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军用飞机?
在飞机划过弧线转向调头的一刹那,我看到它的机身和尾翼上赫然喷涂着两个黑sè的“铁十字”标志。那呼啸而来的,分明是一架二战时期德军的BF—109战斗机!

平rì里除了热爱摄影,我也是个军迷。在多年以前订阅的《航空知识》杂志里,我就认识了这架二战名机。梅塞施密特BF—109是纳粹德国空军于1935年投入使用的单座战斗机。它的机翼位于机身下方,具有全罩式座舱、可缩回起落架以及全金属制造的机身与机翼。轻巧的整机设计、良好的机动xìng能、强大的火控能力使它顺理成章的成为德国空军的“王牌战机”。它曾经服务于整个欧洲战场,并装备了轴心国欧洲盟国的空军,各型号一共生产了30000余架,它是二战历史上生产数量最多的战机。

这架BF—109怒吼着离我们越来越近,透过它的合金框架舷窗,我们甚至能看到那个控制它的、带着黑风镜和皮质飞行帽的德军驾驶员。他好像全然不知自己离地面如此之近,依旧面无表情、毫无惧sè地俯冲下来。它离地面上的我们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了,用不了两三秒钟就必定会机毁人亡。

眼见这架战机完全没有重新拉起的迹象,我大喊了一声:“快趴下!”。紧接着,我们所有人全部迅速卧倒在地,我下意识地一侧身避过凤文魁,一下子扑倒在梅小雨的身上,用胳膊护住了她的头部。

几秒钟过去了,一切静悄悄,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没有坠机的爆炸声,也没有机炮的扫shè声。我迅速抬起头,周边的天空找不到任何飞机的影子,连它引擎的轰鸣声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站起身来,四处打寻那架BF—109,一无所获。打开“地目”再找,依旧没有。

梅小雨从地上爬起来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泛红。刚才在卧倒时,超哥也是迅速就近护住了梅教授,看来我们兄弟俩很是默契。只有凤大师是自己一个人抱住脑袋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此刻他正站起来四处嘹望。

“怪哉,怪哉!那架飞机哪里去了?”凤大师边嘟囔边又捋着自己的油头,脑门上挂着一头冷汗。从我认识这家伙开始,我就发现他很是注意自己的形象,不管遇到什么事得先把自己油乎乎的发型弄顺溜了才得劲儿。注意个人形象固然是件好事儿,但这厮就不能先把这满脑袋的头屑头油洗洗干净?实在是恶心死我了。

超哥和梅教授也站起身来。梅教授对他的及时保护很是感激,连连道谢。超哥很是不以为然,倒是认为梅教授过分客气了。

这架飞机的出现,实在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寻不到答案,但队伍要继续前进。

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吓,凤大师不吹口哨了,跟在后边安稳了很多。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悉悉索索”响,我回头看到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柔的皱巴巴的餐巾纸,边擦刚才额头吓出的急汗边扇呼着自己的外套。梅小雨跟在他的后边,此刻正用一只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另一只手在自己面前左右的扇风;小雨身后的梅教授使劲儿地皱着眉头;跟在最后收队的超哥脸sè蜡黄一个劲儿的在干呕,是那种不出声的痛苦干呕。

我实在忍不住想笑,我是非常明白这一队人此时此刻的感受。当rì在青岛的夜市上,我就领教过这凤文魁大师身上那至少半年不洗澡的酸臭味,他这一出急汗那味道更是浓烈不堪。别人我不知道,这些年跟超哥搭档我了解,他对异味是相当的敏感,一闻到不好接受的味道就会干呕不止。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免得也被熏,走在队伍前边真的很幸福。

正往前走着,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在我们正前方的几十米处淡淡地薄雾中,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了一支声势浩大的自行车队。这支自行车队里的成员骑着一水的山地越野车,带着头盔和墨镜,身穿紧身的各sè骑行服,奋力的向前蹬着车,那场面就如同是在环法自行车大赛现场一般。我猛地停住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身后酸臭烘烘的凤大师收不住脚一下子碰到了我的后背上,“哎吆~”一声也站住了。看到此情此景我已经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只是抬起手指着正前方。

梅教授、小雨和超哥也停住步伐,怔怔地看着那一大支队伍。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采取保护措施,这支队伍的迫近并没有像刚才的BF—109一样让我们所有人惊慌失措,五个人只是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甚至荒谬地在想:“是不是“环法自行车大赛”的队伍跑错地方了?他们会不会停下来跟我们问路?”

眼看着这支车队就要骑行到我们的面前,但却像刚才那架幽灵战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减速避让的举动,他们竟然也好像看不见我们。我们这一瞬间也慌神了,五个人迅速收拢紧紧地贴身在一起,使劲缩小范围来为自行车队让路。“是骑迹!那是曹队!”超哥猛地闪身到了我们队伍前,对着车队前方为首的那个用汗巾蒙着面部的人喊道:“嘿!老曹快停车!”

骑迹车队?我并不陌生。它是由我们地区自行车爱好者自我发起的一个户外骑行组织,多年来这支队伍一直在不断地壮大,成员已经发展到了上百人。超哥从去年开始也加入了这支队伍,只要一没事就跟着他们东跑西窜、打的火热。他喊的曹队我也认识,还曾经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为人颇为豪爽。

今天,他们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我仔细一看,领头的确实应该是曹队,虽然他蒙着脸戴着头盔墨镜,但我认得他那辆蓝白相间的山地车。容不得多想,我张开手跟超哥一起喊着:“老曹,快停下!”。

伴随着呼喊声,整支自行车队仍然毫不减速地冲到了我们的面前,却从我们的五个人的身体上凭空穿过,在身后方不远处陆陆续续地全部消失了。我们跟着转过身看着队伍的背影,超哥的嘴张的很大眼睛瞪得溜圆,他指着那支队伍最后的一个身影慢慢地说道:“老路!那个……是我。”

超哥,在那支队伍中竟然看到了自己骑车的身影。

“这位小兄弟,你踩着我的脚啦!哎吆喂!”凤大师被挤在我们中间嚎叫了一声。听到这个声音,我们四个人立马像触电一样忽地散开。完了,现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酸臭味了。

我们不过是往宫门方向才走了这么百十步的工夫,就一会儿遇到战斗机一会儿遇到自行车队的。而且,这两样还完全不搭边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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