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毫无任何形象的蹲在酒店对面,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时不时吹出一个泡泡来,又破碎掉,额前略长的刘海遮挡住了那双带着邪气的眼睛,穿着也流里流气的,跟个街头混混痞子似的,让路过的人都匆匆瞥过一眼,纷纷加快脚步离开。
“喂,会长好。”衣兜里手机震动起来,云清立马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痞子样,恭恭敬敬接了电话,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让云清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苦巴巴的道:“会长,那地方不是我不想进,而是压根就进不去啊,防范得跟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我这个大活人。”

电话对面的男人抿唇一笑,倒也没太为难云清,“我知道了,那云清你就继续守着南宫雯他们吧,辛苦你了。”

云清脸诡异红了红,略显激动烦躁抬手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还结结巴巴的:“这个...会长...这是云清应该做的...哪...哪来的辛苦...会长才辛苦了呢。”

云清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脸色突然一正,跟会长说了声就利索挂断电话,尾随着那从酒店里面快步走出来的温雅去了,眼里邪气凛然。

云非将手中端着的药片胶囊和清水放在男人面前的书桌上,略白的面容上是不赞同的神色,不满说道:“会长,要注意身体,不要总是这么劳累,下面的事务不是还有我和云离处理着的嘛,总是这样的话,我要生气了。”

男人看着年龄最小,脾气却很大的云非双手插着腰,略显苍白显得极为不健康的脸上是满满的怒气,以及掩饰不下去的担忧,笑笑,将药片胶囊一口吞下,才慢悠悠喝了口水,还不等他说话,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自云非身后响起:“云非,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你这是要跟谁生气呢。”

看着满脸煞气,常年拧着眉头的云离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被云离淡淡看了眼的云非鼓起了腮帮子,不甘示弱反驳了回去:“云离你这人还是这么讨厌,我这是在关心会长,会长都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都是那破明家给闹的。”

面对这样的云非,云离显然已经习惯了,直接掠过了他,走到会长面前,收敛了脸上眸中的煞气,嘴角抿得僵直,努力了半天终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笑出来,倒惹得那温和男人失笑摇头:“不用笑也没关系,怎么样了?”

得到会长这句话的云离瞬间放弃了那怎么上扬都扬不起来的嘴角,转而正经严肃对男人说道:“不行,时间过去太久了,许多痕迹都被抹去,会长,抱歉云离没找到任何关于当年背叛者的蛛丝马迹。”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但心中难免止不住会失望,见云离自责成这样,让他哭笑不得,无奈安慰道:“行了,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失望,但在所难免,云离啊你也别太自责了,再说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不必对此感到丝毫愧疚。”

虽然会长这样说了,可云离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要知道当年若不是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和的男人救了他和云非,估计他们两个早就横尸街头,连尸首都不会有人去收了,所以在男人说要不要跟着他的时候,他和云非都没有丝毫犹豫,身心以及那极高的忠诚都交给了这个男人,无怨无悔。

“云离会长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往心里面去了,要当真过意不去的话,那接下来明家的事情都交给你去处理了好么,也好让会长多休息几天,你看会长都瘦了不少,都成皮包骨头了。”云非一脸心痛看着男人,夸张的语气和表情让云离面瘫似的脸差点没绷住。

男人更是摇了摇头,浅褐色眼眸宛若秋夜之月,清辉耀眼,溢出丝丝无奈笑意,“哪有云非你说的这么夸张,行了,你们都下去忙吧,我处理完手头这点事就去好好休息。”

一句话堵了云非的嘴,云非只好不甘不愿又多说了几句话,被云离拉着出去了。

男人垂首便看到书桌上摆放的相框上,手指动了动,最终没忍住拿起,大拇指指腹轻轻滑过相框上笑得一脸灿烂纯真的女孩儿嘴角,瞬间仿若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浅褐色眼眸中落满了炙热的光辉。

“真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那时你已初为人母了吧!真希望你的孩子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儿,就跟你一样,讨人喜欢!”

而另外一边。

凌宇脸色不大好看看着来找事的南宫家旁支的人,额角青筋暴动,手指头动了动,到底忍住没直接将人扔出去,按捺下越发暴躁的内心,道:“这是老大的意思,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直接去找老大说,我只是一个小小做不得主的属下,你们又何必来为难我。”

听到凌宇这句很不要脸的话,洛景晨在旁边默默抬头看天花板,好像南宫瑾那个混蛋的手下个个都是厚脸皮,耍无赖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就跟子桑罂那个混蛋有得一拼。

不过脸皮厚才能吃得开,就好比跟前这群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南宫家旁支的人。

现在旁支也逐渐开始没落了,哪怕近几年出了几个头脑不错的人,也始终得不到本家太多的关注,终究沦为本家那些个少爷的陪衬,这让这些个天子骄子们心里怎么可能甘愿一辈子这样,所以干脆主意就打在了回来镇场的凌宇身上。

“不过一个手下而已,也敢这么放肆的跟我们这么说话,看来瑾少爷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说话的是一个稍显矮胖的男人,油光满面的脸上尽是不屑的讥讽,绿豆眼中闪烁着嘲笑的光芒让洛景晨侧目。

虽然他心里恨不得将南宫瑾大卸八块,但好歹人现在算是他的妹婿,自己是他大舅子,哪怕他有千般万般不好,也容不得旁人来说上一二。

当下就很不客气嘲讽出声:“哟哟哟,这位先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屠宰场可不在这里,你得去城郊,满身的腥臊味让人难受。”

“噗嗤~”

正在喝水的佑然一口水喷出来,啧啧两声看着那矮胖男人大变的脸色,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一根蜡烛。

谁不知道洛景晨这个人对所有南宫家的人都没有好感,更何况是旁支这群脑袋是摆设的人呢,只有被他玩坏的节奏,没有人能够在洛景晨身上讨到半分便宜,所以也不开口,就优哉游哉的看戏。

凌宇眉宇挑了挑,回想了一下南宫瑾说过的话,犹豫再三还是由着洛景晨去了,反正最后还是要交给老大的老爹来解决,落不到他身上,。

“哪来的疯狗,给我扔出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也敢这么放肆的跟我说话。”矮胖男人被气急了,当下就跳脚说出这么一句不经过大脑的话。

被说成是疯狗的洛景晨抬手挖了挖耳朵,满脸的无奈:“说话就说话,吵嚷什么啊,谁让你长得就跟猪似的,瞧瞧南宫家每个人的基因都那么好,到你身上咋就变异成这样了呢,本人呢眼神也不好,所以认错也是在所难免的,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难道你不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体重发展么。”

一番话气得那矮胖男人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张油腻腻的脸涨得通红,身体气得直发抖,双下巴的肉抖动得洛景晨怜悯看了眼,心里捉摸着那块肉会不会直接抖落下来,脑补过度的洛景晨瞬间被自己脑补出来的血腥画面给恶心到了。

见场面上安静了不少,凌宇向洛景晨投递去了一个赞赏的视线,开始站出来说话了,“各位,天极会来历不明,里面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明家虽然现在不如以前了,但本身势力底蕴都在那里,可就是这样一个在帝都屹立了百年的世家都被天极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拿下了,如此成长下去,假日时日恐怕到时连南宫家都不是对手,你们以为你们找上门去表明诚意,又能证明些什么。”

下场不过一个死字。

这个定理亘古以来就没有变过,古时帝王登位,那些曾经跟着帝王打下江山的人又有多少是得到好下场的,自古以来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以及那些曾经为了荣华富贵不是真心实意投靠自己的人,哪个不是帝王登位之后,死的死,病的病,连好下场都没有。

只是这么一个极其简单易懂的道理,可眼前这些人眼睛就跟眼屎糊住了似的,看不见。

自欺欺人也得有个度,连累了他人就不好了。

要知道南宫家旁支做出来的蠢事大多都是本家的人来收场,其中最苦的就是他,所以他也不待见旁支的人,一一个个蠢得跟猪似的,啊,不对,说他们是猪都是侮辱了猪,自诩聪明却连自己做下的蠢事都收拾不了烂摊子,还想跟他家老大斗。

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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