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他从浅睡中惊醒,睡梦中似乎有人蹲在身边,静静的凝视着他。
篝火还在静静的燃烧,在他的脚下放着一只sè彩斑斓的野鸡,锋利的木箭穿透了野鸡的脖子,在草地里留下几滴鲜红的血迹。

“岳大川?”拿着木箭高举过头顶,很肥美的样子,四处看了半天,却找不到半个人影。

肚子再次发出“咕噜”的抗议声。

“不管了,吃了再说!”咽了口吐沫,回忆着从前野外生存训练的经历,在附近的草丛里挖了些湿泥巴,把鸡脖子拧断,直接用泥裹起来,把泥巴拍均匀,又在火堆旁挖了个坑,把柴火拨到坑里烧热,再放进火堆里继续烧。

等了好久,包着整鸡的封泥终于裂开出细缝;用挖坑的土把火堆和鸡一起埋了,闷了半个多小时才扒了出来。

剥开了皲裂的沾满羽毛的泥壳,一股带着淡淡泥土气息的肉香扑鼻而来。他吞着口水,撕开白嫩嫩的鸡肉塞进嘴里。丝丝的鸡肉滑嫩鲜美,他不顾烫嘴大口的享受着美味,得意的几乎要呻吟起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只鸡肉完全下肚,人也终于踏实了。把鸡肚子里的肚肠跟骨头扔进土里埋好,拍着肚皮心满意足的坐在火堆边。

拨弄着篝火玩了一会儿,仰望着黑魆魆的森林,忽然又发起愁来。饥饿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进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整整七天七夜了,还不放人出去,岳大川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名堂?

“小子,吃饱了就准备战斗吧!”一个冷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谁?岳大川!你个混蛋,这是什么鬼地方?你这什么打扮?”

看到眼前的人,他差点把肺气炸了。岳大川不知什么时候剃了个发根直立的寸头,穿了件黑风衣,脚上蹬着陆战靴;最离谱的是,大半夜的居然还带了一副酷酷的墨镜。

“别吵,叫我小马哥!”岳大川扭过头瞅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再过五分钟就会有大批野狼过来,不想死就跟我杀出去。”

“小马哥?野狼?”他走了过去,站在三米的距离上下打量着这个搞怪的家伙。

“拿着,这是你的刀!”小马哥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宽背砍刀,递到他面前说,“等会儿看好我挥刀的动作,一起冲出去。到了彼岸之城就安全了!”

他接过砍刀,沉甸甸的足有五六公斤。这是把没有刀鞘的厚背砍刀,刀身宽且厚实,长不足三尺,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寒光。

“真牛X啊!”他兴奋的挥舞了几下,那动作仿佛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

正在得意,忽然一阵凄厉的嚎叫划破森林的寂静,在深沉的夜空久久回荡。浑身一紧,闪身躲在了小马哥的身后。

低沉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无数的幽光从密林深处游荡了出来。他看得清楚,那是一只只饿狼发绿的眼睛。

“杀!”小马哥发出震天的怒吼,率先冲向了黑暗中的饿狼。

他浑身一颤,脑子里一片空白,紧跟着冲了过去。

小马哥刀如闪电,在狼群中劈砍杀伐。森林里顿时污血飞溅,哀嚎声直冲天际。

他紧紧跟在后面,学个小马哥的样子挥刀劈砍。两只饿狼被迎头劈成了两半,后面的群狼依然悍不畏死的猛冲上来,截断了他和小马哥的二人小队。

“小马哥,小马哥!”他一边挥舞着战刀,一边拼命的大喊;顷刻间浑身浴血,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粗重的喘息带着浓烈的腥臭猛然从身后扑来。锋利的狼牙刺入他的后背,一阵剧痛传来,滚烫的热血狂涌而出。

眼前一黑,强烈的眩晕让他站立不稳,被一条半人高的成年灰狼强行拖倒在地。

他挣扎着,用力咬着舌尖保持清醒,猛的把砍刀捅向身后。饿狼的嘴里发出颤抖的低吼,紧咬着的嘴松开了几分。

“笨蛋,你太弱了!”身上忽然一轻,饿狼哀嚎着飞了出去。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出现在眼前,抓住他的领子提了起来。

四周都是饿狼的咆哮,身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他晕晕糊糊的跟着前面的黑影继续逃命。

饿狼从前后左右扑来,又都被小马哥一脚踹飞、挥刀砍死。两人一路狂奔,直到狼群的嚎叫渐渐远去,才放慢了奔跑的脚步。

“太弱了,你太弱了!以你现在的程度,要死多少次才能到彼岸之城啊?”小马哥的黑风衣迎风飘舞,上面沾满了粘稠的狼血。

“什么,你在说什么?”他喘着粗气,昏昏沉沉的躺倒在草地里,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有人在耳边大喊,抱起了他的脑袋,捏开了嘴,一股清凉的液体滋润着干涸的喉咙,全部流进了肚子。

清爽瞬间又变成灼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肚子里燃烧;滚烫的热流渗入血管、蔓延全身,在每一个细胞里扩散沸腾,灼痛又让他莫名兴奋。

如火山爆发,滚烫的热能忽然炸开,化作全新的生命力量涌入每一个细胞毛孔;他睁开了眼,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

“走吧,路还长着呢!”小马哥提起战刀,头也不回的向丛林深处走去……

已经记不清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天,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冲出了狼群的堵截,他们终于穿越了莽莽的山麓密林,来到了这条沟壑纵横的青石峡谷。

看得出这里是一条干涸的大河床,山谷里散落着小屋般巨大的青石,两侧是光秃秃的石崖峭壁,连石缝里也是寸草不生。

远远地,一高一矮的两人走入了峡谷。小马哥依旧是以前的打扮,只是身上的风衣已经破烂不堪,脸上多了几道疤痕,风尘仆仆的样子。

**半裸着上身跟在后面。腰里穿了件破烂的狼皮短裤,脚上绑着两块兽皮拼凑的靴子。裸露的上身布满了数不清的大小伤痕;左边的胳膊齐肘之下已经没了,脸上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沿着左额穿透整只左眼,划至右边的嘴角。整张脸像被切开又缝在了一起,恐怖得吓人。

在那只完好的右眼里,闪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跟着小马哥坚定地向前走着。

走着前面的小马哥忽然停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几乎在同一时刻顿住了身形,脚下生根一样钉在青石的河床上。

小马哥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好久,开口说:“后面的狼群又追来了。你先走,我们在谷口汇合!”说完,走过他身边,猛然加快脚步向山谷的入口奔去。

身后传来了狼群的悲嚎。**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改变,紧握着手里的宽背砍刀,继续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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