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苟老实一碗茶下去,继续闭目养神,我就那么专注的盯着他。
他睁开眼,挥挥手“去吧,看你今天表现……”他皱着眉头,弯身下意识捂住肚子,表情很痛苦的样子看向我“你你你……你个兔崽子……我……不行了……我要去茅房。”

本来我是忍着不打算笑的,现在看见他一副狼狈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得肚子疼。

笑声未落,苟老实动作够快,我怀疑他有没有擦屁股就从外面进来,手里俨然多了一把拇指粗细的柳枝条。

老天,在以前还是一根柳枝条就打得我浑身疼得跳,现在居然是一把——我再不跑就是二逼。

跑,跟他在堂屋里左躲右闪,中间隔了一张太师椅。

眼看就要抓住我,他却停住不动,接着很难受的样子,双腿打颤,捂住腹部“兔崽子,你在茶碗里搞了什么鬼?”还没有等到我答复,他又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还得去蹲茅坑。”

苟老实一手捂住屁眼部位,一手捂住腹部,趔趔趄趄的半佝偻身子用跑的冲到外面茅坑去了。

去他娘的易经八卦,我把书一扔,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就趁苟老实还没有过来跑路去找矮冬瓜。

我知道苟老实这一天下来够呛,除非他能找到缓解泻药的相生相克之物,要不然他会拉得走不动路。

爽!我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直端端跑去矮冬瓜的家。

喊上矮冬瓜再去接杨灵儿,我们想趁学校放假的时间,再探学校禁地。

我们那次去了之后,接下来将近有三年时间没有去过。

听别的同学说,有人看见禁地后面的鬼影。

上次去危楼抓鬼以失败告终,不是我没有能力,是因为拆迁之后那座危楼根本就已经是废墟。

废墟没有屋顶,整天在艳阳高照下暴晒,怎么可能还有那些东西存在?如是真的有,说不定附在某一物件上谁运气不好不小心就有可能遇到。

没有抓到鬼,曾经在灵儿跟矮冬瓜面前夸下的海口无法实现。

再加上在北方水饺店涂春兰拿话激我,碍于那天她做东请我们吃水饺,我只好答应去学校禁地看看。

其实说要抓鬼,完全可以在七座坟那边试试。

可是我心里不是没底吗?还有就是苟老实,他老是寸步不离盯着我,就是想去,他不一定会答应。

所以我只能选择阴天,最好是下午的时间去。

正午时分是一天中的凶时,不能去禁地。

晚上也不能去。一到晚上,苟老实就督促看书,然后一根麻绳拴住我的脚,绳子的另一头在他手上。

他一手捏住绳子,就把爷爷的太师椅搬到我的床前,就那么守着——也就是那次,我做了一个美梦,笑出声时被他发现我的隐私。

今天是阴天,现在快要接近黄昏,杨灵儿说不定等得不耐烦了呢。

矮冬瓜家树林里有一颗桑葚树,那树不大,海碗粗细的样子;熟透了乌溜溜的桑葚,甜滋滋的甚是好吃,所以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汗涔涔爬树。

“矮冬瓜别爬了,我们去灵儿家。”

自从上次在县城邂逅涂春兰,矮冬瓜眼里闪烁异彩,出口就是涂春兰“涂春兰回来了你知道不?”

我对涂春兰没兴趣,特别是从杨灵儿口里得知,她用海绵垫底,搞假打我心里就特反感“不知道,老子整天跟怪老头斗,这不好不容易出来你赶紧的收拾收拾出发了。”

矮冬瓜在我的催促下,把手先洗干净,然后把准备用来爬树时垫脚的凳子端走放到屋檐下,拍拍手对我说到:“怪老头就那么一直呆你家不走,你怎么能忍?”

“谁说我能忍,老子今天收拾了他,现在还蹲茅坑在哼哼唧唧的打响屁咯。”

矮冬瓜胖嘟嘟的脸,那双陷在赘肉里的眼睛一亮,脸红得呈紫色,也顾不得抹一把冷水脸就急问道:“你用的什么绝招?”

我附耳如此这般对他说了整苟老实的前后事宜。

矮冬瓜乍一听,那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还夸张的前仰后合。

“哇靠。有那么好笑吗?”我懒得理他,径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哎,怎么就不好笑?你知道苟老实在我们心里就是一头倔驴。”矮冬瓜说着学苟老实的样子,背起手昂起头,嘴巴嘟起,大摇大摆的样子半佝偻身子走几步给我看。

“这个有什么好学的,你不知道我起初猜他是什么来头。“

“是什么来头?”

“老狐狸。”

“不会吧!”矮冬瓜露出大板牙,怪模怪样的样子看着我又道:“你不会真拜他为师了吧?”

“拜了。”望一眼惊讶的矮冬瓜,我耸耸肩,掀了一下鼻头道:“他是我爷爷的师弟。”

“真的假的?”矮冬瓜貌似不太相信。

“真的,我……是真心拜他为师。”

“得。我还想拜你为师,你拜苟老实做师父,他死老头岂不是是我的祖师爷了?”矮冬瓜扁扁嘴,自顾的又说道“不行,沐风,你不能就这么屈服了。”

“你以为我想屈服?我被吊在柿子树上的时候,你在哪?”我气哼哼白了他一眼,刻意拉开跟他的距离,一阵风似的朝前走。

“哎,生气了?”矮冬瓜跑咚咚的在后面追。

杉树林出现在我们眼前,触景伤情,不经意间想到很多事——我没有做声,矮冬瓜会意,也不敢出声,就那么一前一后默契的朝前走。

走到杨家村村口,还没有走到杨二狗的家门口,我就看见涂春兰跟杨灵儿在跟我们招手。

看见涂春兰,矮冬瓜坏笑一下,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沐风,你想不想摸她那地方一把。”

“呸,鄙视你。”我随口骂道,却又提醒他道:“她那地方是假货,用海绵垫底来的。”

“你看见了?”矮冬瓜色眯眯的样子瞄了一眼涂春兰,嗓音变调,有点像是鸭公声道。

“滚粗,我再怎么无聊,也不会去看人家那个地方吧!”

涂春兰是一早从县城蹬车回来的,她倒是记住我那次说要去学校禁地的事,见阴天就往家里赶,还真的让她如愿了。

如此,我们四人在夜幕来临时必须返回,所以得抓紧时间就只能蹬车出发。

自行车一辆是杨灵儿家的,一辆是涂春兰家的。

矮冬瓜搭我。

涂春兰搭灵儿。

自行车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悠扬、悦耳。

没想到的是,夕阳西下,我们这次看似很平常的探险之旅,却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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