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刺痛,我蓦然一惊,由于捏得太紧,发卡刺破了我的指肚;一道白光一闪,从发卡中跳跃出一抹身影,接着我看见一女孩冲我跪伏在地。
她泪流满面,稚嫩的声音对我说道:“谢谢沐风哥哥。”

她不是阿成的女儿吗?我惊讶,“你是打哪来?”

“沐风哥哥,我被阿姨禁锢在发卡里出不来,受她控制,帮她做坏事。”

愕然呆住的我,视线看向发卡。

这是一支看似普通的发卡,原来是恶灵用来禁锢所有因阿秀而死亡的灵体。

小燕附在阿秀的魂魄中,冒充她肆意杀戮。

我摊开手掌心,指肚的刺红就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个点,是我鲜血释放了阿成的女儿?

“你终于领悟了,发卡的奥妙。”声音冷冷的,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冷血的黑无常。

不对,这次出现的不止是黑无常,还有白无常。

两个无常同时出现,他们俩想干嘛?我一哆嗦,惊觉病房里骤然变冷,墙壁结冰、如同寒冬。

“怕冷死就赶紧把他们都释放出来,然后把发卡毁之。”

一滴血释放一个灵体,那么禁锢在发卡里究竟有多少灵体?

我希望看见老妈老爸,所以必须义不容辞继续释放灵体,好让黑白无常带走去地府报道。

冷得哈气成冰的病房,我的血冒着热气滴答在发卡上,一个个灵体闪跳出来;他们分别是杨二狗,阿班、阿成、癞皮三、黄三刀、还有阿秀、几个神学术士、最后是爸妈。

看着他们一张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我不害怕……“爸、妈……”

“沐风,以后的路还长,你要勇敢坚强的走下去。”老爸抬头,对我淡淡苦笑一下说道。

“沐风,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嗯。”

突然,发卡颤动,出来的灵体们都畏惧的往黑白无常身边靠。

“快毁掉发卡。”

是小燕?我还真的不想毁掉发卡,想跟她谈谈。

“你疯了,赶紧毁掉发卡,她不是你要找的人。”黑无常怒吼道。

让鬼差都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鬼差也是由人变鬼成为鬼差的,只不过能力强一点而已。”黑无常看穿我心里的疑问,冷哼一声道。

“是我……”

发卡光洁的表面突兀出现一张血糊糊的脸,恶狠狠的声音吓我一跳,她不是小燕,是附在发卡上的恶灵。

我果断的发力,发卡咔嚓一声变成两半;就像我把附在发卡里恶灵那张脸撕裂成两半那样,她嘶吼、发出凄惨的嘶叫,最后变成一汪稀释般的血水从我手指间滴落在地。

小燕在地摊上买了一只发卡。

发卡不知道怎么就摆放在摊主其他发卡中。

谁拥有这只发卡,厄运就会跟谁。发卡恶灵控制戴发卡的人,从人际关系入手,利用各种手段来杀戮掠夺人的灵魂。

发卡的来源是一个谜,有人说附在发卡里的恶灵,就是制造发卡的人。

她死于一场车祸,死亡时头上戴着这支发卡。

杨灵儿跟矮冬瓜不相信我讲的,他们俩说在进病房时我好像刚刚吃了西红柿,手上还脏兮兮的有西红柿的汁。

他们是谁?普通人,我是谁,另类人。

如果我告诉他们看见了黑白无常,想必也不会相信的;既然不相信,我就少废话,多做事。

“嗨,沐风要不你去买一照相机,咱下一站不是要去会会那只危楼女鬼吗?咱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照相机可以拍下来的。”杨灵儿古灵精怪,脑子好使,我没有想到的她都有想到。

“行,矮冬瓜你去买照相机,我跟灵儿在这休息一下。”

矮冬瓜不乐意了,撅嘴、白我一眼道:“你泡妞,我跑路,唉!天生命贱,咱这一辈子注定是你李沐风的跟班。”

太阳刺白色的光线从地平线起,一路横扫,把整个大地晒得冒烟。

我们俩躲避在卖凉水摊的太阳伞下,等矮冬瓜过来。

“年轻人要水吗?”一声干巴巴,嘶哑的声音从太阳伞阴影下传来,我左右看看,太阳伞下除了我跟灵儿没有别人。

灵儿见我东张西望的以为等矮冬瓜着急了,就安慰我道:“他跑得很快的,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我皱着眉头,从太阳伞阴影下收回视线,疑惑道:“你没有听见?”

“听见什么?”

“有人问我们要不要买水。”

“水?这种水有什么好喝的,糖精兑的水,不要。”

“不是,你听没有听见有人在问。”

“没,没有人问好吧!”

“哦。”

在凉水摊挨近的商店门口闪出一端瓷盆的女人,她冲我们俩一笑,把盆子里的水‘砰’泼在滚烫的地面上。

一股扬起的尘埃在水的压制下,逐渐淡化,一股大的水流蜿蜒缓慢的流动直至被太阳热量吸收消至殆尽最后留下一团湿的水痕。

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水痕,我的心咯噔一跳,那水痕像极了那位深夜出现在杉树林河边的无头垂钓人。

我往里靠了靠,不由得对商店里面那位泼水的女人产生狐疑。

“你不想喝凉水,我去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

“我跟你一起。”灵儿答应着,随便的挽住我的胳膊跨上商店的台阶。

“嗨,买冰棒给我一个。”身后传来矮冬瓜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丫的的这么热的天,愣是跑去买的照相机,搞得满头大汗红脸张飞的,头上跟冒烟那样子跑咚咚过来。

我们是顾客,商店里的女人是老板,仅仅如此,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一人一根冰棒,甜滋滋的抿一口,倍儿爽,一股冰凉从喉咙一直滑下食道。

走在太阳下,冰棒融化的速度超快,我们三顾不得说话,使劲的伸出舌头,各显其能尽可能的不要损失一滴冰棒的水。

一撑伞的女人戴一墨镜,远远的看着我们三。

还是矮冬瓜眼尖,他丫的猪八戒变的,三两口把冰棒吞进肚子里,没事做就东张西望看见了涂春兰。

涂春兰,真实是变化太大。

环境改变人这个说法有根有据,比如她涂春兰;不仅脸蛋变漂亮了,胸部也非常的丰满,两团浑圆的东西几乎是要撑破了衣服。

她也看见我们,手里的伞不要了,伸开双臂直奔我而来。

一袭白色连衣裙,就像白色的云朵在飞。蹦跳中那一对鼓鼓囊囊的东西儿跳得欢快就要蹦出来似的,她的这个火辣动作无疑吓住了我,脸上一红,连忙往旁边一闪,把最佳位置留给了矮冬瓜。

涂春兰见我躲开,面色僵了僵,刻意错开矮冬瓜,热乎乎的拥住灵儿,问长问短的好似很久没有见面的亲姐妹。

涂春兰火辣的身材,一旁的矮冬瓜眼睛都直了,可惜他只能吞口水的份。

有了她的加入,我们这支不伦不类的探鬼队伍浩浩荡荡从朝危楼走去。

危楼出现在我们眼里,却不是危楼,而是一栋已经拆迁的废墟。

一大片废墟前有一个干枯的荷塘。

荷塘另一端就是阿秀最后一个丈夫的工棚。

他应该是从工棚遥望这一片废墟,看见了那只不知道是鬼还是鬼狐的东西儿,然后迷失了神智,最后惨死在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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