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胖子,你他娘的就是一头不吃好草的犟驴,既然你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少爷我就成全了你。”眼见许霆如此执拗,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许雷暴怒,恶狠狠地道:“今儿不打得磕头求饶,你就不知道自己吃几晚干饭。”
说着话,抡拳头就要朝许霆的面目上砸去。

许震也是脸sèyīn沉,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却是顺手拉起了个结界,将方圆十丈隔绝开来。

见此情景,许霆知道今rì就算是不分个你死我活,多半也少不了一番恶斗,xìng命攸关,当下也就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丹田之中的氤氲骤然收缩,已经将藏纳其中的灵元尽数喷吐出来。

嘎巴巴。

一阵轻响。

许霆宛如陡然间拔高了半尺,见许雷的拳头挥来,笑骂道:“我要是不抽你满地找牙,你丫就不知道自己是个老二。”

见许雷的拳头迎面而来,许霆非但不躲闪,反倒提膝跨步贴靠了过去,左手一勾一揽,拂开了许雷的拳头,随即右拳就是一个炮捶。

看似简单的一拳,却因为许霆体内的灵元鼓荡,卷带着漫天的罡风,撞击挤压之下,轰隆作响,如同耳边有无数的大炮仗炸裂开来。

斗大的拳影倒真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呼啸而去。

许雷做梦也没有想到许霆随手一拳,竟有如此大的威势,不怪自己太过轻敌,只恨许霆平素里扮猪吃老虎,害得自己上了当。

仓促之间,许霆一展身形,使出了许家不传之秘术——御风诀,借着扑面而来的拳风急速后撤,同时双手飞快得掐了几个印诀,已经唤出寄托了灵识的飞剑。

铮嗡。

悠长的剑鸣声中,飞剑迎风暴涨,扯起一道青sè的光幕,挡在身前。

许霆却只当没有看见,毫不退避,挥拳直上。

轰隆。

拳罡结结实实地夯到了剑幕上,就如同千均的铁锤砸到了钢化玻璃,雷鸣般的响声过后,笼罩在飞剑外面的光影已经被轰了个稀巴烂。

许雷大骇,扭身就走。

许霆怎肯轻易放了他,正打算穷追猛打,彻底把他废掉时,忽然间心神一跳,虽然来不及扭头细看,但敏锐的灵识却捕捉到身后袭来一抹剑光,竟然是许震也出了手。

卑鄙。

许霆暗骂一声,却是出人意料的不退反进,右臂疾伸,不但将许雷的飞剑抓在了手中,并且又是一个肩撞,把闪出去没多远的许雷碰飞了出去。

修道之人,只重元神,不修**,所以多数人都体质孱弱,平素里斗法时,依仗着飞剑和法宝倒显露不出来,可是近身搏杀时却是劣势立现。

许家乃是以剑入道,正式筑基之前,都要习练剑法,打熬筋骨,许雷生xìng好勇斗狠,所以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也最大,体态健壮,五大三粗。

即便如此,照样是被许霆撞得成了滚地的葫芦,在地上一连翻了几个筋斗方才停住,虽说有真元护体,没有什么大碍,可也是灰头土脸,狼狈到了极点。

许雷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不仅被许霆又同样的招数打倒了两次,就连本命飞剑也被夺了去,不由得又是羞愤又是怨恨。

“霆胖子,我不杀你,就不姓许。”许雷一个骨碌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掐了个剑诀就要唤回被夺的飞剑,誓要把许霆刺成漏勺。

可就在他将动未动的时候,许霆却猛然一扭身,挥起手里的飞剑,朝飞shè而来的剑光就是一格。

《撼天诀》中的兵字诀里包含着诸多兵刃及法宝的用法,许霆早有研究,此时有剑在手,虽然不曾炼化,无法御剑飞行,可是当成普通的兵刃倒也不难。

这一挡看似漫不经心,平凡无奇,却是无视掉了许震这一剑势所有后招,直接就是硬碰硬。

铮。

双剑交击,火光四溅。

喀嚓一声。

两柄大好的飞剑承受不住剧烈的撞击,当场折成了四截。

散逸开来的罡风撞击,轰然作响,犹如雷鸣。

以许霆为中心,方圆长许的青石尽数被震成了齑粉,随风飘洒,仿佛是平地起了一阵沙尘暴。

但凡是以剑入道者,为求心剑合一,炼化飞剑时都会将灵识附着其上,此后更将其纳入丹田气海中温养,当真是xìng命相交,无怪乎剑修发誓时总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此时许雷和许震的飞剑被拦腰斩断,寄托其上的灵识受损,闷哼声中,俩人的脸上均都涌现出病态的cháo红,鼻血长流。

“老五,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遮天蔽rì的灰sè的毫芒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钻入沙尘中,*一般劈头盖脸地朝许霆席卷而来,却原来是一直坐山观虎斗的许霄出手了。

许霆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连忙将抄在手里的半柄飞剑挥舞得风雨不透,试图将飞蝗一般密集的毫针挡在身外。

只不过此物却如同风中的柳絮,即多又密,打不散,吹不开,更要命的是能够轻易的破开护体的真元,即便是结了金丹的修真仓促遇上也会头疼,更别说只有化气后期道行的许霆了,哪里抵挡得住这无孔不入的攒刺。

许霆就听到嘶嘶嘶的细响此起彼伏,身上就如同被无数的蚊子叮咬过一般,麻痒难耐。

换成平时,这倒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他奋力搏杀之际,体内的灵元鼓荡不已,就如同一个灌满了水的皮球。

随着无数的毫针贯穿了他的身体,也不可避免的刺穿了不少的经脉,顿时就打破了这种微妙的状态,在浑厚的灵元产生的巨大压力下,鲜血顿时就从针孔喷shè而出。

一时之间,许霆就好像是个人形的喷壶,殷红的血水狂喷而出。

许霆只觉得浑身的jīng力都在快速的流失,就连心神也是一阵恍惚,目光穿过猩红的血雾定在了许霄的身上,刻骨的仇恨点燃了滔天的怒火。

就算是死,老子也得拉着你一起下黄泉。一念既起,自觉必死无疑的许霆抛开了最后的一点忌惮,从怀里掏出玉瓶来,拔下塞子就将石玉灵rǔ倒进了嘴中。

石玉灵rǔ一入喉中,许霆丹田之中的氤氲顿时如同活了一般,骤然收缩,孔窍之中喷出一股灵元,犹如神龙吞珠一般将这滴石玉灵rǔ完好无损的包裹起来,又飞速地敛入再次舒展开来的氤氲之中。

只不过许霆对这一切却茫然不知,他此时就如同一头垂死挣扎的猛兽,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和伤害了自己的人同归于尽。

咆哮一声,许霆根本就不理会四周飞舞的毫针,双足蹬地,仿佛是安了弹簧般腾身而起,双臂暴张,朝许霄扑去。

此时的许霆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面目狰狞,双目尽赤,如同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浑身上下多散发着暴虐和杀气,恐怖异常。

许霄做梦也没想到许霆这样的“老实人”发起疯来竟然如此可怕。

这一刻,许霄胆怯了。

这样的念头让他感到羞耻同时也恼羞成怒,直接喷出飞剑,扯起一抹绚烂夺目的光辉朝许霆的喉咙刺去。

一人拼命,万夫莫挡。

许霆此时就是这样,将死之际的全力一击又岂同寻常,眼瞅着剑光逼近,他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只是将手里的半截的飞剑抡起来,奋力一格。

嚓。

许霆手里的飞剑又短了半截,却也把来势汹汹的剑光拍偏了寸许,贴着他的脖颈子呼啸而过,卷带起的劲风如刀似剑,将他头面上的肌肤划的伤痕累累,鲜血直流。

但是许霆却浑然不觉,如同脱柙的暴虎,嗬嗬怪叫着,双手已经扣住了许霄的肩膀,身子顺势一提,膝盖结结实实得顶在了许霄的小腹上。

这一招并非来自斗字诀,而是许霄前世所见过的泰拳里的膝顶。

他恼恨许霄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一点也不顾念骨肉亲情,竟然背后对自己捅刀子,因此下手也是毫不留情,鼓荡起周身的灵元,尽数汇聚在了膝盖上。

蓬。

一声闷响。

许霆受了许霄护体真元的反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气息奄奄。

而许霄也不好受,位于小腹的丹田不啻于修道之人的命根子,虽说许霆的灵元刚一侵入就被震散,但是剧烈的震荡之下,依然受了不小的内伤。

许霄就觉得丹田里如同扔进了个炮仗,炸得他五脏六腑象是翻了个,气血翻涌,呕得喷出一口血。

“老三,怎么办?”许雷看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如同个血葫芦的许霆,向许震讨要主张。

许震做梦也没想到,三个以不足二十岁就步入融合期的天才竟然会和个废柴打得两败俱伤,若非许霄背后暗算,只怕连取胜的可能xìng都没有。

想到这,他的心里就一阵后怕,可是眼前的麻烦却不得不解决,朝已经被吓得面如土sè的婢女唤到身边,不等俩人明白过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俩人的喉咙捏碎,跟着扯烂了她俩身上的衣服,扔在一边。

随后冷冷地道:“许霆酒食失德,*婢女未遂,一怒之下将其杀死,咱们三人凑巧路过,想要阻拦,没想到许霆不思悔过,反倒狂xìng大发,我等不得以才将其打倒。”

“为什么不杀了他?”许雷咬牙切齿得问道。

“杀了?”许震冷哼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廖家的女婿,又是咱们的兄弟,要是大下杀手,以后家里的人怎么看待咱们?再说了,他现在就只有一口气了,左右都是死,咱们的手上何必再沾血,留下他不但显得咱们仁慈谦和,更能把所有的污水泼在他的头上。”

“你就不怕他反咬咱们一嘴吗?”许雷还是有点不大放心。

“他就算有那个本事,想必也不会有人信的。”说到这,许震看了旁边的许霄一眼道:“老五,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逃不了我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哼。”许霄冷哼一声,没有答腔。

事实也正如许震所预料的那样,在一个出了名的废柴和三个顶梁柱之间,作为家主的许知锐自然而然选择相信后者。

即使每个人都很清楚,许霆八成是被冤枉的,但是却没有谁会说出来,即便是许霆的亲生父亲——许知锋也保持了缄默。

而且绝大多数的人也在猜测,整件事其实就是一个设计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得拿下许霆头上廖家女婿的光环,戴到许雷或者许震的头上。

毕竟可以兵不血刃的见廖家吞并,对于许家来说意义更加重大,而在家族利益的面前,个人的荣辱甚至是生死都是可以被忽略和抛弃的,更别说许霆还是个可有可无的废柴。

于是,许霆就这么被扔到了见xìng峰的囚牢中,名义上是面壁思过,实际上却是在等着他赶快死罢了。

PS:第一个小转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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