在攻城的时候和其他军队比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反倒是现在,既然攀爬城头已经安全了,让幽影进到汜水关上,以他们在中近距离内无以伦比的杀伤力和变态到极点的装备,那威力可就大不相同了。

转瞬之间,兖州军的幽影便已经登上了城墙,一个个手持连弩,配合着管亥等其他军队开始扫荡汜水关上负隅顽抗的敌人,幽影的出现成了汜水关守敌的噩梦,他们早就从陈宫的情报中知道兖州军中有一种手持可以连环发射弩箭的强弩的士兵,今天与之甫一接触,立时溃不成军,被兖州军杀散了。

于禁和管亥就在如潮水的败军中看见了对方。

两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大笑着走到了一起,来了一个熊抱。于禁与管亥相熟还在他被调往长安之前,这回也算是许久之后的再次会面了。

“文则,看你如今春风得意,就知道你在弘农郡斩获颇丰了!”管亥一想起于禁在并州和司州的连场厮杀,便羡慕地说道。

于禁微微一笑,先吩咐手下人继续追赶汜水关上逃跑的士兵,然后才转过头来道:“管亥将军不也在大开杀戒吗?”

管亥却故意叹着气道:“他奶奶的,袁术的军队太不成器,每一次都是老子才杀上瘾,这般龟儿子就四散奔逃,看,就像现在这样。”

于禁和管亥相视大笑,好一会儿,于禁收住笑声,对管亥道:“对了,主公呢?”

管亥连忙命令手下士兵把已经被己方占领的汜水关的东门打开,迎徐济进城。

当徐济进城时次,汜水关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偶有抵抗也被正在四处巡逻的兖州军迅速的扑灭。

于禁在混乱的俘虏的行进队伍中,一眼便看见了徐济,连忙迎了上去。

徐济下马,用手扶起正要下拜的于禁,大笑着挽着于禁和管亥的双手走进了汜水关的议事大厅。

三人落座后,徐济先命令梁习派来的协助攻城的船队的偏将,要他回去复命,待那名偏将恭恭敬敬退下之后,徐济才向于禁问道:“文则,弘农郡的战事如何?”

于禁的脸上逸出一丝微笑。对徐济道:“主公,张允空有荆州名将的称号,行军打仗却是漏洞百出,实在不值得一提。要不是有主公的命令,田丰和沮授两位先生要就杀得张允丢盔弃甲,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张允留下来。”

徐济点了点头,沉声道:“文则你也不要小看了张允,其实这人最擅长的是水军,千万不要因为他在陆战方面表现不佳就对他等闲视之。”

于禁面色一凛,对徐济恭敬道:“主公所言极是,属下却是孟浪了。”

徐济沉默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乃是孙策,在无意之中。我们帮了孙策一个大忙,张允的七万大军被我们牵制在这里,那等于削弱了荆州抵抗孙策的能力。”

于禁点了点头道:“这一点田丰先生和沮授先生早就对属下分析过。不过这事情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暂时便宜孙策了。”

徐济早就知道田丰和沮授会看穿这种局面,唯有苦笑了一下。

管亥在一旁恨得牙根痒痒的。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才道:“那我们不能和张允大军全面罢战吗?让张允回去对付孙策?”

徐济摇了摇头道:“这一点我也想,问题是我们撤军的理由是什么?”

于禁点头道:“主公担心的有道理,要知道我们和荆州军开战的理由是主公失踪,在荆州遭到追杀,现在我们突然撤军,实在是说不过去。”

管亥又想起那晚徐济向他们分析眼前的形势的事情。闻听此言唯有颓然一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形势逼人。

徐济站起身来,沉声道:“不管怎么说,在长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前,我假失踪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暴露。”

两人点头,于禁对徐济笑道:“主公。这事情我们已经尽量补救了。”

徐济转过头来看向于禁,大感兴趣道:“哦,看来是田丰和沮授想出办法来了。”

于禁点了点头道:“两位先生正在前线散布消息,说是孙策正在调大军攻击荆州,相信这消息很快便会传到张允的耳朵里。张允一定会向刘表请求回军的。”

徐济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主意,毕竟现在孙策乃是名不见经传之辈,在荆州还没有人会重视他,对于张允来讲,对付孙策比对付兖州军要容易多了,现在张允在我们兖州军的手里吃了这么多的亏,一定不想再和我军纠缠下去,提出回军围剿孙策也是正常的,不过刘表是不会放松对我军的预防的。他一定会另派人受到前线的。”

管亥在一旁点头道:“就是就是,毕竟文则你到这里来乃是秘密行军,因为若是叫别人知道你的行动,只怕有心人立刻会怀疑主公失踪的真实性,没有理由在这等紧要关头从前线撤军的,除非主公没有失踪。”

徐济和于禁相互惊异地看了一眼,没有想到管亥这莽汉竟然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更一句话说出了徐济秘密命令于禁行军到此的原因。

管亥却仍不管不顾地说道:“所以,文则你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否则这事情早晚会露馅的。”

徐济哈哈一笑道:“管亥,你倒浑不似波才所说那般不好动脑啊!”

管亥这才惊醒过来,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于禁看着管亥微笑道:“管亥将军言之有理,而且主公所虑极是,所以田丰两位先生才会又散播了一个谣言,嘿,现在在弘农郡的两军中一个顺口溜已经广为流传:‘兖州精兵锐难挡,惟恐李严绣枪,于禁领军妙无方,奈何李严计雄长’。为了配合这个谣言,田丰和沮授先生与李严还联起手来演了好几出戏,田丰先生和沮授先生连连攻城,均被李严一一化解,李严更在两位先生的配合下,神乎其技地破了许多我军的妙计。再有与君卿将军平分秋色的辉煌战绩,李严现在可以说是声名鹊起。”

于禁顿了一顿,又道:“荆州军现在一提到李严,无不兴奋异常,更把李严视为荆州新一代战神和智将,紧紧跟随在黄忠之后,就连那个败在君卿将军手中的魏延也是声名大噪。”

徐济闻言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把李严在敌军中的地位抬起来。如此一来,张允就会向刘表推举李严总领弘农郡的军务。”

于禁笑道:“正是如此,张允临走的时候一定会问李严需要多少人,到那时。李严完全可以说只要两万人和魏延便够了。如此一来,张允就可以带走五万人。”

徐济笑道:“这个主意可谓两全其美,既给孙策添了不少麻烦,又可以变相的把弘农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于禁点头道:“这个自是当然,李严现在在军中威信极高,将来要想发动兵变的话实在是容易极了。”

徐济赞叹道:“沮授和田丰果然不愧是当世智者,真的非同凡响。”转过头来对于禁说道:“如此,文则,你在这里不要休息,马上回弘农去。不要惹人怀疑。”

于禁点了点头。

徐济又转过身来,看向荆州方向,心中却在算计着自己的身份还要隐瞒多久,更因此想起了在荆州横冲直撞的陈到。

也不知道陈到怎么样了,徐济对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犹如兄长一般的陈到着实是有些担忧。

此时。陈到正策马站在建昌城的郊外,一付眉头紧锁的样子。

陈到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两天了,可惜却没有想到渡过河水的办法。

就在不久前,在彭泽和柴桑发生了连场血战,交战的双方竟然是孙策的军队和荆州军。

孙策军怎么会在这里?这是陈到完全想不通的事情。

按照原来的计划,陈到本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鄱阳湖南面的河水,然后潜入扬州。再到刘繇那里去。

现在倒好,因为双方鏖战,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通过,这一带所有的小船几乎都被两军征用了,想找一只船都找不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向南走。但那要走出很远抵达庐陵后在向南到始兴才可以绕过大河向东前行,但是这样的话,自己无疑是绕了一个远,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对徐济的大事绝对不利。

一天自己不回到兖州。徐济便一天不能露面。

虽然没有人给陈到通风报信,但是陈到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早就抓来过荆州军和孙策军的士兵问过,知道了中原战局的最新发展,知道徐济已经大破袁术,那就是说对于徐济而言,北方的麻烦还剩一个幽州和长安,最多再加上一个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的青州,所以陈到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以在外面漂泊太长时间。

最令陈到心烦的事情是,即便是自己向南走,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听当地的百姓说,越往南面走,越是蛮夷之地,那里有很多的少数民族,这些地方民风剽悍,而且对汉人极为敌视,若是汉人不小心闯了进去,多半是要死于非命。

陈到倒不怕这些,问题是一旦自己和这些人发生了冲突,那就不知道怎么时候可以脱身出来了。

若是回头北上的话,只怕更不可行。

一时间,陈到一筹莫展。

蓦地,背后劲风袭来!

陈到心中一凛:好快的弓箭!

难道又是黄忠?陈到心中一寒,这时候要是被黄忠缠住,那就糟糕了,真的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到兖州了。

来不及回头,陈到迅速地把头一低,整个身子完全伏在马背上,同时不忘睁眼看向身后的偷袭者。

只见在陈到身后百步之外有一个大汉正立马弯弓,向陈到射杀!

陈到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黄忠,而且是一个人,那就好打发了。

正思索间,陈到才骇然发现敌人的第二支雕翎箭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自己战马的马腹处。

陈到心中一凛,没有想到身后的大汉弓箭术竟然如此厉害,连忙一夹马腹,胯下徐济送给他的战马通灵般的反应过来,身子向旁边一撤,便把那雕翎箭让了过去。

陈到大喝一声,手中也魔幻般的抄起弓箭,闪电般的掉转马头,抬手就是一箭。

对面的大汉眼中爆出精光,口中冷哼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双方的雕翎箭在半空中神乎其技的撞击在一起,箭尖儿碰上了箭尖儿!

“丁”的一声响起。

陈到心中一热,他着实没想到此间竟然还有如此高手!也不多说,策马挺枪向那大汉冲击而去。

那大汉也吃惊不小,看陈到冲杀过来,连忙收起弓箭,一把抄起铁戟,催动战马,向陈到冲击而去。

陈到心知对方大汉武功强横,生怕他再叫来同伙缠住自己,故此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那呼啸的银枪带着一股奇异的吸力,直标那大汉的面门。

枪尖颤抖下,光华一片。

那大汉眼中闪过神光,冷喝一声,手中铁戟挥出。

“当”的一声,两人擦肩而过。

血光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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