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吸盘之孤客苦旅
第一章、现尸

“小吴,听说没有?金牛江大桥八号桥墩拆出两具尸体来!”老刘气喘嘘嘘进了办公室。

“你别吹死牛!”我知道老刘现在的最大嗜好就是喜欢打听和传播流言蜚语、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所以习惯xìng回了他一句。

“不信,你到街上打听打听,都传遍了!”他把手指比划向门外,很认真地说。

“这么大的事网络上怎么没有?”我习惯在网络上浏览新闻和看小说,我表示怀疑,况且上午刚上班时就认真浏览过了,根本没有类似信息。

“不可能没有,你查查看!听说是今天上午的事儿!”老刘很是坚持,跑到我后面将脸贴向我的脸,并紧盯着我的电脑显示屏,口臭熏得我想吐。我极不情愿地退出游戏《罗马帝国》进入新闻网。

果然有该新闻,还是头条!

“A省柴东市金江区金牛江一号大桥拆出疑似人形尸首两具,……”,发现时间确实是上午11时许,jǐng方正在进一步调查。

老刘兴奋极了,有了真实依据,夸张地手舞足蹈起来,看我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便忙着到隔壁办公室传播这个爆炸新闻去了。

我见怪不怪,继续我的网络游戏。近些年,怪诞的、荒唐的、无聊的、死人的事太多了,所以很难激起我这潭死水的半点涟漪。

“小吴,你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王姐肥胖的躯体突然出现在我前面,吓得我赶忙退出了游戏界面。我不敢惹她,她和老刘都属于“元老级人物”,但她是公司里最不好惹的主。王姐会在年终评先推优的时候,将敢跟她竞争先进的对手的毕生丑事和工作中的失误及做与工作无关的行为全盘抖出,时间、地点和证明人清清楚楚,让对手无地自容,让对手举手告饶,甚至于身败名裂。王绅就是被她搞臭的,早年就离开公司,现在正在监狱吃免费午餐呢!她记忆力超群,喷shè“毒液”即毒又准,她已经成为公司上下公认的“毒蟒”。所以,老刘这个老好人可以不用防,但王姐必须要防。

“你上新闻网看看就知道真假了!”我不耐烦理她,便简单应了她一句。

她自顾自去摸老刘的花草。我便起身上厕所,扔下“蟒婆”(我偷偷给她取的雅号,没敢对外公开过,属自己生产自己悄悄消费)。这几天我便秘,蹲马桶能蹲一两个小时,整好能看完昨天的《柴东报》。尽管同事无聊调侃《柴东报》,说该报已经变得只有年月rì真实,所载内容全部虚假无比。但我并不苟同,毕竟周末副刊有一两个版面还是很有看头,比如说纯文学栏目“孺子牛”,有评论、散文、短篇小说、诗歌,最关键的是该报敢刊登部分大胆的时事评论,很有见地,很和我的口味,小说多以讽刺和反讽居多,让我在忍笑不禁之际,体会到什么是机智幽默勇敢的为文之道。我想这个编排文学栏目的编辑应该是崇拜鲁讯的,所以才能吸引得住我这个有些挑剔的文学消费者。

回到办公室就快到下班时间了。老刘不知道将新闻传播到什么地方去了,还不回来提他的老式公文包,真是忘情。也难得他有这个爱好撑着,不然他早就jīng神分裂了。我看过他一次因整rì没有八卦而沉默不语恐怖的样子,口水流到下巴都不会擦一擦,像中风病人,还会做怪异动作和发出怪异的声音。自那以后,我看到他一言不发,我就赶紧请“蟒婆”过来看老刘的花草,很快他们就能发掘出嘲笑别人的鸡毛蒜皮的新老话题来,我暗自惊叹这两个活宝,更惊叹蟒婆的超级记忆力。顺便说一下,我们的工作是阶段xìng的,忙起来,那是要加班加点,牺牲周末和节假rì的。

我的办公桌的茶杯下压了一张纸,走近一看,是一个动员参加义务献血的通知,通知对象是全公司未婚的男女职员。

“真的是,好事永远轮不到我们这些人!”我在心里埋怨。

不过,我还是不经意看到了时间和地点,因为除了标题,就是时间和地点比较醒目。

为了不给老刘就献血一事冲我发表“重大演说”的机会,我赶紧将通知撕碎扔进垃圾桶。老刘还喜欢幸灾乐祸,比如谁吃瞎亏、谁倒霉了、谁被领导批评、谁被扣奖金、谁家被贼偷、谁被捉jiān在床、谁被依法拿下等等都能让他兴奋不已、津津乐道。连我这个徒弟被一个女神经病患者突然推下臭水塘的事儿,都被他当众嘲讽讥笑外加添油加醋侮辱我的人格而险些被我用烟灰缸砸,还好被在场的同事及时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吴,下班了!”“蟒婆”只有说这句话的时候能让我不觉得她很烦!

“好!”我心情很好地应了她一声。

我高中时的同学老冯在我下午刚上班的时候就约好晚上去他家吃饭。他老婆的厨艺不错,所以我的肚子早就期待着下班了!

老冯在一家外资公司搞设计和测绘,由于有一对成功的商人父母,属于有房有车一族,妻子也很漂亮,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没有孩子,愁死他们两口子了。这怀孩子,对老冯家那可是头等大事,我听老冯的老婆王晓娟悄悄对我讲,老冯的爹妈给他们了一个期限,如果生不出孩子,将近千万元的房产全部都要给生了一个外孙的老冯的妹妹,老冯的父母可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主。

看着秃了大半个头顶和眼睛镜片越来越厚的老冯,又看看小他六岁的妻子,我觉得他们在一起更像父女。看着这样的搭配,我总想笑,但我没有粗俗到当面笑出来,好在他们同时出现在我眼面前的场景并不怎么多。

老冯将他们老板从国外带来给他的满是乙国文字的葡萄酒打开,斟了两杯。

“老冯,搞得那么浪漫,应该点白蜡烛呀,干嘛请我这个大灯炮啊?”我老脸厚皮地调侃。

我和老冯从读高中到现在开玩笑基本不避讳什么,近几年我还敢跟他开“需不需要借种”之类的玩笑,当然仅仅是老冯和我单独一起的时候才这样,老冯涵养太好了,我开出过份玩笑,他竟然能一笑了之,所以我也不忍心嘲笑他,只是看到他总怕接老婆王晓娟电话时颤抖的样子时,忍不住逗他一下。

“你听说金牛江大桥八号桥墩拆出两具尸体来这个事了吗?”老冯看着我。

“真不真?”老冯的妻子也赶紧从厨房跑出来问。

“都上了新闻网了,你们还问真不真!”我因为从网络上知道事件的真实xìng而自鸣得意,顺势品尝了一口乙国产的葡萄酒,口感真不错。

“哦!”异口同声,这时他两才像夫妻。

老冯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陪他妻子和我喝。老冯真的是个老模范,滴酒不沾,但不反对朋友和妻子喝酒抽烟。

王晓娟也很不错,从来没有让老冯在外人面前下不来台过。我都将老冯家两口子当成哥哥嫂嫂了,吃饭都是空着手去,理所应当似的,心里还没有任何亏欠的感觉。

“谁叫你比我富有,我这叫吃大富!”有一次我酒醉了,就这么跟老冯耍无赖。老冯也不生气,隔三差五还约我去他家吃饭。所以我就真的把老冯夫妇当成了哥嫂。

今晚,老冯总劝我“多喝点”,我更是胡吃海喝了起来,还不断催促他们动筷,那架势像我请客一样。

快要吃好喝好的时候,老冯说他要送一份重要的设计图样给他的上司,让我在家等他回来。老冯的忙碌我早就习惯了,所以挥手叫他赶紧去。

老冯的妻子历来就很热情,接着招呼我喝酒,喝着喝着,我就彻底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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