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思辰站在大水渠边上,开始搜肠刮肚地想这个时代的水利机械,杨思辰首先想起的就是荣光先前无意间提到的水碓。
水碓,又称机碓、水捣器、斗碓或鼓碓水碓,是脚踏碓机械化的结果。早在东汉时期就已经有了雏形。

到了魏末晋初杜预总结了前人经验,利用水排原理加工粮食的经验,发明了连机碓。水碓的构造大概是水轮的横轴穿着若干根短横木拨板,旁边的架上装着四根舂谷物的碓捎。其的动力机械就是这个大的立式水轮,轮上装有若干板叶,转轴上装有一些彼此错开的拨板,拨板是用来拨动碓杆的。每个碓用柱子架起一根木杆,杆的一端装一块圆锥形石头。下面的石臼里放上准备加工的稻谷。流水冲击水轮使它转动,轴上的拨板就会拨动碓杆的梢,使碓头一起一落地进行舂米。值得注意的是,立式水轮在这里得到最恰当最经济的应用,正如在水磨中常常应用卧式水轮一样。利用水碓,可以rì夜加工粮食。

同理,利用水碓也可以完成铁矿石的破碎,可是铁矿石比粮食要硬得多,但这些没太大的问题,只是要把石制的碓头换成铁制的,另外还要把单排水轮,改成双排水轮,以带动更重的铁制碓头就可以了。

至于高炉和炒铁炉,这些东西听曹素说已经很成熟了,杨思辰在后世只是或多或少知道点,并不算太熟悉,还得和杨德思商量着来办,最多能提点建议就不错了……杨家铁厂最大的价值就是搞技术验证,所以成本问题倒是次要的,现在在这里把该验证的技术验证了,出现的问题全部解决了,将来去海外重新建铁厂自然是顺当很多。

还有水力锻锤,这玩意儿现在在欧洲已经出现了,基本原理就和水碓差不了多少。呃……就是块头大点,不过拨板式的锻锤能量利用率太差,还得改造……

在后世,杨思辰大一时曾经去机械系旁听过一节课,那节课刚好讲的是锻锤的工作原理。因此杨思辰大致知道锻锤的打击过程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加载阶段。打击开始时锤头的速度为V1,砧座的速度V2=0。在此阶段,随着砧块(或模具)彼此接近而致使锻件成形。第一阶段结束时,锤头和砧座达到一致的下沉速度V,这时锻件变形最大,砧座及基础下沉,落下部件的动能转化为锻件的塑xìng变形能、锤击系统内部的弹xìng变形能和系统运动的动能。对击锤,上下锤头相互靠拢,这能改善打击时锻件的受力状况。

第二阶段为卸载阶段。第一阶段末锤击系统所具有的弹xìng变形能在第二阶段释放锻锤,导致打击终了后锤头和砧座或上下锤头的反向分离,其速度分别达到U1和U2,此时二者开始分离。有砧座锤砧座以初速度U2的初速度打击基础,严重的地面冲击振动由此产生,无砧座锤上、下锤头是在空中堆积之时,地面上基本上无冲击振动。

说白了,锻锤这玩意的原理和打夯用的木头桩子一样一样的,只是下落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可以把钢铁捶变形罢了。

如何把水轮机的旋转运动变成锻锤的往复运动,除了拨板之外,还有偏心轮杠杆等其他的机械,这些机械哪个更合适杨思辰目前还拿不准,还得回去找沈老头商量商量。

杨思辰正想着,陶庄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了:“少爷,师傅说这刀有点像唐刀,但是却比唐刀更好使,和倭刀相比,这刀略短但更为轻便,更适合近身搏杀。”

杨思辰转过身问道:“噢?那你师傅说了没,这刀能不能打出来?”

陶庄回答道:“师傅说了,这刀比一般的刀难打一些,不过还是能打出来的。”

杨思辰问道:“那么要多久才能打出来?”

陶庄回答道:“倘若交给俺和曹师弟的话,得花上一整天,毕竟师弟的手艺不怎么熟练。”

曹素苦着脸说道:“庄师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师弟我有几分手艺您心里是清楚的,莫废了那一块好钢。”

陶庄虎着脸说道:“你这兔崽子,少在这儿瞎咧咧!若不是眼下实在找不到人,俺才懒得和你磨叽!再咧咧,俺让师傅撵你回家吃自个儿的去!这铁厂里谁不知道你家里是卖米的,多一张嘴少一张嘴不差那点米!”

曹素赶紧讨好道:“好师兄!您消消气,咱跟您干还不成吗?您放心,咱一定都听您的。”

陶庄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曹素,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杨思辰说道:“少爷,师傅在自己房间里置下了一桌子菜,请您过去吃饭,就算是为您接风洗尘了。”

杨思辰朝陶庄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带路吧。”

陶庄点点头,然后转身领着杨思辰朝一座土坯房走去。

杨思辰跟着陶庄进了那座土坯房,发现这里面的陈设十分简陋,仅有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案和一张圆桌,就连两只凳子的形制都不一样,估计是临时搬来的。墙角的一只木架上胡乱堆着一大摞书,那些书新旧不一,有的还掉了页,堆在那里看上去摇摇yù坠的,

杨德思见杨思辰进了屋,赶紧从书案前直起身,迎上来说道:“少爷来了,老朽置了点酒菜,想和少爷聊一聊,不知少爷可否赏脸?”说着便示意陶庄出去。

杨思辰也示意嫣红出去,然后笑着说道:“让杨伯您破费了,杨伯,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了,不用绕什么弯子。您是跟着祖父的老人了,说句老实话,我知道您对我不满,我一来就对铁厂指手画脚的,这事情换到是我,我心底也会有气。但这时间真的很紧,这铁厂必须建起来,倘若怕朝廷那起子官员起疑的话,大不了半年后把它卖给朝廷,我们的人掌握这些手艺就是最迫切的,厂子没了不要紧,只要我们的人掌握了这手艺,那我们就可以在别处再建。不过您放心,我只会把铁厂留下,至于炼钢那套东西,我是不会给朝廷的。”

杨德思听了杨思辰这番话,笑着说道:“少爷心底有数就行,不过少爷打算炼的是什么钢,可否让老朽知晓一二?”

杨思辰说道:“是汉钢。此钢自始于chūn秋而盛于两汉,正是用此法炼出的钢铁制成坚固的鱼鳞甲、锋利的环首刀,才有了战无不胜的大汉天军,才有了“犯汉者,虽远必诛”的赫赫声威!后来也许是五胡乱华的动荡和屠杀,也许是其它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此法在南北朝的时候在华夏失传了,反而墙内开花墙外香,唐末时在天竺得到发展,用此法炼制的乌兹钢,制作的大马士革军刀锋利无比,四百年前大食人曾经用此刀斩下无数敌人的头颅。现在此刀依旧是这天下最锋利的刀种之一。”

杨德思听后眼前一亮,然后问道:“少爷,您真的把那法子琢磨出来了?”

杨思辰回答道:“有思路了,但具体成不成,还不清楚,不过听说西洋人用这法子已经成功了。我这法子虽然土了点,但估摸着效果还不错,就是后续处理麻烦。这法子简单,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可就一文不值了,希望杨伯能替我保密,将来铁厂招人时也要把把关。”

杨德思兴奋地说道:“少爷,放心吧!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快坐下!咱俩边吃边聊。”

杨思辰点点头,然后走到桌子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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