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杰现在在气头上,转身又出现在他面前觉着不怎么好。
不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我就直奔吴惠问关于郝杰家的情况。

吴惠的说法跟郝杰讲述他父亲的事基本相符,郝杰的父亲是一位古董商,而且,他们家就是靠做古董起家的。

然后我问及郝杰父亲的情况,吴惠就有点含含糊糊的,好像在回避我的话题。

看她这样,我觉得继续坚持下去没啥意思了。

很明显,我从吴惠这一处住宅感觉不到什么。就像一潭清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问题依旧出在郝杰那栋仿欧式别墅里。

我给吴惠点明了说,郝杰身上出的问题跟鬼没有什么关系,问题出在他自身,我得查看了他身上的症状,以及了解他们家族的过去才能知道内中有什么关联。

最后,吴惠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悄悄告诉我,郝杰的父亲死于自杀。

“这事除了我跟郝杰,还有他的朋友,没有谁知道。”吴惠的神情黯然,同时我能感觉到她那一份隐忍的的恐惧,是害怕自己的丈夫走公公的老路。

郝杰他们这一家子究竟是怎么了?郝杰不信任我,或者是对我存在戒备心!才不愿意敞开心扉的跟我沟通,才拒绝把家里的秘密说出来。

那么郝杰的这位朋友又是谁?当然,这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疑问,吴惠绝口不提的事我不能深挖。

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去回忆伤痛,特别是万分恐惧的事。

吴惠说公公出事那一晚,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气候很低,公公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就像得了自闭症的孩子,从医院回来就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饭都是保姆送进去,原封不动的拿出来。

为此,郝杰才把吴惠带回家,说父亲的身体跟状况不好,所以要守在他身边。

吴惠有孕在身不能太辛苦,加上外面实在是寒冷。所以就早早的休息了,郝杰呆在父亲身边,跟他说一会话,还是被父亲赶了出来。

郝杰回到吴惠身边,听一下肚子里小宝贝的动静,夫妻俩就在猜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吴惠说:“希望是女儿,鼻子跟嘴唇像妈妈,眼睛像爸爸。”

郝杰体贴的给妻子拉了拉被角揶揄道:“都像妈妈,别像爸爸。”说这话的时候,郝杰眼神闪烁,并且刻意躲避吴惠的注视。

吴惠问:“为什么?”

郝杰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沉默中走向窗口,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吴惠道:“我们家就像中了一种不可见,不能破解的诅咒。”

吴惠被丈夫的这句话吓住,惊得呆了一下道:“你别吓我。”

郝杰回身看向她,是充满深情的看着她道:“如果真的中了诅咒,你后悔跟我一辈子吗?”

吴惠摇头:“不会。”

郝杰从窗口走到床边,爱怜的亲吻了一下吴惠的额头,低声道:“我父亲左手臂有一条嘴型伤口。”

吴惠惊讶,面色瞬间惨白道:“不是都好了吗?”

郝杰摇摇头,叹口气对吴惠说道:“我想跟你商量过事。”她没有做声,暗自猜测他要说的话,默许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咱可不可以暂时别要孩子?”

“什么?”吴惠整个人如遭电击,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动了,蹬腿动胳膊的,他怎能舍得?这可是他们俩的亲骨肉,想到这儿,她的泪水不可遏制地就开始泛滥起来。

看吴惠哭,郝杰慌神了,急忙拿起纸巾帮她拭去眼泪水道:“我都鼓起很大的勇气跟你说这些,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说了。”

吴惠抽噎着说道:“你害怕有什么厄运落在孩子身上?”

郝杰无声的冲她肯定的点头道:“你没有看见父亲的伤口,那伤口无法愈合,不但如此,伤口还能挣断手术缝合线……”

郝杰讲的话,把吴惠吓住,同时她也不太相信。虽说世间事无奇不有,但是伤口怎么可能挣断手术缝合线?这不是天方夜谭的故事吗?

郝杰见吴惠不相信,就决定带着她去看父亲的伤口。

他们俩去了父亲的卧室,却没有看见人。

郝杰大吃一惊,这这种恶劣的气候下,父亲能去哪?

最后他去找了地下室,没有人,又去其他房间挨个的看,结果还是没有人。最后,他想到了花园里,秋千杆子。

他不让吴惠跟着,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看。

吴惠被强制留下,默默无语的看着郝杰朝后花园走。

在大雪纷飞下,后花园铺了一层积雪,用塑料薄膜笼罩起来的防冻树在寒风中发出飒飒的响声。在秋千杆子上,垂吊着一个卷曲已经冻僵了的躯体。

冻僵了的躯体就是郝杰的父亲,他的死相让人看一眼不敢看第二眼,包括郝杰看了也惊得急急后退。

父亲死了,悄无声息的离开,留下一大堆疑问在郝杰脑海里。他不明白父亲怎么会选择离开,还有就是父亲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诅咒,也应该有来龙去脉吧!可是父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么悄悄地走了。

吴惠讲述到这儿,眼眶溢满泪水。她只差给我跪下求了“李沐风,求你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我害怕……”

我搀扶起吴惠,坚定的点点头道:“能帮的一定帮。”

“妈妈。”忽然传来的稚嫩喊声,惊得吴惠神经质的转身看去,在她身后,媛媛抱着洋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是我也没有察觉道。

“媛媛。”母女俩楼抱在一起,我看见吴惠眼角滚动出一颗颗泪珠,心里难受,急忙别开头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郝杰在发脾气。把书,胡乱的摔,掀倒书架。向克松在门口,看我走过来,急忙摆摆手示意我别靠近。

我问:“怎么?”

“他心情不好,待会就没事了。”向克松好像蛮了解郝杰的。

“哦。”我不能折回身,吴惠正在跟媛媛在一起。

可就在这时,从屋里传来郝杰的大喊:“外面是李沐风吗?”

他知道我?暗自惊异,急忙应声道:“是我。”

“你怎么还没有滚?”郝杰风一样走到门口,对我怒目而视道。

得!我愣住,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进。

向克松说:“郝先生喊你走,你就走吧!”

“好吧!”我退了出去,刚刚转身看见吴惠。她手里牵着媛媛,面色无比惨白,虽极力在隐忍,可还是看得出她在颤抖。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把媛媛往我面前一送“跟李叔叔呆一会,我跟爸爸谈话。”

本想告诉吴惠,我要回去了。可看她这样,我又不忍心说出口。

向克松催促我道:“走吧!我送你去车站,搭短途车回你家。”

媛媛紧紧抓住我的手,就像小李阳,对我很依赖那样,从上车到下车都没有离开我。向克松想带走她,她摇头不答应。

这孩子真奇怪。

我带着媛媛回到怖寒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灵儿在得知媛媛就是吴惠的女儿时,好喜欢的,把平日里给小李阳的零食,玩具都拿出来,唯恐怠慢了这个小公主。

那个时候我一直纳闷,吴惠为什么要把女儿塞给我?

其实在后来才明白,什么事都有原因的。

媛媛有灵儿照顾,很安静,跟小李阳也相处得不错。媛媛比小李阳大一岁。在扮演姐姐的角色,对他可好了。两个小家伙缠灵儿讲故事,我去了杂物间看小僵尸。

说是去看小僵尸,其实就想安静下来,仔细的想吴惠家的事。

想向克松给郝杰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让他的苦楚瞬间缓解,我有想到是杜冷丁。杜冷丁是医用镇痛药,但是用多了就跟吸食鸦片差不多有瘾头。

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毒品。

向克松给郝杰注射的是毒品,只有毒品才能缓解止痛的同时起到麻醉的作用。

想了一会,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我还是去看两个孩子。

有人敲门,灵儿跟我都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她问是谁,外面应声的是老廖。

在吴惠找我之后,我有想到去找老廖。却因为他没有在家,然后又去了吴惠在怖寒镇跟县城交界处的房子。

是老廖就对了,灵儿说大白天他来找过,这家伙执拗脾性,心里搁不得事。他知道我一般很少找他,一旦找就一定有事发生,这不都这夜了还来看看我回来没。

灵儿开门,老廖笑呵呵的进来,打哈哈是他的习惯,然后听屋里有两孩子在说话,就打趣道:“什么时候添了丫头了?”

我说没有的事,是你原老板的千金。

老廖听我这么一说瞪大眼睛道:“郝老板的千金?”

“是的。”

看我没有玩笑的,老廖小声说道:“郝老板最近没有去工地,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替代他管理三期工程。”

“你不是没有在那做了吗?”

“做啊,我做了二期,三期换人管理,加上隔壁工地出的价比这边郝老板高,我就跳槽了。”老廖说着,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低头嗨嗨一笑道:“你是有文化的人,别笑我小家子气,你想我缺钱,谁有钱谁就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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