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无话,第二天我只看见阎彬。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你昨晚上怎么招惹她了?”
“谁?”我明知故问道。

“阎芳。”他们兄妹俩真好笑,直呼其名,从没有听阎芳说阎彬是她哥,看阎彬好像很害怕他这个妹妹的。我就戏谑道:“她没有告诉你?”

“没,我就奇怪了,招呼也不跟我打,直接带人走了。”

“哦。”听他说阎芳带人走了,我心底莫名其妙的隐隐有些失落。是一大早预备好的道歉话没有机会对面讲出来,还是因为我的心里其实对她是有感觉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阎彬跟我还有一班从北林市寺院来的大师们一起坐车返回北林市。

我第一个就是去找鲁小丫这个死丫头。

家里就鲁小丫一个人,灵儿应该是去铺面了。矮冬瓜还没有从医院回来,想必医院里没有什么情况,她才这么清闲的在家里。

听见从洗漱间传来洗衣机转动的轰鸣声,我信步走了进去。

鲁小丫在洗衣服,满手的泡沫,一看见我,眼睛发光,就没皮没脸的笑开了。

“嗨,沐风回来了?”

我板着脸,眉头紧皱,看了看转动中的洗衣机。冷声道:“灵儿姐姐呢!”

鲁小丫貌似有些失望,没好气的撅嘴,把气发泄在衣服上,狠狠的那么一摔,啪嗒丢在地上还带踩一脚骂道:“没看见我正在忙吗?”

我冷哼一声道:“你的确很忙,一直都在忙些莫名其妙的事。”

鲁小丫叉腰,瞪眼,活脱脱就一骂架的泼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目测我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别吵,你老实告诉我,在阎芳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看我揭穿了她的阴谋,这丫头横竖不承认道;“没有。”

“无可救药。”我低声嘟哝一句,感觉浑身乏力想休息一下就径直去了大卧室,把洗衣机的声音关在门外,躺在床上才真心的觉得惬意无比。

在家的感觉真好。长叹一口气,起身来把八卦镜跟桃木剑放好,重新关了房门,躺下预备好好睡一觉。

刚刚一合眼,就看见阎芳正在练靶。

靶子是我,老天,我被她困住在树桩上,看她手一抬,瞄都没有瞄就随随便便勾动扳机——我大叫“嗨,别,别这样。”大叫出声,怔住才苦笑一下原来是南柯一梦。

看来我得找到阎芳,郑重其事的道歉。同时得把鲁小丫这个死丫头带去,让她亲口说出下咒在人身上的事实。

鲁小丫不知道在忙什么,把厨房里搞得乱七八糟的。我是肚子饿了,找吃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只看见炉子上在炖什么汤。凑近鼻子嗅闻一下,味道怪怪的有点像是山药。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不用回看一准猜出是鲁小丫。

“沐风你醒了?”

“嗯。”之前对她发火,想想,她就一不懂事的小女生,我可是堂堂大丈夫,怎能如此小肚鸡肠!

鲁小丫兴致挺高,好像没有在意我之前对她发飙的事,用抹布垫手揭开正冒热气的汤锅道:“看,我给你炖汤了。”

“是什么?”我拿起汤勺划开油腻汤水舀一点点送到嘴边,舌头舔了一下,挺好喝的。就顺势拿碗舀了一大碗,想也没想就开始喝起来。

我在喝汤,鲁小丫托腮眼里闪烁复杂的色彩,痴痴的看着我道:“好喝吗?”

我点点头,答应道:“挺好。都是些什么熬的?”

鲁小丫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阴测测的说道:“想知道吗?”

“想。”我放下汤勺,坐正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这汤喝下去浑身热乎乎的,好似血液在血管里奔腾想要爆发出来似的,让我浑身冒汗很是不自在。

鲁小丫扳起手指头,一下一下的说道:“原料:枸杞子10克,菟丝子10克,肉苁蓉6克,牛鞭100克,狗鞭10克,羊肉100克,母鸡肉50克,花椒、老生姜、料酒、味精、猪油、食……”

我咕嘟一口吞下还含在口里的汤,蹭地起身,一溜烟跑到卫生间,使劲的抓喉咙,想要挖出刚才喝进去的汤——死丫头给我熬大补汤,她……这么小的年纪,想精想怪的。

鲁小丫抱肘靠在卫生间门口,冷言泠语道:“你在外面那么辛苦,做法事还得跟女人缠绵,我熬汤给你补难道又错了吗?”

“你~你个死丫头,我……懒得跟你说。”我气呼呼的指着她,恨得牙痒痒的,又不好出手打。

“生气可不好。”鲁小丫说着,慢慢的把身上的外衣褪掉,露出娇小玲珑的身段。我狠声骂道:“死丫头你想干嘛?”

“洗澡,还能干嘛?”

“你,等我出去再洗。”我想要从她身边突围出去,好像有难度。这丫头是存心的,阻挡在门口不给我留下一丁点空隙。

目睹她身上仅存的一缕薄如蝉翼的内衣,热血沸腾中感觉鼻子有什么东西在流,随手摸一把,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是鼻血。

急念静心咒,无视鲁小丫一脸的阴笑,奔到喷头下,拿起浴霸对着自己一番冷水沐浴。

鲁小丫没想到我的定力达到如此境地,她呆呆的看着我,不顾一切冲的一大步跑进来搂住我,任凭冷水把我跟她从头到下淋湿。深秋,冷水淋湿到身上,渗透进每一寸毛孔中,冷意驱赶走原始欲望。

鲁小丫嘤嘤哭泣起来,一叠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就是喜欢你。”

“小丫头。”我摇摇头,摸一把身上的水渍,用浴巾包裹好她扶住送到卧室里“把衣服换了,以后别干傻事。”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没有把鲁小丫干的荒唐事说出来,这个作为我跟她的秘密,并且衷心的希望她不要再犯二。

到了铺面,灵儿很惊奇,放下手里正在织的毛衣,冲我身后看了看道:“你是从家里来的?”

“嗯。”

“小丫在家吗?”

“在,在洗衣服。”

“哦。”

“红鼻子没有来?”我多此一举的问道。要是红鼻子来了,灵儿等不到我问,她一定主动告诉我。

灵儿好像有些走神,听我这么一问,急忙说道:“红鼻子没有来,矮冬瓜来了一趟又走了。”

矮冬瓜不是在医院吗?他来这里干什么!我暗自疑问,问道:“他好了?”

“好像是,不过看他神经兮兮的,就像捡到金元宝。”

“什么意思?”

“很兴奋的样子,一个劲的笑。”

“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好像——总之那些话不是对我说的。”

“呃。”矮冬瓜的举止言行怪异叵测,我不得不去看看。如此叮嘱灵儿一番,就急匆匆的去了医院。

我去了医院却扑了一场空,阿珠跟阎伟以及矮冬瓜都出院了。鲁小丫对我撒谎,让我怒火中烧,得尽快找到矮冬瓜。就在这时接到鲁小丫打来的电话,看是她打来的,我懒得接。

真是的,灵儿给她配一手机就是让有事才联系,没想到她丫的用来搞无聊的事上,我看也没有看,随手掐掉并且关机。

矮冬瓜不知去向,红鼻子没有下落,鲁小丫举止诡异莫测。

这些意味着什么?我急得团团转,看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看熙熙攘攘拥挤不堪的闹市,川流不息的车辆,唯独没有看见矮冬瓜。

深秋的北林市,最美的就是银杏,叶子还没有全部变黄,但是依然有了油画般的韵味。有戴宽檐帽,穿驼色的薄呢外套毛绒小短裙的姑娘,从眼前一闪。接着出现灵儿一张焦急万分的脸,“沐风出事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我急问:“怎么了?”

“小丫说家里的八卦镜破碎了。”

八卦镜中囚禁的是红马褂鬼脸婆婆。八卦镜破碎,意味着她已经破镜而出。

我二话不说跟灵儿一起狂奔,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里赶。到家一看,八卦镜破碎一地,桃木剑掉在地上,鲁小丫呆愣愣的蹲在地上,满脸泪水中。

“怎么回事?”

“是,他,他发神经吧!拿起一块石头砸了八卦镜。”

“然后去了哪里?”

“我没有注意。”

我让灵儿跟鲁小丫赶紧去铺面,然后拿起驱鬼定位仪寻找鬼脸婆婆。一路走我一路掐算,按照背魂咒的暗示,掐算出矮冬瓜的确切范围。

距离我们家最近的旅馆老板娘是一远近闻名的泼妇,记得有一次警察扫黄,查到她这里有做见不得光人肉生意的,她就撒泼在地上打滚。

结果被逮了,以妨碍公务罪蹲了几天班房稍后收敛了一些。

每到夜晚时分,在旅馆附近的那些树下,总是站立了那么几个妖娆打扮的女人。她们卖弄风情,各种挑逗,诱惑打这里经过的老少爷们。

但经过大力扫黄之后,这老板娘跟那些明里做不正当交易的女人们,在人们的眼里,好像真的脱胎换骨了。却不知,她们是从地上变动位置,到地下室去搞。

矮冬瓜释放了鬼脸婆婆,他危在旦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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