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思辰带着嫣红进了郑氏的卧房,见郑氏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赶紧上前福了福身说道:“女儿见过母亲,母亲万福!”
郑氏笑着打趣道:“哟!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也要纳妾?”

杨思辰笑着说道:“母亲,咱杨家现在可没个男孩儿,自是要招个上门女婿的,女儿身为妻主,纳妾倒也不是逾越规矩的,况且这正经女婿还没影呢。”

郑氏招招手把嫣红叫道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听听他那话说的,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埋怨我让他穿裙衫的事。我这做娘的有苦难言啊!”

嫣红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郑氏接着说道:“这梳头礼是杨家的家礼,是杨家历代人传下来的。据辰儿的祖母说,梳头礼的寓意是希望房中和谐安宁,若是有了纷争,则像这梳头一样细细梳去乱发,理顺条理,化解纷争;还有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帮扶,恩恩爱爱地过完一辈子。待行了这梳头礼,你就是辰儿的人了,你娘家已经没人了,他将来是不会赶你出府的。”

嫣红点点头说道:“多谢夫人抬爱,奴婢醒得!今后定会尽心服侍少爷。”

郑氏起身从自己妆台抽屉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把小巧的象牙梳子,递给杨思辰一把,说道:“辰儿,用这梳子给嫣红梳头。”

杨思辰接过梳子,细细看了一下,觉得这象牙梳子比上次给紫绡紫绢姐妹俩的华贵一些,于是好奇地问道:“母亲,这梳子和上次的不太一样,这里面可有什么讲究?”

郑氏朝青苗看了一眼,青苗马上会意,招呼着小丫鬟们出了郑氏的卧房。青苗走在最后,随手把门关上。

郑氏见青苗出去了,方才问杨思辰:“嫣红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杨思辰只得一五一十地说道:“她都给儿子说了,她本是祖母的远房侄女,后来因为……”

郑氏听罢叹了口气说道:“嫣红虽然无依无靠的,但毕竟曾经是闺阁小姐,咱杨家自是不能委屈了她,虽不是正室,这贵妾的名分,可得提前定下来。即然这样,这纳妾之礼自是要行全的,可不能想紫绢紫绡姐妹俩那样抬进房就了事。这会儿她弟弟音讯不明,这事情不好办啊。倘若她去泉州真能拜孙德肃为师,由师傅代父母行家长之责,虽不多见,但是倒也合了礼数。紫绡紫绢姐妹俩则是平民之女,在这府上顶了天也是个妾,万不可让她俩踩到嫣红头上去了。不然于礼不合,传出去恐怕会遭人病垢的。”

杨思辰说道:“这事情儿子心里有数,去泉州的事情儿子回去就给紫绡紫绢说。”

郑氏点点头说道:“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快点给嫣红梳头是正经。”

杨思辰朝郑氏点点头上,前拉着嫣红,把她拉到妆台前坐定,随手解开了嫣红的头绳。

郑氏笑着打趣道:“看看你们俩,不知情的人见了准保会把你们俩当成一对姐妹。改rì我轻松些了一定要带着你和两个妹妹出去走一趟。到那时候,你就乖乖地给我做个女儿!”

杨思辰停下动作,苦着脸说道:“母亲!儿子这样子已经很难堪了,倘若再让外人知道了,儿子这脸面该往哪儿搁?”

郑氏说道:“在这松江府地界上活过五年的老人儿都知道,杨家的大少爷以前是当小姐娇养的,这会儿你就是穿裙衫大摇大摆地出去,外人就算是见了也不会太诧异的。况且你这副皮相着实很俊俏,稍微化点妆,旁人十有仈jiǔ看不出来你是男儿身的。”

嫣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之后赶紧咬住嘴唇,朝郑氏看去。

郑氏见嫣红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说道:“今个儿是嫣红的好rì子,还是快给嫣红梳头。”

杨思辰点点头,然后一只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抓起嫣红的头发,开始给嫣红梳头。只是下手重了不少,痛得嫣红直皱眉。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杨思辰把嫣红的头发重新梳成了一个双丫髻,虽然不如嫣红自己梳的好看,但是也还算说得过去。

嫣红站起来,向杨思辰行了一礼,说道:“妾身谢过少爷梳洗之恩!”

杨思辰笑着说道:“你我今后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互相之间何必言谢。”说完就把梳子递给了嫣红。

嫣红接过梳子,刚想要起身向郑氏道谢,却不想郑氏抢先一步上前按住了嫣红,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又挑出几串上好的珠花放在杨思辰手里,示意杨思辰给嫣红戴上,自己则重新坐回床上。

杨思辰把珠花给嫣红戴上,然后领着她在郑氏面前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孩儿多谢母亲抬爱!往后一定谨记家训,维持房中和谐安宁!”

郑氏笑着摆摆手说道:“你俩回去。我倦了。”

杨思辰带着嫣红又朝郑氏磕了个头,然后退出了卧房。

…………

一路上嫣红始终心神不宁,原本以为郑氏会让自己和紫绡紫绢姐妹俩一样做个妾的,却没想到郑氏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贵妾的名分,并且叮嘱杨思辰不要让紫绡紫绢姐妹俩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事情透着一丝诡异,不过自己却看不出来,看这冤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知情……

嫣红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事情,而是看向了杨思辰。

杨思辰回头见嫣红看着自己,于是笑着说道:“别看啦,今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的。这一辈子长着呢!”说完就随手拉起嫣红的右手捏了捏。

嫣红听杨思辰这么一说,脸顿时就红了,想捂着脸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杨思辰拉住,怎么也抽不回来,跺跺脚说道:“谁要和你过一辈子!!”

杨思辰见嫣红这副模样,于是打趣道:“姐姐,刚才我如厕时,你单枪匹马杀入我阵中,窥yīn摸庭势不可挡,就差直捣黄龙了。这会儿怎么羞成这样了?”

嫣红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杨思辰说的是什么事,登时恼了,左手反手揪住杨思辰的耳朵,拉着杨思辰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说道:“少爷若是想尝尝那**的滋味,妾身回去就找东西为少爷开苞!!”

杨思辰本来比嫣红矮一寸半,穿了那高低鞋反倒比嫣红高出一寸多,现在耳朵被揪住,只得半弓着腰斜着身子往前走,一边吸着气一边哀求道:“滋——痛痛痛!!贤妻饶命,贤妻饶命,为夫再也不敢了!”

嫣红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不过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多少。杨思辰只得弓着身踉踉跄跄地跟着,嘴里不停地叫唤着。

嫣红揪着杨思辰的耳朵半拖半拽地把他提溜回了小院,直到进了小院的门方才松了手,随手把门关上,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门口。

杨思辰感觉到嫣红松了手,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耳朵说道:“嫣红,你好歹要给我留几分脸面啊!你揪着我的耳朵在这安澜苑里转了大半圈,我这张脸恐怕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你让我今后怎么见人?”

嫣红绷着脸说道:“小姐,那话可是你能说的?一个闺阁小姐,却讲出那番荤话来,成何体统?倘若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议论?”

杨思辰苦着脸说道:“那你也不能揪着我的耳朵在这安澜苑里转上大半圈。况且你还是我的枕边人,这传出去就好听了?”

嫣红冷哼道:“哼!什么叫在安澜苑里转了大半圈?妾身揪着你的耳朵一共走了四十二步,难道少爷说那话的时候就没留意这小院已经近在矩尺了吗?”

杨思辰摇摇头说道:“这倒没注意,光顾着和你调笑了。之后你就揪住了我的耳朵,我更顾不上别的了。”然后伸出手示意嫣红拉自己起来。

嫣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杨思辰,方才说道:“妾身见附近没人方才揪你耳朵,倒是你,叫起来跟公鸡打鸣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杨思辰一听嫣红这么一说,脸上就有点发烧了,愣了一下方才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情是我不对,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今后你我都不要再提了,咱们还是进屋。”

嫣红见杨思辰认错,气也消了,对杨思辰说道:“少爷,刚才是妾身鲁莽了。”

杨思辰正准备说话,紫绡紫绢姐妹俩从里面出来了,见嫣红头上插着珠花,头发不似以前那样整齐,心知杨思辰已经给嫣红梳了头,心里虽有些吃味,但仍然上前行礼说道:“妹妹见过姐姐,恭喜姐姐了!”

嫣红心知姐妹俩心里有些闹别扭,于是笑着回了礼说道:“今后我们都是自家姐妹,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在闹得生分了,彼此之间都没好处的。”说完也不理会杨思辰,自顾自地拉着紫绡紫绢姐妹俩就朝里面走去。

杨思辰眼见自己被三人晾在一边,心知有些事情还是她们自己理顺最好,自己还是不要插手为妙,以免成了三人的出气筒。杨思辰摇摇头,摸了摸耳朵,朝自己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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