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雯唤来服务员,重新给自己要了杯咖啡,还笑着不过问洛予夏的意见点了份芒果慕斯蛋糕,还自言自语说道:
“她们这里的芒果慕斯蛋糕很好吃,小时候四哥哥总会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吃,可是我长大了,四哥哥却再也不会牵我的手,带我来吃她们家的芒果慕斯蛋糕了,可是味道还是一样的,却没了当年我最想要的那种感觉。”

洛予夏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的南宫雯陷入了疯狂的回忆当中。

但很显然的她和南宫御之间的美好回忆并没有多少,可每一件都是南宫雯最想要再和南宫御来过的,可时间在流逝,她和南宫御也回不到从前了。

“所以你选择接近瑾,也不过是为了让御叔叔多看你一眼,但是很快的你就发现不管你对瑾再好,再怎么护着他,御叔叔也始终不会对你好一点,之后你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想要逼出御叔叔...”

话说到这里,洛予夏都没有听见对面的人有所反驳半句,像是默认了洛予夏这种猜测的说法一般,让洛予夏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了,嗓子眼略显干涩。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南宫雯淡淡笑着斜睨了眼洛予夏,待服务员将她点的东西都送上来之后,才道:“其实夏儿你能够想到的,你以为四哥哥和小谨都想不到么,倘若他们连这点都想不到的话,南宫家也就没有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洛予夏从来都不知道南宫雯现下会承认得这么干脆,脸上眼底的震惊都藏不住。

南宫雯将她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他们都不敢随意动我罢了,不然早就在我设计差点害死小谨的那一天起,我就死在四哥哥手下了,可是他没有,也对,那个女人所留下来的骨灰可比小谨这个活生生的人重要多了。”

“骨灰?”南宫雯说了那么多,可洛予夏却只抓住了骨灰这两个字。

既然已经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南宫雯也不介意再给洛予夏多说一点。

反正现在大家表面上的和气都是假装出来的,早晚有一天都会撕破脸皮的。

她也不在乎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反正在做下那样的事之后,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

而她也不容许自己转身回头的,哪怕遍体鳞伤,哪怕前方的道路上布满荆棘,她也得必须走下去。

“哈哈,是啊,骨灰。”南宫雯爽朗一笑,可听在洛予夏耳中,她更像是哭。

“想知道那骨灰是谁的么?”南宫雯笑过之后,两眼空洞得可怕看着洛予夏,也不等洛予夏开口说话,便劲爆说道:

“那骨灰是我从四哥哥那里偷来的,是小谨母亲的骨灰,是柳意那个贱女人的骨灰,如果没有她的话,四哥哥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不会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四哥哥几次,我讨厌憎恨那个夺走四哥哥所有感情的贱女人。”

洛予夏不发表任何言语,静静看着眼底隐隐有着疯狂色彩的南宫雯,突然的,她觉得眼前的南宫雯可怜得很。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部都加注在他们这些无辜之人的身上,仅仅只是想要多见一面南宫御,把自己逼到现如今这样连头也回不了的境地,利用所有人,算计所有人,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可是夏儿再可怜我也比不上你可怜,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说什么来挑拨你和小谨之间的感情了,只是夏儿你别忘了,倘若没有上面人的放纵,你以为我所有的动作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伤害到小谨么,别傻了。”

南宫雯是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被利用,被算计,反正即便是她的亲生父亲想要算计她,也会被她一点点的算计回去的,南宫宜徽年轻时在商场上是很多人的噩梦,可是现在他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一心想要把权利抓住手中的他怎么会轻易放权,南宫家可以是政治联姻,却绝对不能动了真感情,南宫御成为了一个最好的例子,所以柳意死了。

南宫瑾似乎也随了南宫御的性子,爱上了洛予夏。

所以南宫宜徽怎么可能任由着洛予夏的出现毁了他最好的孙子,所以她成为了其中的一步棋子,洛予夏成为了被吃掉的棋子。

所以说,她们都是一类人。

可偏生事情发展成这样了,南宫瑾始终对洛予夏念念不忘,恨也好,爱也罢,洛予夏这个名字宛若毒药一般流遍南宫瑾的全身,离开了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洛予夏根本就没想过今天南宫雯会给她的心中解惑,可是没想到南宫雯抖出来的事情会复杂到这种地步,比她想象中的南宫家还要混乱冷血无情上很多,心情一时间平复不下来。

“很意外对不对,可是我已经习惯了,习惯利用,也习惯了被利用,这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可是外面那些人却个个对我们心生羡慕嫉妒,可他们怎么会知道在这种自相残杀惯了的大家族中,不长点脑子,不有点小手段,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予夏眼神极为复杂,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南宫雯今天像是豁出去一般,也像是这些事情压抑在心里面久了,想要找一个人好好倾诉一番。

“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但绝对不是好人,因为好人活不长,小谨在你面前总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本性,实际上你所以为的他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好,南宫家的人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他现在对你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又在算计着什么。”

“你不用说出这样褒贬不一的话来扰乱我,虽然不清楚你话中的真真假假,但大部分都是假的吧,你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不然的话你也做不出十六岁就开始算计人的事。”

对于南宫雯的卖可怜,洛予夏面上不为所动,可是内心到底是动摇了。

因为南宫瑾是有着前科的人,这话由不得她不去相信,但也不会傻乎乎的全信。

南宫雯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不太深入了解,但她是绝对不会在这当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南宫雯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信不信由你,话我是说在这当头了,现在的南宫家可比八年前乱多了,也不知道这表面上的平静还能够维持多久,夏儿看在当年我真心对你好过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至于信不信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在你自己。”

洛予夏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直在重复回放着南宫雯离开前说的话,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直到莫清面带担忧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见她眸中有着强颜欢笑和抹不去的心忧时,才淡淡说道:

“我见南宫雯离开了,在楼下等了你半天都不见你下来,便想着你是不是出事了,一来就看见你在发呆,是不是南宫雯又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别信她...”

“不,”洛予夏低头看着面前那块没有动过痕迹的芒果慕斯蛋糕,忆起了南宫雯前面说的话,那样的神情和语气是骗不了人的,“这次我相信她说的话。”

莫清发现洛予夏并不想提起南宫雯离开时说的话,便也不再勉强她,带着精神恍惚的她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南宫家。

“丫头?”南宫瑾掩下眸中对洛予夏的担忧,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洛予夏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看着南宫瑾,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南宫雯就站在二楼栏杆上俯视着他们,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只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想回房间去休息了。”

南宫雯弯眸一笑,看见洛予夏回了房间之后,自己也回去了。

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头已经是个奢望了。

“这天,该变了。”

这话犹如一个征兆,帝都的局势一夜之间开始紧张起来。

“艹,你说什么?夏夏已经生了?不是应该还有....”洛景晨听见这个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的消息,惊得猛然从凳子上站起了身,眸光阴戾。

子桑罂很是头疼,虽然得知洛景晨还活着是个好消息,但是再好的消息也挡不住帝都那紧张的局势,而且现在某人的整颗心都放在了洛予夏和孩子身上,“....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有人见不得小夏和瑾少的悠闲生活,给他们找事儿做呢。”

洛景晨不再说话,只是一张脸阴郁得要滴出水来,满腔怒火得不到发泄,只好一脚踢在了凳子上,抓了两下脑袋,阴狠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只担心夏夏这个傻孩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情来,莫清是拦不住她的。”

“景晨,现在不是莫清拦不拦得住小夏的事,而是接下来你准备要怎么做,现在苏家那边虽然没有什么动静,苏颜这个人也好似失去了踪迹一般,但大意不得,毕竟真要说起来的话,他才是小夏的亲哥哥,你占据不了优势,而且现如今的苏家也是乱的很,保不齐会有人利用这个消息来对小夏做什么。”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