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是短暂的停留没有谁会对一家不经常惠顾的餐馆铭记在心,也不可能刻意去记住这家餐馆的名字。我们终于无法确定,那天下车之后是去左边第二家餐馆吃的饭,还是去的第三家的。
最后还是小李阳指着餐馆不远处一家超市门口的摇摇椅咯咯笑,让灵儿蓦然想起,那天我们就是因为小李阳不停哭闹,才一路走到超市门口让他坐两分钟的摇摇椅才安静下来,之后顺道就进了隔壁的餐馆。

餐馆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没有出现那位女服务员。我希望在进入餐馆之后,能看见她笑盈盈的迎上来,把我们引导位子上坐下,然后背起手等待我们点好菜谱,再微微一笑礼貌的离开。

“先生几位?”不同的是这次进入餐馆,迎接我们的是比那位还年轻的乡下妹子,还是那一身制服,举止却没有那位那么优雅自然。比较起来,眼前这位显得拘谨木讷一些。

我点点头,扫视一下餐馆里,已经有几桌客人在了。行走在其间的还是没有那个女人,就一边翻看菜谱一边随口打听道:“我记得以前这儿有一位不错的女服务员,她今天怎么没有在?”

年轻的女服务员含笑道:“你说的是冉姐?”

冉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冲她比划头发这么长,然后笑的时候唇角一边一个小酒窝。

年轻女服务员说我讲的这位正是冉姐,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据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我说:“是请假吗?”说话间,我瞥了一眼对方胸牌。胸牌上是喜悦来餐馆,不是工作名称。

年轻服务员见我盯着胸牌看,面色一红,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没有来的。”说着,拿起点好的菜谱离开。

灵儿说:“她好像不想告诉我们。”

我说:“未必。”

矮冬瓜跟高静在逗小李阳,眼神不住的开小差,往后厨方向看。他是馋猫,进这里那口水就一股股的冒,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少顷,另外一位相貌端庄的女人,提茶壶过来,露齿一笑,矜持的摆好茶盅,优雅的姿势挨个斟茶,完毕又是职业性的微笑离开。短短的两分钟不到,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问话。

这种事男人家真的不好追根问底的去自讨没趣,最后我还是请高静去打听一下。

高静离开位置去了洗手间,之后没有直接回位子上,而是朝柜台走去。柜台负手而立一位男子,年纪不大,我想跟高静应该可以沟通的。

果然,高静去了不到三分钟,就暗地里冲我们打手势OK。

菜端来,高静也过来了。一边吃一边说,那个没有继续来上班的女人果真叫冉姐。

冉姐是农村人,因为第一任丈夫出意外死亡,欠下一笔债务无法偿还,就卖了丈夫名下的房子,来到北林市打工。

冉姐丈夫死了?那么出现在餐馆的男人是谁。高静说,她问了,那位是她来北林市之后认识的男人。并且同居一年多,还扯了结婚证的。

可是后来,那个男人因为涉嫌贪污被公诉除名,落魄,身无分文。从而走上,破罐子破摔,烂酒的陋习,最后对冉姐是大打出手,还扬言要卖掉丁琳。

就是这么一句话,吓得冉姐急忙找律师跟这个男人离婚,带着孩子连夜跑来这里打工。

冉姐来这里上班时间也不久,但是她一直习惯在餐馆打工,所以一来就是熟练工。无论是餐馆老板,还是吃饭的客人,都对她是一致好评。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那个人追来。

也就是那男人出现之后,刚刚心情好起来的冉姐,又变得郁郁寡欢,还经常请假什么的。有细心餐馆服务员看见冉姐身上还有伤,问起,她就说是不小心摔的。

餐馆要营业,服务员经常请假,这可不好。

久而久之,老板就厌烦了,虽没有直接辞退她,但是却一再的警告,下不为例。在对她发出最后一次警告时,冉姐没有来上班了,餐馆里的人手不够,老板就重新招人,至于冉姐她爱来不来。

也就是说,我们上次看见冉姐到现在,她就只是在餐馆做了一个礼拜不到,就没有再出现了。高静还打听到,冉姐的工资至今都还没有来领取。

真奇怪,冉姐去了哪?

高静说人餐馆里的人也感觉奇怪,冉姐没有什么钱,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要读书,还得付房租,水电费,油盐酱醋什么的日常用品都得靠她打工赚钱来的。

如此捉襟见肘的日子,她怎么可能舍弃餐馆的工资不要,而去了别的地方找工作?我猜测,冉姐在这一片区打工,她一定有办理暂住证。

办理暂住证,那么一定在附近居民委员会登记。可是谁有资格去这一片区的居民委员会去打听冉姐到底办没办理暂住证?反正我是没有资格去的。

如此我动起歪脑筋,想到了餐馆老板娘。

眼前这位眉眼带笑,鼻梁上有几颗白雀斑,身材略显臃肿的女人,就是喜悦来餐馆老板娘。她听我说明来意,笑意僵住,直摆手道:“不行,我也不敢去打听这事,要真是冉姐出什么事,自然有人管,你们说是吧!嗨嗨!”

看老板娘这副样儿也不会多谈关于冉姐的事,我们只好离开餐馆。出了餐馆,我看见距离不远处有报亭,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摞,付了钱,边走边看,专门找有可能注明寻人启事的位置看。

矮冬瓜按照我的吩咐,继续跟寻人启事上留的电话号码联系。

记得昨晚上一打就通,这次却没有人接。真奇怪,昨晚上那个女人是谁,丁琳跟她那么亲热,俨然就是一对母女。难道她……我不敢想下去,看报纸上也没有特别的信息。

却不经意间瞥看到一张酷似招工栏的黑板上,张贴了一张跟电视播放的寻人启事差不多,走近去一看,正是寻找丁琳的启事。看见寻人启事,我灵机一动,撕了寻人启事直奔居民委员会。

当然来居民委员会的时候,我让灵儿跟其他人都回到酒店。

眼下的事,让我一个人来做。我不想就这么丢下丁琳的事不管不问,必须要搞明白,回去了才安心。想这北林市,入口流量大,每一天失踪的人多不胜数,丁琳一个从乡村转来的学生,失踪了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还有丁琳的妈妈,至今下落不明。还有哪位传说中,已经死亡的男子,也就是丁琳妈妈冉姐的前夫,他是被谁杀死的?我有想起那个奇怪的梦,离魂看见的那个梦中情景,亦真亦幻,连我自己都难辨真假,所以在没有事实依据前,我不能单方面的说,丁琳的妈妈已经遭到不幸。

去了居民委员会,我拿出寻找丁琳的广告,说我是女孩妈妈的朋友,这次专门就是来寻找她们母女俩的。没想到,居民委员会说没有什么冉姐来办理暂住证,关乎人命关天的大事,居民委员会答应我帮忙查找一下附近的租住片区有没有叫冉姐的。

我让居民委员会去找喜悦来餐馆老板娘,她绝逼得说老实话,想冉姐来打工,必须要说出来自己的居住地。我是这么想的,却没有想到,居民委员会出面之后,却从老板娘口里得知另外一个出乎意料的信息。

冉姐的租住房就是老板娘帮找的。

老板娘既然知道冉姐的住址,为什么没有把工资给她送去,还有就是我之前打听,老板娘却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问题出在老板娘身上?因此我悄悄注意起老板娘来。

在居民委员会的协助,加上片警的帮忙,冉姐的租住地找到了。当我上楼看见那条熟悉也陌生的走廊时,脑子里不断浮现冉姐跟另外一个男人抬起那具尸体丢掉的情景。

房东是一大龅牙,卷头,看着她就像四十二家房客电影中的女主角,我忍不住想笑。她说冉姐早就从这里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线索断在龅牙房东这里,我也感觉无能为力了。正要离开时,餐馆老板娘接到电话,好像是她老公打来的,我就站在餐馆老板娘的身边,听电话里的声音,似曾相识。

餐馆老板娘急匆匆离开,留下龅牙房东一支烟,一口南腔北调的在那瞎侃。居民委员会的负责人跟片警在龅牙房东这里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各自离开。

我也打算离开,龅牙房东却突然喊住我道:“大兄弟是来找亲戚的?”

她一定是听居民委员会的人说的,我急忙顺坡下驴道:“嗯是的。”

“可惜,那么好的女人,就给那些畜生糟蹋……”她话说到这儿,突然刹车,紧张的四下看看,没有多说其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家门。

龅牙房东一定知道什么,我猜想。然后转身去了一家普通超市,买了几斤橘子,敲开了龅房东的门。

她惊讶:“你干什么?”

我把橘子递上去道:“多谢你那么久以来对我朋友的照顾,这点心意请收下。”

龅牙房东,脸上一闪不自在的表情,拒绝道:“不要,真的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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