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城号”上炮手确实训练有素,武牧一声令下,侧舷炮窗全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从炮窗内推出,炮长开始确定shè击诸元。“海城号”就像一部jīng密的战争机器,瞬间完成启动加速,直至全速前进!
郑无畏满脸兴奋,还是记得尊卑,把手里的千里镜呈给武牧,请武牧指挥。

武牧摆手拒绝:“海战你才是行家里手,在战船上你就是舰长,不必顾忌,放胆指挥!连本王你都可以指挥!”

郑无畏感激涕零,大声领命:“瑾遵大将军号令,末将定不负大将军厚望!”

武牧不是说说就算,真的把指挥权交给了郑无畏,连带上船的近卫兵都被赶到甲板上,准备用步枪对清军水师进行打击。

来袭的清军战舰一共三艘,两大一小,两艘大的隶属于广东水师,这次是过来支援的;小的那艘隶属于天津水师,这次负责承担辅助任务。

清军战舰带队军官是广东水师总兵韩肇庆,韩肇庆此人之前是正经水师副将,负责海上缉私,韩肇庆带领手下水师,不仅仅不缉私,反而以走私鸦片为生,并且是和洋人合伙走私鸦片。

韩肇庆和洋人约定:每走私鸦片万箱,就要拿出百箱来充当水师战功,剩余的鸦片就用水师战舰运抵目的地,堂而皇之的进行鸦片走私。

不止是广东水师,清军大部分水师都从事鸦片走私,军纪之败坏可见一斑!

令人可笑的是,韩肇庆因为禁烟有功,rì前被提升为水师总兵,赏戴孔雀花翎,令带兵前往辽东协助剿匪。

韩肇庆带来的两艘战舰都是“集字号”战舰,“集字号”战舰是清军水师的最大战舰,舰长33米,宽6.2米,每舰装备千斤火炮十门,号称战力非凡。

韩肇庆身着总兵官服,头戴孔雀花翎,正在旗舰上询问天津水师派过来的通译;没看错,就是通译!

这个普通话没有普及的年代,让一个武夫去绕着舌头学官话显然不太现实,所以,南方水师到了北方,纵然是没有出国,也要配上通译。

韩肇庆心情不错,还要最后确认一下:“你说那短毛真的没有战船?”

通译点头哈腰:“回大人的话,卑职等来过好几次了,那短毛确实没有战船,若是有战船,卑职等也不敢来犯!”

韩肇庆感兴趣:“这是何故?”

通译想起常胜军火炮威力,一时面sè大变:“回大人的话,虽然短毛没有战船,但是短毛的火器非常厉害,一炮下去,糜烂十余里,沾上即死,碰上既亡,大人不可小视!”

韩肇庆嚣张:“啊哈哈哈......你这狗奴才,真是一屁俩谎!这短毛若是真如尔等所说,就是一群泥腿子,哪里来的什么一炮十余里的火器!”

指挥室里同属广东水师的几名偏将也哈哈大笑,显然不相信常胜军有这个实力。

一名偏将出来凑趣:“真是荒唐,这短毛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怕是早就打到你们天津城下了,还能留着你们那几条破船?”

跟广东水师比起来,天津水师确实称得上“破败”。

广东水师好歹还有个建制,看上去有模有样;天津水师编制人数不过千人,实际水师官兵不到500人,战船不过十条,还让总兵拿去一半做生意......

这样的水师部队,战斗力能有几何?

那通译眼看就苦了脸:“几位大人有所不知,短毛rì前确实没有战船,我天津水师自然是来去自如,随意自在!那短毛也不肯坐以待毙,就用商船改装了几艘战船,战力委实强大;rì前,我天津水师又来剿匪,一时不慎,就遭了暗算,开战不过半个时辰,我方战船就被击沉两艘。大人也知道,天津水师上下就那么几艘战船,有两艘被击沉,剩下的就出不了海,故而这才只能派出一艘战船随大人出战!”

韩肇庆半信半疑:“所言当真?”

通译实话实说:“回大人的话,卑职不敢欺瞒,如今在这茫茫大海上,卑职和大人命运相连,如何敢欺瞒大人,请大人明鉴!”

这话确实没错,大家真的是在同一条船上,通译若敢骗韩肇庆就等于坑通译自己!

韩肇庆一时间犹豫不决,心中居然有了下令撤回广东的冲动。韩肇庆这次也是因为刚刚受过封赏,一时间雄心万丈,加之听说常胜军没有战船,这才想来捡个便宜。这时听通译一说,韩肇庆顿时萌生退意:如此看来,这短毛确实不是好惹的,自己又何必趟这趟浑水,老老实实留在广东发财岂不更好?都是被这孔雀花翎冲昏了头脑,若不是这孔雀花翎,想必自己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韩肇庆越想越感觉不对,一时间再看孔雀花翎也不再觉得舒心,这哪里是升官发财?这分明就是催命符!

韩肇庆没有时间继续感叹,清军哨兵开始鼓噪:“哦!好大的船!”、“这是洋人的船吧!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都知道常胜军没有战船,清军水手很是放松,听说前面有船,都挤在一侧观看。

韩肇庆刚得了通译jǐng告,哪里敢大意,听说前面有船,连忙举起千里镜观看:“嗯!那个谁?短毛的匪号叫什么来着?”

通译皱眉思索:“好象是叫什么‘盛世’!”

韩肇庆大惊,好像尾巴被人踩了的猫一样怪叫:“备战!全体备战!那是短毛的战船!那是短毛!赶快备战!”

指挥室里一时间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都有点目瞪口呆。

韩肇庆见状,过去抬脚开始挨个踹人:“你个狗奴才!没听到本将军军令吗?备战!全部备战!”

这是就能看出素质的差距来,清军将领“呼呼呵呵”的下令备战,清军水手还都不知所措,好像没头苍蝇般在甲板上乱窜。

仗还没有打,清军已经乱了阵脚!

这边郑无畏显然从千里镜里观察到了清军的混乱,郑无畏不屑的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回身向武牧报告:“报告大将军,鞑子水师已经乱了阵脚,末将请求发起攻击!”

武牧正sè:“准了!本王已经说过,战事由你全权指挥,不必向本王请示!”

郑无畏鞠躬领命,随即转身下令:“开炮!”

枪炮长一声令下,“咚咚咚......”侧舷炮窗里的大炮依次击发!

韩肇庆下令备战之后,发布的第一个命令不是针对“海城号”,而是针对带来的通译,韩肇庆目露凶光,语气森然:“你这狗才,不是说短毛没有战船吗?居然敢欺骗本将军!来啊!把这狗才拖出去祭旗!”

通译大骇,双膝跪地连连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卑职不是有意欺瞒大人!卑职不敢欺瞒大人!”

韩肇庆双目赤红:“住口!你这狗才!短毛的战船已经近在咫尺,还敢胡言乱语!拉出去!给本将军拉出去!”

“喳!”几名护兵领命,如狼似虎的扑过来,不顾那通译如捣蒜般叩头,拖拽而去!

“呜呜呜......”炮弹特有的尖啸声传来,韩肇庆自然能够分辨清楚,距离超过5里,这短毛就开火了?这他妈还说没有战船,什么样的才算是战船?

韩肇庆顾不上吐槽,大声呼喊:“规避,马上规避!”

“轰轰轰......”

炮弹纷纷落在韩肇庆所乘坐的旗舰周围,形成一个个近失弹。

韩肇庆随乘坐的旗舰个头最大,打扮的最为花枝招展,自然被“海城号”列为首要攻击目标。所以,海战刚刚开始,韩肇庆的旗舰就成为“海城号”集火的目标。

运气还是不错,第一波炮弹虽然有两枚形成了近失弹,却没有直接命中韩肇庆的旗舰。

韩肇庆大叫侥幸,命令舰队全速前进,攻击“海城号”。

“集字号”战舰火炮shè程只有350米左右,不拉近距离根本就是只能当活靶子......

北风正烈,“海城号”占据了上风口......

在这茫茫大海上,在这还是用风帆驱动的年代,这时候掉头逃跑,想都不要想,根本跑不掉!

韩肇庆还是能正确的判断出形式,悍然下令发动死亡冲锋。

确实是死亡冲锋,集字号移动速度极为缓慢,顺风航速为每小时4节,没错,就是4节,换算过来就是每小时7.4公里,这是顺风;如果是逆风,航速仅为可怜的两节,每小时3.7公里,还不如小跑着快......

集字号还没有加到最高速,“海城号”再次开炮!

有了上一次齐shè作为参照,这一次就准确多了,最少两发炮弹命中了韩肇庆的旗舰,高爆炮弹爆炸后燃起了大火,清军水手还没来得及盖沙子,大火就引燃了随意放置在甲板上的火药......

“轰轰......”爆炸声连成一片,旗舰上一片火海,总兵韩肇庆当场阵亡,舰上军官死伤大半,旗舰已经失去战斗力,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扑通!”、“扑通!”剩余水手们不顾海水冰凉,纷纷跳入水中拼命往远处游,再不走一会想走也走不了,只能陪着这木船烧成灰烬!

其他两条战船上的清军几yù昏厥,刚开打,总兵已经阵亡,旗舰已经战没,这到底是冲还是不冲?

“海城号”不给选择的余地,选择那条小点的战船进行齐shè。

“轰轰......”小船更不耐打,第一次齐shè就被命中三发炮弹,舰上80名官兵死伤超过5成,火势同样开始蔓延,眼看就要重蹈覆辙。

“海城号”没有再继续开炮,这时候傻子都能看明白,“海城号”是想掳掠剩下的那条“集字号”战舰!

没有任何意外,剩下的那条“集字号”战舰缓缓降下龙旗,升起白旗,宣告投降!

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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