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晨定定看着洛予夏半响,也没问洛予夏为什么,只轻点头,面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出来:
“嗯,好,既然是夏夏你的决定那哥哥虽然不高兴,但还是选择尊重你,不过夏夏你要记住,无论何时哥哥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洛予夏红了眼眶,歪着头笑弯了一双澄澈明眸,重重嗯了一声:“放心吧哥哥,这一次不会再有人伤害到我了,只要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东西,我就会离开。”

再也不会回去那个成为她毕生难忘的噩梦地方了。

凌宇眼眸闪烁得厉害,想说什么却找不到什么语言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但也正是因为洛予夏这番话,才更加让凌宇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在住宅里面洛予夏肯定遭受了什么令她痛苦的事,不然这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莫清没说话,对于他们之间的事,他真可谓是知之甚少,所以不太好发表什么言语评论。

而子桑罂虽然从洛景晨那里知道了很多事,可依旧还是对当年的事知道得不多,所以和莫清选择沉默坐在一边,撑着下颚眼神飘忽。

洛予夏看了眼醒来躺在陈诗怀中咿咿呀呀看着她的果果,抿了一下唇瓣,对陈诗众人说道:“小诗你先抱着果果到外面去转一转,你们也是。”

明白洛予夏单独有话要和洛景晨说,凌宇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主动起身先走了出去,随后便是张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很快偌大病房中就只剩下了洛景晨兄妹两个,莫名的安静。

“夏夏是有什么话要和哥哥说嘛?”洛景晨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洛予夏起身给倒了杯温水递给了洛景晨,洛景晨自然没推拒接过,“哥哥,那天晚上...”

“...子桑都给我说了,那天晚上你跑到了海边悬崖边,也正是因为那样才会早产生下果果吧,可惜世上没有早知如果,不然的话我不会那么冲动最后造成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洛景晨倒是没说起那天晚上他和南宫瑾动手的情形,可洛予夏却咬牙看着洛景晨,嗓音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尖锐:“哥哥,你知道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

洛景晨放下手中的水杯,单手搭在了洛予夏轻颤的肩膀上面,轻叹一口气:“夏夏哥哥知道你心里面放不下这件事,哥哥呢也非常讨厌南宫瑾,可哥哥还是要说那天晚上并不是他将我退下去的,从你们那个角度来看,他确实有这种嫌疑,可事实上真的不是他。”

洛予夏讶异看着洛景晨,心里也明白他是不会因为讨厌一个人就颠倒黑白,也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扭曲事实的人,所以便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洛景晨眼睛眯起来,里面是无尽寒漠,抬手覆在了自己中枪的地方。

“当时不知道是哪一方人马突然在暗处开枪,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天晚上南宫瑾也大概被中枪了吧,要么就是子弹擦伤了,他之所以会突然扑向我,而是因为当时我脚滑加上子弹射进胸膛的冲击力让我往后摔去,他只是想要抓住我。”

洛予夏不知道还有这一茬,于是呆愣着望着洛景晨,似乎想要极力否认这个当初她误会的事。

泪水无声无息滑落出眼眶,洛予夏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都有,可更多的依旧是茫然的痛苦。

看到洛予夏这样,洛景晨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但他说的都是事实,他虽然讨厌南宫瑾没有照顾好他的宝贝妹妹,但也不会因此而扭曲事情本来的真相。

“夏夏,哥哥知道你心里难受,也在排斥这样的真相事实,哥哥也不去逼问你当年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你们现在这样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距离,但是夏夏,哥哥一点都不想看见痛苦的样子,如果你还爱着南宫瑾的话,可以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爱情嘛,不能光有甜,光有宠,不吵架不拌嘴的那不叫爱情。

或许现在南宫瑾和洛予夏之间的感情早就因为诸多事情变得不堪一击,可洛景晨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两人之间的那种感情依赖并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够切断的。

不然的话,洛予夏也不会一次次试着让自己放下仇恨,而南宫瑾也不可能为了洛予夏明里暗里和南宫宜徽对干了那么多次。

这些都是洛景晨知道的,至于洛予夏,南宫瑾怕也是不敢告诉她吧。

洛予夏张嘴,任由着咸得发苦的泪水流淌进嘴里,心脏因为洛景晨这番话而疼得抽搐,疼得痉挛,出口的声音不成调子,“哥...哥...我...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了...不可能....了...”

洛景晨也没说什么,他想起了子桑罂之前的那番话,洛予夏把自己给关起来了,虽然现在她并没有太多异样,可子桑罂说的话从来都不是作假的,他这人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从来不会不知轻重的开玩笑。

“好好好,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没事的,还有哥哥在呢。”

洛予夏被洛景晨抱在怀中,哽咽着点头,泪水打湿了洛景晨衣襟。

而被抱在怀中的洛予夏没有看到洛景晨再将她抱入怀中时,那双眼眸中的温度骤降,只是抱着洛予夏的动作温柔小心翼翼。

“你们都进去看着她一点吧,晚点我再回来带走果果。”洛景晨从病房中走出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去走走,子桑你不用跟着我了,我没事,如果可以的话你去看看夏夏吧,她...情绪有点不太对劲。”

子桑罂看着洛景晨逐渐远去的背影,很想说你在洛予夏身边比什么都好使,但见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便歇了这个心思。

“要不是我可以确定你没动什么手脚,你每次都能找到我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装了GPS了。”南宫瑾似笑非笑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洛景晨,眼底渐冷。

洛景晨却没时间和他打太极,上下打量了下南宫瑾,才微蹙眉头,视线落在他那垂在身侧呈现出不自然状态的右手上,“你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仇家满天啊!”

“只有强者才会仇家遍地,而且这里是帝都,埋藏了多少骸骨,我们到最后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其中一具。”南宫瑾这话说得满是讥讽,也满是悲哀。

洛景晨靠在墙壁而站,从兜里面摸出烟叼在嘴角,却没有点燃,“那又如何,有人想要杀我,那我就先要了那人的命,我不在乎我手上会沾染多少鲜血,多少罪孽,我只在乎我想要保护,想要照顾的那人是不是平安无事,这就足够了。”

南宫瑾望向他,凉薄凤眸中没有丝毫讶然,“这倒是你的作风,只是帝都的水太深了,你全部身家都压进来了,就不怕最后输得血本无归,还惹上一身腥么?”

洛景晨有多爱洛予夏,南宫瑾是知道的,也提不起那份吃醋的心,就像那日子桑罂所说的那样,倘若洛景晨真对洛予夏有什么心思的话,那么他就不会遇上洛予夏了。

“无所谓,反正你是不可能看着我血本无归的,而且现在我也想通了,与其一直都这样在阴谋诡计中来去的话,还不如功成身退,我有很多年都没有陪过夏夏了。”洛景晨感慨。

南宫瑾眼眸闪烁了下,随后淡淡一笑,模糊应声附和洛景晨的话:“我也是。”

一瞬间达成共议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洛景晨首先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冰冷:“对了,刚才夏夏说让我把果果带到我那里去照顾,毕竟南宫家人多太过杂乱了,很容易出事的,你说是不是。”

南宫瑾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尤其是今日南宫宜徽突然提到了果果,让南宫瑾心里戒备。

洛景晨的出现恰好,把孩子放到他那里,比任何地方都还要安全,他也可以无后顾之忧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了。

“嗯,那就麻烦你了,丫头怎么样了?”虽然洛予夏不排斥和他相处,可她眼底闪烁的扭曲冰冷还是让南宫瑾心酸。

“她疯了。”洛景晨淡然扔出了重弹,炸得南宫瑾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说什么?”

面对南宫瑾身上倾泻下来的压力,洛景晨视若无物,再次重复说道:

“我说夏夏她疯了,不过是很有理智的那种疯,子桑也说过这种心理疾病已经严重到了一定地步,连他都没办法,而让她变成这样的事情起因来自南宫家,你...留点心多注意下她的情绪,如果能够找到症结所在那是再好不过了。”

比起帝都现在的严峻形势,洛景晨更担心的是他宝贝妹妹越来越严重的心理疾病。

“当年我花费了几年的时间才让她勉强走出她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安全世界,现在回到这里,她又把自己关起来了,所以南宫瑾请你务必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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