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鬼

“我问你们，有没有杀过人！”见二人不说话，鬼王有些不高兴了。吴易现在心里正有两只公牛在对撞，说杀人吧，那肯定是杀了，咖啡厅了可是死了十几口子。问题是这里说的是一个杀“人”，那些虫人算是人吗？吴易是个优柔寡断的人，问题尹寻空可不是。只见这天然呆小妞一挺骄傲的胸脯，说道：“杀了，杀了十几个。”我cāo，这回你怎么不问问我？吴易没想到她这么傻实在，哪怕你稍微解释一下啊！“哦？”听闻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女娃娃，你可晓得杀人偿命的道理撒？”吴易这会腿哆嗦得更厉害了，看来这位鬼王是个爱替天行道的角儿啊！“我知道，但是他们早就没有命了！”尹寻空直视着鬼王，没有丝毫畏惧。“哦？女娃娃，你倒是重头说来，是怎么一回事？”尹寻空嘴笨，这会便瞟向吴易了。吴易这会儿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这小妞没把事情搞砸了。接下来，吴易便把从遇见尹寻空到咖啡厅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因为发了毒誓，他便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铺直叙了整个事情的的经过。鬼王听罢，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面sè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群小虫虫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之前你们杀人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因为你们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被吞食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罢了。”“行尸走肉？”吴易惊疑的问道。“不错，行尸走肉，你所说的那群‘虫人’，都是被吃了魂魄的普通人，从生死法则上讲，他们已经是具尸体了，你看到的，都是一群牵线木偶。”吴易脸sè骤然一变，问道：“问题是那些家伙在没被尹寻空发现之前，都有说有笑，和正常人无疑，怎么会是木偶？”是啊，一开始那对情侣还在谈情说爱，说是牵线木偶，那也未免太逼真了。“这就是盛蛊的可怕之处，据我们组织的内部资料，盛蛊有一种寄生虫，可以寄生于生物身体，并且取其记忆，夺其心志，在这种前提下，模仿出正常人的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番话惹得鬼王好一阵琢磨，沉吟片刻之后，淡淡说道：“二位的回答，我很满意，老鬼我说话算数，请二位娃娃到敝府喝上两杯淡酒，还不知赏不赏脸。”他语气算是诚恳，但是这一口一个娃娃让两人好不自在。似乎是察觉到了两人的情绪，鬼王笑吟吟的说：“我叫你们一声娃娃，你俩可是不高兴了？”尹寻空面露不悦，但是又怕说错话，于是识趣的保持沉默。吴易一转眼睛，说道：“鬼王您虽然比我二人大，但是看您红光满面的jīng气神，可谓风华正茂。最多也就是而立之年，大我们二人顶多十岁，可又为何要称呼我们娃娃呢？还请鬼王解惑。”话说完，吴易在自己心里给自己竖了大拇指，这一番话既诚实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暗中给这位爷拍了马屁，吴易现在觉得，自己不去干推销，有点屈了才了。果然，这好话给谁都受用，鬼王哈哈一笑，可谓喜上眉头，随即便说道：“小娃娃，你这般想也是没错，只是老鬼我要告诉你，莫要以貌取人，更莫要以貌取鬼！老鬼我莫说叫你声娃娃，便是叫你一声龟孙！你也要应着。”**才是龟孙！虽然心里把这家伙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是神情上却还是咬牙忍住了，和声悦sè道：“前辈教训的是，小子记住了。”吴易一顿，看了眼鬼王的表情，似乎还不错。于是接着说道。“但还不知前辈今rì高寿，还请为小子解惑。”鬼王突然面露厉sè，目光朝着吴易的眼睛shè去，瞪得吴易心里一阵发毛。他好几次想把目光挪开，但是又忍住了。因为在他印象里，这种豪杰侠客，不喜欢那些胆小软弱的人。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却是他没意识到的，那就是他吴易的胆子，经过这几次的历练，比以前大了很多。“呵呵。”鬼王装模作样的摸了下不存在的胡子，“老鬼我入道的时候，那天下还姓‘李’！”天下姓李？一说李家的天下，那岂不是说，这鬼王是唐朝人？吴易好赖也是个文科生，高考的时候历史还是强项，顿时一皱眉头，学着鬼王的样子掐指一算。好家伙，真要是按他说的这般，面前这位爷，得有一千三百多岁了！大了自己快四十辈，这一声“龟↗孙儿↗”，吴易受的倒也不冤枉。吴易轻声自语道：“居然有一千三百多岁？”尹寻空听见了这话，耳朵徒然一动，随即居然冲鬼王翻了个白眼，用带有鄙夷的语气说道：“老鬼头。”我cāo！这小妞绝对是脑残了，没看见老子这一直溜须拍马，才算给这位爷顺了气。人家确实自称老鬼，但那时谦称，哪有你这么叫“老鬼头”的！吴易这会瞪着尹寻空的眼睛，快喷出火了，面sè楞是被气成了彩虹sè。结果尹寻空居然不理他这茬，一抱手臂，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嘲讽起这位祖宗：“你活了一千多年，就不觉得烦吗？要是我早就死去了。”妈的，我觉得你马上就要死了！不光是你要死，我也得跟着死！吴易怎么也想不通，平时如家养小狗一样听话的尹寻空，这次怎么这么刺头。难不成是刚才受了什么委屈，这会儿要出气？再看鬼王，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此刻已经没了表情，阳光照耀之下，似乎泛着黑气。完了完了，这回完犊子了，没让剃刀砍死，倒是让这小妞害死了！吴易悔不当初，怎么就没把她这嘴管严。紧盯着鬼王铁青面孔，却只见这家伙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像被戳了笑穴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两个娃娃，端的有趣，也莫要叫我啥子前辈喽，便叫我老鬼撒。”似乎这鬼王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说起川话来。吴易确认了一下他的语气，不像是说反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老鬼！”尹寻空倒是不客气，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不像是叫外号，倒像是要打架。吴易这会还有点不知所措，愣在那不知道说什么。鬼王……不，老鬼走上前来，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假做生气状：“你个瓜娃子，咋个不叫我撒？”吴易赶紧冲着老鬼一作揖：“老鬼前辈。”“叫啥子前辈呦，叫老鬼撒。”“是，老……老鬼。”老鬼一听吴易也叫了，又是捋着不存在的胡须一笑，说道：“我叫你们一声娃娃，你们叫我一声老鬼，这就算扯平了！”拿眼一扫两人，那意思就是说别存什么心眼了，老鬼我没想把你们怎么样。“话又说回来喽，我请你们两个娃娃喝酒，你们到是给不给面子嘛。”两人相视一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那还请老鬼你带路了！”“哈哈哈，要得，要得！”说罢，老鬼手一挥宝剑消失，然后从六楼顶上纵身一跃，如坐电梯一般平稳的落到一处没人的小巷里。对着楼上两人一招手，那意思便是，你们有法子上去，便自己下来。尹寻空走到楼边，冲吴易一指楼下，便是要借着能力跳下去。吴易此刻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跳楼这种事，他还从没干过。尹寻空见他如此，于是苦笑摇头，走过来也不问他意见，又是一手抱腿一手抱肩，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吴易抱起，然后轻轻一跃，跳下了楼。下落的过程中，吴易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不适，想来和那个药有关。另一方面就是他觉得这个姿势太丢脸了，楼下可还有老鬼看着呢。一息过后，两人轻飘飘的落地了。老鬼先是带着一丝惊讶的眼神看着尹寻空，然后点头说道：“女娃娃神通好凶呦，一会到了我那，可要和我老鬼好好摆一摆龙门阵。”尹寻空不解，吴易给她解释道就是找你好好聊聊。尹寻空“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这会儿老鬼又憋了吴易一眼，说道：“你这个娃娃好不害臊呦，要让人家抱到什么时候撒？”吴易一愣，自己还被尹寻空橫抱着呢。“寻空，放我下来。”任他脸皮再厚，这会儿也脖子发烫了。“你这个男娃子，好没出息呦，下个楼还要人家抱噻。”老鬼见他脸红，便立马戏弄上了，一言一行完全没个老前辈的样子。尹寻空此刻脸sè一冷，干咳了一声，显然不太高兴。这一举动惹得老鬼一阵咋舌，随即笑斥道：“你这个女娃娃果然好凶呦，居然还护短噻！”尹寻空不置可否的一扭头，没给他好脸sè。老鬼脾气也真好，笑吟吟的看着她，似乎根本就不生气。其实脾气好也正常，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鬼，心xìng肯定倍强于常人。吴易这会却有了一个想法：难道她一直不给老鬼好脸sè，是因为老鬼欺负我吗？随即他一扭头，想着自己未免自作多情了。然而转头时，却对上一双了温柔似水的明眸，这显然，是验证了吴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