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朱晨逸冰冷的眼神,年轻女子吓的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更没胆子有去确认一下座位上的中年人,是否真的如朱晨逸所说晕了过去。
“灵xìng十足的白猫,妖艳的男子,颠倒众生的绝sè美女,这样的组合处处透出一股诡异。”年轻女子面露惧sè,内心极力的挣扎。

楚家作为大家族,有钱、有势自然会比寻常人嚣张跋扈了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虽然纨绔,但不代表没脑子。在看到副官在朱晨逸手中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年轻女子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组合并不简单,特别是朱晨逸,那件上海青帮份子独有的标志白衣小褂,让他平添了几分江湖气息。

在年轻女子看来,从古至今江湖一直都没有消失过,消失的只是江湖本身的意义。无论是横行chóng qìng码头的清水袍哥,或者是风靡一时的青帮,又或者是烧杀抢掠、侮辱妇女的黑风寨,还是现在漂白上岸批着合法外衣的商贾,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只不过讨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

身手好,心狠手辣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因此她认定朱晨逸是江湖中人,一个跑单帮的江湖中人,年轻女子再次打量了朱晨逸和张小花一眼,心里打定主意不再去招惹这些亡命之徒。

少了年轻女人的纠缠和中年男子的聒噪,朱晨逸闭上眼睛躺了下来。朱晨逸喜静,张小花不说话,年轻女子吓的一直用书本盖着脑袋,一路上众人无话。

rì出rì落,当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目的地到达了,朱晨逸开始收拾东西下车了。不过他在临走的时候,对年轻女子说了一句话:“三rì后带着这家伙来皖南靠山村找我。”说着朱晨逸用手指了指躺在座位上依旧装睡的中年男子,带着小丫头张小花下车火车。

“三rì后?皖南靠山村?”看着朱晨逸的背影,年轻女子低头念叨了一句。

躺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悄悄的睁开眼睛,见朱晨逸站在外面的站台上,顿时松了一口气,等火车再次发动后,似乎有了底气,支起身子冷哼一声,道:“小姐我马上召集朋友,去靠山村帮你把那只猫抢来。”

年轻女子摇摇头,抢东西这件事情以前常干,也是轻车熟路,但她这一次犹豫了,冥冥中她总感觉朱晨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不好惹,这是年轻女子对朱晨逸的直观印象。

为了一只猫去得罪不知底细的高手,这不符合大家族做事的风格。更何况这一次路程的时间非常紧,楚家的掌舵人楚老爷子危在旦夕,必须要尽快找到皖南山区中的“山羊居士”。

传闻“山羊居士”年过七旬,道行很深,被当地百姓称为半仙。虽然风水、命理、道术这些东西会被定xìng为封建迷信,但是百姓却懒得管这些,能治病、驱邪就是高人,这是颠不破的道理。

因此“山羊居士”在这个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当初在楚老爷子被医院判定无法医治的情况下,有高人判定老爷子是中了巫蛊,并说湘西有玩巫蛊的行家,等他们赶到湘西这才发高人出去云游并未回返,无奈之下又从湘西来到chóng qìng找茅山高人五驼子,可惜此人死去多年,经五驼子后人指点,这才起了寻找“山羊居士”的念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中年男子惊讶的望着年轻女子,沉声问道。

“一只猫而已,哪能因此耽误大事。”年轻女子拢了拢秀发,拉开车窗,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高山,叹道:“童副官,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山羊居士,老爷子的病耽搁不起。”

穷山恶水出宝地,一般真正有道行的人都会选择风水宝地居住,“山羊居士”如此,曾经的地师朱破头也是如此。当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倒了N趟车来到靠山村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靠山村位于皖南山区的最南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属于那种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而且车辆都不通,村民们赶集去卖点山货,只能用骡子和双脚走下那海拔几百米的大山。朱晨逸和张小花走到村头那颗大槐树下,已经彻底走不动了,而这个时候天sè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九十年了……”朱晨逸抚摸着村口那颗大槐树,看着有些陌生的村庄,心情十分复杂。从先祖朱破头遭遇天谴后,爷爷朱一凡历经艰辛,最重选择了chóng qìng安家落户。在这九十年里,老人念叨最多的就是村口的老槐树和村西残破的祖屋。叶落归根,人老多情,老人到死还遵守朱破头的遗训,忍住思乡心切,葬在chóng qìng一座荒山之上。

靠山村不大,一根烟就能贯穿东西两面,整个村庄总人口加起来也就百来号人,再加上外出务工和嫁出去的姑娘,剩下也就七八十号人。村西朱晨逸祖屋的遗址上坐落着一个红砖绿瓦,从外表看来非常气派的两层小洋楼。不过,门头上的白花和两侧的挽联、花圈,以及堂屋中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的一群人,让整个房子看起来有些yīn森。

“朱大哥,这家在办丧事,我们不会在这借宿吧?”跟在朱晨逸身后的张小花,俏脸显得有些煞白,一把抓住朱晨逸的衣角,小声问道。

“不会!”朱晨逸随口答道。抬头打量了房子的风水格局,再拿出罗盘测了一下,朱晨逸的眉头皱了起来,自语道:“从房子外表看造出来不到三年,风水布置并未相冲,没有理由伤主啊!真是怪事,莫非此处有yīn鬼作祟?”

话刚落下,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厉喝:“哪来的神棍,竟然跑到我们靠山村妖言惑众,跟我到分驻所去。”接着朱晨逸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粗而有力的大手抓住。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一个身穿制服,年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过七旬,头发花白拿着拐杖的老人。

说话的小伙子叫**,是靠山村人,在镇上的分驻所上班,职业是一名巡长,这次赶回来是奔丧的,里面死的人正是他的叔叔,今年四十五岁。这不刚到门口,就听到朱晨逸的一番风水之说,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和jǐng察的职业敏感,让他觉得朱晨逸是个神棍,骗子。

“我不是神棍。”朱晨逸甩掉胳膊上的那只大手,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不是神棍?”身穿jǐng服的小伙子围着朱晨逸转了一圈,不屑的笑了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那套风水……”

小伙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老人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老人打了一巴掌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接着又拿起手中的拐杖朝他腿上抽了一下。穿jǐng服的小伙子双手抱着脑袋,委屈的嘟噜着:“爷爷,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zhèng fǔ都说风水,巫术是骗人的……”

结果毫无悬念,小伙子摆事实,讲道理这套对老人丝毫不起作用,不但没有劝服老人,反而再次被抽了一拐杖,这下小伙子学乖了,跑到离老人拐杖之外的距离,一脸jǐng惕的盯着朱晨逸和张小花两人。

“请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老人一脸虔诚的望着朱晨阳,问道。作为咸丰年间出生的他,远比一般人了解的透彻,靠山村是地师朱破头修行之地,从小耳闻目睹都是朱破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后,他一直坚信有高人,只不过昔rì珍贵的典籍都在动荡的年代遗失殆尽,才导致高人不出山,神棍,骗子满地走的局面。

“老人家名字只不过是代号而已,不提也罢。”朱晨逸笑了笑,婉言拒绝。

开玩笑!靠山村是先祖朱破头修行之地,说出名字再显露手段,傻子也能看出朱晨逸和地师朱破头两人的关系。要知道当年朱破头纵横天下,仇家众多,谁知道有没有那个老妖怪还活着,朱晨逸不愿冒险。

“藏头露尾之辈。”jǐng察小伙子听到朱晨逸不愿意透露姓名,立即出言讽刺。不曾想却招来老人凶狠的眼神,小伙子吓的脖子一缩,赶紧闭上了嘴巴。

见朱晨逸不愿意透露姓名,老人也不勉强,打了一个哈哈,道“听口音小哥不像本地人,不知到我们这个穷山沟做什么?”

“路过!”朱晨逸惜言如金。

“路过?”老人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着朱晨逸,当他看到九命猫,本来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跟牛眼似的,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脸sè突然间变的煞白,再有煞白变成红紫。最后老人扔下拐杖,噗通一声跪倒在朱晨逸的面前,连连磕头,口中喊道:“先生,求您救救我们靠山村吧,求您了……”

现场的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不但朱晨逸、张小花,还有老人的孙子jǐng察小伙子,甚至连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的人。一帮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老人跪在朱晨逸的面前。

“爷爷,您起来啊!”jǐng察小伙子连忙跑过去,想将老人搀扶起来。可是倔强的老人根本没有理会,一把将其推开,依旧在坚硬的泥土上不停的磕头,声音很响,几下就将额头磕出血来。

“老人家你快些起来,有话慢慢说。”反应过来的朱晨逸,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吓的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一伸手将老人扶了起来。

“先生!您老一定……”起身的老人一把抓住朱晨逸的手,言语急切,一脸恳求之sè。

“老人家,我不是先生,我只是一个过路的。”朱晨逸一摆手打断了老人的话。

“不是先生不可能降伏九命猫。”老人指着朱晨逸肩膀上的九命猫,拼命的摇头,看架势打死他都不相信朱晨逸是普通人。

这么偏僻的山野小村,居然有人认识九命猫?朱晨阳摸摸下巴,有些不确定的望着老人,任他横看竖看始终觉得老人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人会认识九命猫?朱晨逸心中直犯嘀咕。

老人似乎看出了朱晨逸的疑惑,他一挥手疏散了围观的村民,将朱晨逸领到家中,最后从箱子底下捧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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