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宫离越失踪了。据他的丫鬟说他是被一股突然而来的风卷走的。宫离越是北原商家宫府的二少爷,身体羸弱、坐吃等死、一无是处的废物。而今他的失踪,宫家并没有生出任何声响,仅仅只是把当是亲眼看见宫二少爷被怪风夺去的丫鬟蝶儿大打了一顿,此时便不了了之了。宫府,南苑。“老爷,你说这废物到底被风卷到哪里去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这妇女大约四十,穿着黄sè的锦衣,妖妆艳抹打扮得甚是雍容。“也许是被哪个妖怪给捉去了,这年头,又不是没有妖怪吃人的事发生。”男人说话抑扬顿挫,声音很好听。他坐在昂贵的白毛虎皮凳子上,穿着青黄sè的宽大长服,上面绣着几个大大的金元宝。年纪五十左右,长得甚为英俊,两只眼睛晶光闪闪,矍铄的如同黑夜里的夜明珠。“哼,他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反正老爷您的儿子多,并不差他一个。”妇人指手画脚、发嗲的说道。“不过是我的一个种而已,死了就死了。他的死,关我屁事。”男子的脸上隐现一点暴戾,深沉的说道。“哎呀,要死啦,别说他了。老爷,我们洗洗睡吧……”雨停了,风静了,天亮了。这里是一座荒芜人烟的山谷,清脆的树木长满了整个山林,坚实的藤蔓在树木上缠绕,禁闭了很久以前开辟的路。山谷中有一块平地,平地zhōng yāng有一个池子,池子里积满了雨水。此时,在这个池子中躺着一个人。他穿着白sè的儒衣,上面沾满了泥土,整件衣裳被雨水打湿,露出瘦弱的身体,身体上满是伤痕。这人脸sè被积水泡得白得吓人,已是死去了多时。“哇”忽然间,山谷中响起了一声乌鸦的啼叫,顿时,整个山谷yīn风阵阵,令人毛发颤栗。并且水中也出现了异变:从池底冒出了一个气泡,最先是一个透明的气泡,慢慢的,慢慢地从水中升起。而后,气泡变了颜sè,颜sè加深,变成了红sè、黑sè,并且还产生了一股无可忍耐的恶心气味。腐臭难闻的气息充斥在整个山谷。过了一会儿,整个池子已经沸腾了起来。躺在池中的人也随着池子的振动而振动。在这沸腾的池水中,这个人好像食物一样被煮着,黑红sè沸腾的水就如同油油的汤水。“哇哇”整个山谷中,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大声,好似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山谷里的风刮得越来越猛烈,卷起了地上cháo湿的叶子和黑sè的泥沙。风越来越猛,最后整个山谷竟如同被某个可怕的妖怪占领了,充斥着黑风。而观那个已经变成了“油锅”的池子,则是更为神奇。池子上空平白无故升腾起了赤橙黄绿蓝五sè的光芒,而后五种颜sè相接,筑成一个看不懂的图案。池子里的人浑身颤动,骨头和皮肉像是要被“煮熟”开来,骨头劈啪作响,皮肉大幅度的蠕动,竟渐渐地有了裂开的趋势。“啪”一声干脆的声音响起,这个人终是被煮熟了。只见他的骨头已经和皮肉分离开来,露出黑红sè的鲜血,鲜血在池子里漫延,混合着“油锅”里的油水,真像是成了一锅丰盛的早餐了。当他的皮肉分开后,池子里的黑红sè的“油水”便疯狂的向着他残破的身体里钻去,“哗”这水好似有着神秘的力量,竟是把他的皮肉撕碎只留下一具保存完好的骨骼。而后天上那个看不明白的五sè图案向下压来,正好覆盖了整个池子,把他余下的骨骼包起来。顿时,惨白的骨骼上闪起了一层矍铄的光芒。把这个被黑风侵扰的山谷照的分外透彻。然后这闪着五彩光芒的骨骼像是有了巨大的能量,竟产生了一股微小的吸引力。渐渐地,这股力量逐渐变大,逐渐的吞噬着这山谷的一切。首先是山谷中的树木的枝叶折断,向着骨骼飞去,在半空中时,便是枯了叶子,失了生机。随之而然的则是大树被连根拔起,加上不知来历的黑风的作用,大树碎成碎片,随即便从碎片中飞出一些青sè的光线,飞向骨骼附着在上面。甚至就是连那原先惊叫的乌鸦也逃脱不了xìng命,被黑风和骨骼奇异的吸引力抓来,剥了毛发,夺了jīng华,断了xìng命。飞禽都已死了,又可况走兽。整个山谷已经被破环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被翻新的泥土,到处都是枯木的碎片,到处都是动物的骨头。池子变得越加可怕。整个池子里的水已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黑sè,接耳又是有异状发生,这具奇异的骨骼慢慢的下沉,沉到了池子底部,被黑sè的池水掩住了形态。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北原商家宫府,大家的生活早就已经归为平静了。两天前还有下人议论着二少爷的死,而今再也没有这种声音了。卑微的人总是在别人毫不知情、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死去;只有强大的人,人们才会记得他的生平。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是一个悲哀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亲情竟是如此没有保障,还不如陌生人来的实在……还是那个山谷,只是这个山谷已是一片荒凉。清晨,浓浓的雾笼罩着山谷,扒开雾层,累累的白骨触目惊心、摄人心魄。池子自那人的骨骼沉下去已是三天没有变化了,而今,终是有了反应。这个黑sè的池子里一阵暴动,传出一股类似金属的敲击声,过后,声音越来越大,黑sè的水被溅起。水溅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小,在空气中的水滴的颜sè也变得了淡一些。如此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池子又终于回归了平静。只是,池水又变成的清澈透明的了。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那池子里,竟是躺了一个人。竟是三天前的那个人。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嘴唇轻轻抽动,而后,他睁开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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