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待是一种煎熬。<。ienG。>
武牧现在就处于这种煎熬之中。

参加战斗的常胜军战士们都披着白sè的披风,在雪原中,这种白sè的披风能够提供很好的掩护作用。

看着常胜军战士们分头出发,武牧心中还只是略略有点遗憾,不能加入其中的遗憾。

常胜军战士们行动非常小心,游骑本来就是类似特种兵的存在,平常就接受过相关渗透训练,现在使用起这些战术动作,自然就驾轻就熟。

武牧把指挥部前移,推进到距离山海关只有500米左右的一个小树林里,从这里能够更加清晰的观察常胜军的偷袭。

常胜军战士们都在雪地上匍匐前进,前进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不能动作太大,也不能沿着前面战士们爬过的路线前进,要极力避免破坏地面上的雪层;一旦动作过大,就会裸露出雪层下的黑sè泥土;到那时,这原本能够提供掩护的雪地,就成了暴露常胜军战术意图的jǐng报器。

还好,整个过程没有出现问题,常胜军突袭部队顺利到达山海关两侧的长城下。

武牧在这个过程中还不算紧张,因为一切都发生在武牧的视线范围之内。

常胜军战士们把简易梯子贴到城墙上,有战士就顺着梯子往上爬,等到第一名战士爬上城墙的时候,武牧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只要是在登城过程中没有出现问题,等到战士们爬到城墙上,就基本大局已定。

眼看着登上城墙的常胜军战士们越来越多,武牧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

常胜军战士们依次爬上城墙,又依次消失在城头上,看上去非常顺利。

预料中的枪声一直没有响起。

刘东带队进攻,罗rì升在山海关外布置jǐng戒线,还要照顾常胜军的战马;武唯忠离得武牧远远的,指挥手下在武牧周围设置一个保护圈;武牧身边就只有李湘云一个人。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枪炮声,武牧就开始没话找话,掩饰自己的焦急:“卫生队跟上了吗?”

听到武牧问话,李湘云就有点翻白眼:“回大将军的话,属下早就安排好了,三支部队都有卫生员伴随行动,请大将军放心!”

没有人在周围的时候,李湘云总是要放肆一点。

翻白眼正常,不管是谁,两刻之内被人用同样的问题问了三次,都免不了要翻白眼。

话一出口,武牧就有点后悔;武牧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一见到李湘云就难免有点举止失常。<。ienG。>

面对柳小小和小昭,武牧表现一向非常正常,就是正常的丈夫对妻子的感情;只要面对李湘云,难免就有点情绪失控。

或许是因为李湘云年龄比较大……

或许是因为李湘云曾经帮武牧挡过枪,武牧能够从李湘云这里感受到难得的受保护的感觉……

或许……

武牧摇摇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赶出脑海,大敌当前,哪有那么多感慨?

两人都不说话,暧昧的气氛就会重新升腾起来,武牧还是没话找话:“卫生队跟上了吗?”

李湘云丝毫不加掩饰的翻起白眼,看向武牧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咯.咯咯咯咯……”

山海关的大门缓缓打开,宣布偷袭成功的同时,也及时缓解了武牧的尴尬。

“呯!呯呯呯……”

枪声终于响起,一瞬间就响成一团,冬夜里,清脆的枪声听起来格外凄厉!

“轰!轰轰……”“嗵……”

手榴弹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夹杂着清军火铳的发shè声。

站在武牧的位置,几乎能够闻到刺鼻的硝烟味,几乎能够听到哀嚎声和惨叫声。

武牧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勾画出那副血肉横飞的场景,眼睛也慢慢充血,眼前的景物变得有点虚幻,好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sè。

一个皮囊送到手边,武牧顺手紧紧抓住,仔细一看,原来是李湘云递过来的酒囊。

“少喝一点,可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李湘云发现武牧带着手套的双手有点微微的颤抖,身为武牧的专职医生,李湘云肯定要想办法。

武牧扭开囊塞,手上用力一挤,还带着点温热的酒液直冲咽喉,辛辣的感觉布满口腔,武牧强忍着一口喷出的冲动,咽下酒液;酒液一进肚子,马上就化成热量,温暖着四肢百骸的同时,也压制了武牧的不安。

武牧还是有节制,喝上一口就不再喝,顺手把酒囊揣进自己怀里,然后豪气冲天的对面sè通红的李湘云命令:“走!既然门开了,咱们就进去看看!”

李湘云伸手拉住武牧:“不行!枪声仍未平息,大将军不能以身犯险!”

武牧注意到李湘云没有戴手套,就有点皱眉:“手套都不戴,不冷吗?”

李湘云面sè就像红透的大虾:“刚摘掉,属下要拿酒囊,酒囊……”

武牧看着娇羞的李湘云,忍不住也摘掉手套,一把握住李湘云微微有些发凉的纤手:“没事,咱们一起去,这次,我来帮你挡枪!”

李湘云感觉上好像喝得更多,武牧大手上传过来的热量简直让她有点颤抖;一时间,李湘云忘记了劝阻,迷迷糊糊的就被武牧拉住往前走,情不自禁就跟上武牧的脚步……

武唯忠快速跟上来,两眼望天,语气坚定:“大将军,请勿往前,属下吃罪不起!”

李湘云忽然醒转,用力拽住武牧,停下脚步。

武牧生气:“既然门都开了,那还担心什么?你赶快去集合部队,快点上去帮忙,里面的弟兄们打的正辛苦,哪怕增加一分的力量也是好的!快去!”

武唯忠正sè:“请大将军相信战士们的战力,也请大将军体谅属下,属下真的不想被军法和家法处置!”

武牧默然,一时间居然有点落寞;半响,武牧幽幽叹道:“本王是大将军,更是军人!既然身为军人,不能上一线冲杀,这军人还有什么意思?”

武唯忠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没有说话。

李湘云也幽幽:“纵然身为军人,更是身居‘大将军’的位置!相对于冲锋陷阵,‘大将军’这个位置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大将军一向教导属下,要‘随着地位的变化及时提高眼界’,为什么到了大将军这里就不能以身作则?”

武牧紧紧握一下李湘云的纤手,然后放开:“也罢!本王就在这里等待战士们的好消息!”

真的有好消息,城门刚刚打开,就有通信兵流水介的过来通报。

“报!报告大将军,城墙已经拿下,城门守被当场击毙,城门卫已经全部投降,城墙已经在控制之中!”

“报!报告大将军,拿下左营,左营参领是汉人,左营全营千余人全部投降!”

“报!报告大将军,右营拿下,右营参领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右营士兵全部投降!”

“报!报告大将军,正在攻击鞑子将军府,鞑子jīng锐负隅顽抗,将军府外墙被炸塌,已经攻入将军府院内!”

……

还是有意外,鞑子正在不停的增兵,山海关内的士兵比情报上要多出一部分,但是仍然无法改变战斗结果。

等到天亮时分,山海关终于被攻占!

山海关战事基本平定,从刘东几人的汇报中,武牧也得知了山海关内部战斗的过程。

山海关不同于盛京。

盛京是清国陪都,在清国中地位相当崇高;盛京城内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旗人,虽然满八旗较少,可是汉八旗终究也是旗人。

攻打盛京,常胜军就像是境外作战,城内居民不仅仅不帮常胜军,反而还会帮助满人守城。

山海关就不一样,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汉人,从常胜军攻击的第一刻开始,就感受到了不同。

常胜军的行动并不像武牧看到般顺利;冬夜,地面上有积雪,脚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咯咕”的声音,常胜军刚刚踏上城头,就被巡逻清军发现……

清军发现常胜军之后,并没有示jǐng,也没有发动攻击;竟然是刚发现有人侵入就低声问话,问出来的竟然是“对面可是短毛大爷?”

……

常胜军起事的消息,受到了清国的封锁,中原地区还不知情,所以没有起义呼应。

地处战略要地的山海关就不可能不知道,常胜军攻占盛京之后,锦州的满人纷纷向关内逃亡,地处咽喉要道的山海关守军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战况。

“短毛”这是清国对常胜军的称呼,事实上,还是不够形象,应该称呼常胜军是“没毛”;这种具有歧视xìng含义的称呼,到了普通士兵这里,就成了“短毛大爷”。

山海关士兵多是汉人,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偷偷议论过常胜军,不止一次设想过有一天常胜军进攻山海关的时候,同为汉人应该做出点什么贡献……

常胜军战士们几乎就是在当地汉人的指引下,完成了对山海关的攻占……

从这一点上说,清国封锁常胜军起事的消息是有道理的,如果消息传开,清国的统治,怕是顷刻间就会被颠覆!

了解到山海关汉人的反应之后,武牧并不意外。

有清一代,反抗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就在1804年,历时九年,辗转湖北、四川、陕西三省的白莲教起义刚刚被清国镇压。

这种时候,不是没人造反,是没人领头造反,只要有人带头,星星之火终究会成燎原之势。

天亮之后,武牧进入山海关。

穿过城门洞的那一刻,武牧感到颇具象征意义。

走在城门洞里,武牧感觉自己正在穿越一个压抑黑暗的空间,前方不远处就是光明,身处黑暗的环境看光明更加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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