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一听外面的喊声,汗如雨下,知道丑事败露证据确凿难逃法网;却表现出要舍身想救胡根娣的举动,他扯起脖子冲门口喊道:“快走,有多远跑多远。”
外面安静无声,也没有听到胡根娣离开的声音,我冷笑一下,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外没有人,即使胡根娣跑得再快,特么的下阶梯也要走一会吧!

见屋外没有人,猴三暗自一笑,就这么不经意间笑一下,我也给逮住。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她听话跑了?”

猴三跟花和尚对视一眼,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拿起电话,看向他们俩问道:“胡根娣身上有翅膀?飞来的?”

他们俩同时摇头,好似想起什么,脸色剧变——

“对,胡根娣没有翅膀怎么过那条河?”

“她,她难道刚才。”猴三结巴中浑身一哆嗦,裤裆有东西流出来,他竟然被吓尿了。

的确,胡根娣死了,刚才来敲门的是她的魂魄。也许是被突然出现的长根给吓死了,更或许是心存愧疚悬梁自尽,她死了,还不忘惦记这俩畜生的好,魂魄也跑来求救他们俩,结果发现屋里有我在,才不敢停留遁走了。

电话拨打给咱们人民警察,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带着花和尚跟猴三去指认了杀人现场,去找到乱坟岗的杨青。

杨青的尸骨已经腐烂,长根的尸骨被硬塞进一个贴满符咒的瓮里,据说这一口瓮还是古董。

随随便便一个瓮就是古董,看来古庙里值钱的东西还不少。

花和尚交代,朱磊不但从事导游业务,还搞贩卖古董。

在很早以前,花和尚来的时候,这座古庙中还真的有不少古董。

均被他倒卖给朱磊。

买主都是朱磊找来的,所以他们均是单线联系,以514客房作为据点。

猴三从中分了一杯羹,尝到甜头,跟花和尚狼狈为奸;他们不但倒卖古庙产物,还假借帮人解签为名,以各种理由让上山来求子的女人们成为他们一时的玩物。

拿猴三的一句话说,长此下去,如干年后整个古镇都是他跟花和尚的子孙,都是他们俩的天下。

我超度了杨青跟长根的魂魄,化解了她心中的怨恨执念,算算日子应该回家了。

坐在车窗前,我拿起一支笔,铺开一张洁净的白纸,试图绘出在我心中那张脸的色彩和轮廓。一卖茶叶蛋稚嫩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低头看去,一张陌生也质朴的面孔,一对充满灵气的眼珠子,定定的仰望看着我。

小姑娘大概十岁多一点,伪装成大人的样子,头上缠一格子花围脖,把头脸都罩在阴影下。在围脖下那淡淡的眉毛里也是满含着笑意,而两只大眼睛里盛满了纯洁。见我在看她,忙踮起脚冲我喊道:“叔叔买茶叶蛋。”

我急忙掏钱递给她,因为没有零钱,只有一张十块的。没想到递给她的时候,车开了,小姑娘跟我跑了好大一截路都没有来得及把茶叶蛋送到我手里,她怅然若失的盯着逐渐远离的车。

我也趴在窗口看着她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车里有人对我赞许的点点头道:“你真是好人,这个小姑娘很可怜的,家里有一瞎眼睛的奶奶,最近母亲又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迫不得已只好来卖茶叶蛋。”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伸长脖子还想看她,可惜怎么也看不见了,加上售票员在发出警告别把头探出车窗外。

那个人又说了“你可以资助她学业。”

“她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听人说她父亲是军人,在很多年前失踪了。”

“她,她母亲是不是叫做胡根娣?”

“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做声,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我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要是没有释放出长根,他就不会回去吓死胡根娣,那么他们祖孙三人还能勉强维持下去。

可经我怎么一搞,那位眼睛带残疾的老母亲跟孙女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看我不做声,那位多嘴男子又补充道:“当地政府对他们祖孙两还不错,给了救助,还帮修了新房。”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甚安,对,别忘了还有咱的党和政府;长根是有功之臣,他的后代一定会得到妥善的照顾和安排。

我心里祝愿,但愿长根能在九泉下安息,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眼看车轮滚滚,距离家已经不远,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刚才给矮冬瓜挂了电话,让他别告诉灵儿我的归期,矮冬瓜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没有听清楚,可能是大山里信号不好的缘故吧!

红色字体巨大的横幅招牌出现在前方;北林市欢迎你。

我心里也在呐喊,北林市我回来了。

一路上的山清水秀,田园风光都不能吸引我的眼球,我一门心思的在想我的灵儿,她现在在干嘛?会不会等我等得不耐烦了,说不定一看见我,就像是小鸟那般扑过来。

车子终于缓缓进站,还没有下车,我就看见矮冬瓜站在下客站牌下东张西望中。

我从车窗口伸出头手捧起喇叭对他大喊一声:“嗨,潘树根。”

矮冬瓜听到我的喊声,差点没有跳起来,他咧嘴大笑,等不及车停下,就跑了过来尾随在车后面跑。

看着他呆傻笨的傻样,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还是老样子,没救了。

下了车,矮冬瓜就执意带我去吃饭。奇怪的是,从始到终,他绝口不提灵儿,偶尔我提到,特么的也被他三言两语给支吾掉。

矮冬瓜这样的反常,让我顿起疑虑,难道说灵儿有事发生?

坐在餐馆里,我无心吃饭,逼矮冬瓜把话说出来。

”沐风,别,咱先吃饭。“矮冬瓜越是遮遮掩掩的,我越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讲。”我抱起胳膊肘,直视他的眼。

矮冬瓜躲避开我的视线,看向别处,最后看着一位亭亭玉立手拿托盘的女服务员道:“小姐菜谱”

女服务员冲我们点点头,打了一个OK的手势,就去拿起菜谱一步三摇的朝我们走来。

我这头还是板起脸,呼地起身,一把揪住矮冬瓜道:“快点讲。”

“讲,嗨嗨,你这次出去,变得更加帅气,成熟,魅力值是百分百。”

“不是这个,给我讲灵儿的事。”我的举动引来餐馆部分人的惊慌,他们以为我跟矮冬瓜在干架,稍后看我们又心平气和的坐下,才稍稍松口气各自安定下来。

矮冬瓜迟疑许久,憋出一句话道:“灵儿她,她今天结婚。”

灵儿结婚了!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脑子嗡嗡作响,秃废般靠在靠椅上,“咯吱~咯吱”服务员小姐身穿一超短裙,脚踩高跟鞋,白皙浑圆的双腿带着诱惑的味道在食客们中间穿梭,最后来到我们面前。她毕恭毕敬应该是躬身露出低胸的领口把菜谱递给矮冬瓜。

矮冬瓜快速拿眼一扫她那时隐时现的沟,把菜谱递给我,我拿起菜谱强忍无名火眼皮也没有抬,随口点道:“无眼木鱼鱼骨汤汤,碍事醋溜白菜, 还不快走地乌龟。”

服务员妞儿不知道我点的是什么菜,她看看矮冬瓜,矮冬瓜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先生,对不起,你点的菜我们这里没有。”

我啪一声把菜谱丢在餐桌上,怒吼道:“没有你还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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