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嫁给的那些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杨家儿子正当婚龄,却拒绝父母安排的婚姻,非要跟这位谈之色变的克夫女结婚。

克夫女,是杨家儿子的小学同学,叫阿秀、杨家儿子叫杨明。

阿秀无父无母,从小是舅舅带大,在后来舅舅一次意外出了车祸,就只有舅妈跟外婆在。

舅妈带着自个的孩子跟人跑了,余下只有外婆带着阿秀。

阿秀十六岁时,外婆染病不幸离世,剩下一个小阿秀孤零零的好可怜的。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长舌妇,对于阿秀的身世,同情的也有,但是非议多余同情;有人私下里议论,说阿秀是克命之人,将来谁娶了她,准没有好日子过。

不幸的事总是伴随阿秀,就在他们俩婚后不久;杨家儿子出门在一建筑工地打工,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还是别的原因,居然从建筑工地高高的脚手架上摔下来,摔得粉身粹骨不治身亡。

无数次的婚姻噩耗,阿秀眼泪都流干了,对于杨家儿子的再次出事,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不仁了。

杨家父母把她视同妖孽,在儿子尸骨未寒之际,把媳妇关押在地窖里,然后找来这些所谓的神学术士们对她的生辰八字跟面相仔细的卜了一卦。

其中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道:“此女乃是狐狸精下凡来迷惑男人的,全靠吸收男人精血来延年益寿。”

听这些神学术士这么一说,杨家母亲再看阿秀,就好似真的有看见她面上突兀伸展出来一张狡诈善变狐狸精嘴脸来。

她暗自一惊,继而再怒不可赦冲上去一耳光打在阿秀脸上恶骂道:“呸,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短命?”骂完不解气,还撒泼呼天抢地的大哭大闹道:“老天,你显显灵,一道霹雳把她劈死吧!”

阿秀面对杨家人的指指咄咄、言语侮辱,无动于衷,她酷似一尊木头人那般面无表情,呆然而立、即使泪水挂满了脸颊,眼神里满满的凄凉无助感;也没有反抗更没有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而是骨子里充满倔强不服气的傲气以鄙夷的神态,这是故意挺直脊梁骨给他们看的。

阿秀已经被关在地窖好几天了,仅靠地窖顶部的通气口吸收空气,要是通气口被堵住她只有死路一条。再加上有一顿没一顿的挨饿,她的倔强激怒了那些神学术士,其中一个女巫师模样的,口里念叨一番奇奇怪怪的咒文,然后浑身颤动,面部表情狰狞,突然指着阿秀口里发出古怪的叫声道:“她是狐狸精,要用火烧,才能消灭……”

这样阿秀被揪住送到杨家祠堂。

也是一位同姓不同宗的婆婆,乍一听这些人要把阿秀活活的烧死,吓坏了!急忙找借口挤开围堵在门口的人,急匆匆跑回家跪倒在供奉的菩萨面前祷告。

杨婆婆的孙女杨灵儿从窗口看见奶奶回来之后进佛堂就没有出来,她好奇的走过去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杨婆婆口里称阿弥托福,知道杨灵儿跟我是同学就把发生在杨家祠堂的事告诉她。

杨灵儿很少来我们家,水灵灵的一个小女生心高气傲的,看谁都是眼睛长在额头上,居高临下的样子。

她来我们家时,我在跟矮冬瓜爬树摘桑葚吃;多汁、熟透了乌溜溜的桑葚真好吃,吃得满嘴都是渣。

杨灵儿拍打院坝门的响声把休息的爷爷惊动了,他从太师椅上蹭地起身走了出来,打开门一愣,见是杨家闺女,脸上也没有带笑就那么板起脸问道:“有啥事?”

杨灵儿俏生生问道:“李爷爷,沐风在家吗?”

爷爷见是找我的,没好气的答复道:“不在。”转身就走。

“李爷爷杨家祠堂要出人命了,你不管吗?”

我爷爷停住脚步,眉头一皱在暗自猜测:小丫头片子的话好像不是玩笑来的,再说她很少来家,没有必要撒谎。

“好端端的出什么人命了?”爷爷走过去,还是那副怕人的表情。

爷爷跟杨家有过结在很早以前我就听说了。

这个结还有些历史,在爷爷年轻时代,历经了多个运动变数,文革、破四旧、大跃进、他杨家出尽了风头,爷爷是第一个挨批的封建迷信头子。

杨家人给他戴尖尖帽,游街、被人吐口水、泼脏水等诸多折磨;是奶奶挺身而出,暂时保住爷爷不会继续受到摧残。

奶奶的父亲当时是有势力的什么头头。

在后来我听说了潘奶奶跟爷爷的故事。

潘奶奶跟爷爷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当时爷爷是挨批的人;潘奶奶家里不答应这门亲事,给她找了一个根红苗正的贫农丈夫就是潘开福的父亲。

其实爷爷也不是特别记仇的人,可他就是看杨家人不舒服,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已经过去了的那些事。

因此爷爷曾经对我们说:李家跟杨家势不两立,永世不能有婚配。

当时都还年幼,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跟杨灵儿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从外面回来,看见她伫立在门口跟爷爷比划说着什么事,满以为她是来告恶状的;就气呼呼的走过去,故意拿肩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杨灵儿没有正眼看我一下,冷哼一声:“哼!”扭转身就走了。

我皱起鼻头,冲她去的方向扮了个鬼脸:“耶耶耶!”

爷爷喊我:“沐风,去屋里拿家伙跟我去一趟杨家祠堂。”

我们去的时候,杨家祠堂静悄悄的。

爷爷虎起脸,狐疑的目光四下张望……

我背的包里是爷爷平日里必须要用的墨斗线跟八卦镜,还有符纸、桃木剑什么的。

之前爷爷喊我拿家伙,以为是去墓地捉鬼、安魂的,未曾想却是来的杨家祠堂。

杨家祠堂旁边有一条不宽的巷子。

我跟爷爷在原地打转转时,从巷子口钻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爷爷认得此人乃是怖寒镇家喻户晓的无赖。

怖寒镇一个角落嘎嘎有这么个村子,村西头有棵长得畸形的大树;树下有个破烂屋子几根棍子搭个棚住了个癞皮三就是他丫的。

要说这癞皮三,他的事,说他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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