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配角
第一节Mr.right

从南京回来之后,我的心情很是失落,但更多的是迷茫,因为我不知道我的音乐道路该如何走下去。晚上沈洪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战况,我告诉她我被刷了。沈洪听完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跟我她和她的两个朋友一起组建了个乐队,想拉我入伙。可是刚刚被评委们淘汰的我对这件事提不起什么兴趣,跟她打了半天太极,也没答应她。

沈洪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失落,没有再继续逼问我,就挂断了电话。我刚想躺在床上睡觉,手机铃声又想了,我烦闷的拿起电话,语气不善地说:“谁啊?”

“你好,是冯临吗?”对方很有风度地说。

“额,是啊,你是?”我听着声音耳熟,于是口气缓和地说道。

“我是梁纹,”

“梁梁纹?”我的口吃又犯了。

“是的,我有话跟你说,”他说道。

“好的,梁老师,您您说说,”我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了。

对方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笑着说:“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首先,我想告诉你,你被淘汰了,这个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嗯,”我失望地点点头。

“淘汰你是基于你现场的表演,而不是你的才华。比如说我把,我只会作词,你让我拿着麦克风唱歌,我根本唱不了。”他安慰我道。

“嗯,”我附和着。

“我很喜欢你的词,你可以考虑一下专攻作词,”他提醒着说。

“作词?”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当歌手,还真没想过成为一位词人。

“呵呵,如果你以后想学习作词方面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手机号。还有,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没等我说句谢谢,梁纹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开始思索梁纹的话,觉得作词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如果写词写好了话,也就有机会出专辑了,设想完这条曲线救国的道路后,我心情大好。接着,我拨通了沈洪的电话,告诉她我愿意加入乐队。沈洪听后又惊又喜,问我想要当主唱,还是吉他手,我说我负责给你们写歌。

第二天,我随沈洪来到了另一位乐队成员的家,他叫王杰,xìng别男,长得很瘦,和我一般高,留着一头红sè的长发,十分有艺术气息。他旁边有个黄头发的女生,长得很jīng神,尤其是一双丹凤眼犀利无比,叫刘艳。沈洪介绍完这两人之后,就拉着我去了王杰家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一层大概有个60平米左右,被隔成两间屋,里面的屋子小一点,是卧室,外面这间比较大,地上堆满了架子鼓,电吉他,话筒杆,电子琴等设备。王杰自豪地跟我介绍着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他们真的很用心在做音乐。

那天,我们四个人在王杰家吃了一顿午饭,饭菜很丰盛,是沈洪和刘艳一起下厨忙活出来的。我们四个人都是xìng情中人,又都是热爱音乐的人,越聊共同话题越多,兴致越来越高,就喝起了王杰家的罐儿啤,最后将一箱罐啤全部喝完。带着几分醉意,我们开始疯狂的玩音乐,王杰打鼓,刘艳弹琴,我弹吉他,沈洪拿着麦克风吼,high得是不亦乐乎。

最后实在是折腾的没力气了,四个人往地上一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然后你看我,我看你,放声大笑。之后,我采纳了队长沈洪的意见,担任吉他手一职,同时负责歌曲创作。离开王杰家之前,我们为乐队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Mr.right”

后来,这个不大的地下室就成了我们聚会的场所,只要是四个人能凑在一起,就一定要来这里玩音乐。Mr.right是我们共同的追求,也是我们共同的骄傲,大家相约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玩音乐。可四年之后,身在rì本的沈洪还会想起这个地下室,想起这些热血沸腾的话吗?

第二节远方的你

谭一倩,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名字。不仅是因为她是我同学,老乡,朋友,还因为我一直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那天一起唱k回来之后,我们的联系逐渐增多,但一直都是我给她打电话,她从没主动打给过我。可每次约她出去,她都会欣然答应,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样子。这让我有点困惑,到底我在她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这一天,当我拿起震动着的手机查看来电显示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谭一倩”三个字。我好奇又惊喜地接了起来,“喂,美女,难得你主动打给我啊?”

“呵呵,我们不是经常联系吗?”她偷换概念地说道,“我找你有件事。”

“嗯,乐意为您服务,”我模仿服务生的语气说着。

她笑了,“我参加了一个舞蹈创意大赛,但是你懂得,我缺乏创意,所以……”

“舞蹈我不太懂啊,我只会唱歌。”我诚实地回答。

“不需要你跳舞,就需要你唱歌。”她嘻嘻地笑着说,“三两句话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咱们在文渊楼二楼大厅见,见面再跟你解释。”我糊里糊涂地恩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对谭一倩的xìng格还是比较了解的。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很少发脾气,大部分时间也很健谈,很开朗。但是她的内心是孤高冷傲型的,换句话说,她不会轻易找别人帮忙,除非她自己真的搞不定了。

来到二楼之后,谭一倩早已在大厅的一张靠窗的座位旁等着我呢。她冲我招了招手,我会意的走了过去。今天谭一倩没有穿那些xìng感时髦的衣服,她穿的是校服,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那副骄人的美丽身躯。我心里突然有一个很龌龊的想法:即使谭一倩穿校服,都像是在演制服诱惑。

做下来后,她跟我讲了找我来的目的。原来我们学校的舞蹈协会办了个舞蹈创意大赛,比赛规定,舞蹈必须是原创,这让谭一倩有些为难。因为,她学的民族舞都是流传至今的曲目,旋律都很古典,动作都很婀娜,即使自己重新编排动作,也很难体现出创意。

“冯临,这个比赛我志在必得,你一定要帮我。”她第一次用这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无法拒绝,当然,我也不愿拒绝。

我琢磨了一下,提议采取一种新的表演形式。她问我什么形式,我说歌伴舞。然后将具体的想法跟她交流了一下,没想到谭一倩听完后连连拍手,夸赞这个点子想得好。并催促我赶紧回去准备。

其实这个所谓的歌伴舞就是将舞蹈的背景音乐换成真人版,由本人现场弹吉他演唱。在这里,我也藏了个私心,因为我打算把我的原创音乐加入其中。

回到宿舍之后,我就开始了歌曲的创作。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谭一倩那双晶莹的大眼睛,那对高耸的双峰,那条修长的**,竟一下子才思暗涌,灵感突袭,并瞬间写就一曲。写完之后,我第一时间给谭一倩打电话。她很惊讶我这么快就写完了,也很高兴我能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学校活动中心的音乐之家的办公室里,经常有一男一女在那里。男的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女的则是在旁边跳着美丽的舞蹈。这就是我和她排练时的样子。

谭一倩说对我的这首歌很满意,还夸我有才,能写出这么诗意的歌词。我可能是有些得意忘形了,竟脱口而出一句“这首歌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想和你说的话。”谭一倩听完,小脸一红,沉默不语。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解释道,“我是说故事的男主人想对女主人公说的话。”

很快,第二届舞蹈创意大赛在某个晚上举行了,舞台搭在学校的中华广场。由于这个地方是学校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所以比赛开始后不久,台下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今晚我穿了一身韩版黑sè西装,打着蓝sè领结,用旁边某位工作人员的话来说,我jīng神饱满,英气逼人。而旁边的谭一倩则穿了一套白sè的花边晚装。再借用旁边那位工作人员的话来说,她今晚好像穿着婚纱来的。

我们在选手区坐了下来,谭一倩一直在盯着台上看,每位选手的表演她都认真观察,嘴里还时不时念叨两句我听不懂的舞蹈术语。我则是坐在旁边摆弄着我的吉他。

今晚参赛的选手有十二位,谭一倩第六个出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今晚很紧张,好像很在乎这次演出一样。正当我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听到主持人报幕了,“下面请欣赏美术082班谭一倩和社工081班冯临的节目《远方的你》”

我们登台了,谭一倩像个白雪公主一样走在前面,我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紧随其后。刚一上台,下面立刻炸开了国,我清楚地听到有位女生大声说:“你看,他们好般配啊,跟王子和公主一样。”我听完自然是心中窃喜。

上台后,我坐在右侧高脚椅上,抱着吉他调整话筒杆的高度。调整完毕,我跟谭一倩做了个ok的动作,演出正式开始,以下是歌词部分:

总是遥远的等侍,

等你陌生的依赖,

赖无可赖之后,

我会依然微笑着等待;

麻雀不停地将翅膀打拍,

拍打在我眼前的无奈,

那是想去却到不了的心门之海。

远方的你,在哪里,

不想只守着这短短的快要模糊的回忆,

见不见你,如无水之鱼,

我已变得无能为力。

远方的你,请开心,

我的存在不过一缕青音,

丢进红尘就不必追问,

因为他早已无处觅寻。

……

这首曲子的旋律很舒缓,也很悠扬,很适合谭一倩的舞蹈风格。其实这本来就是我为她量身定做的参赛歌曲。刚才还炸了锅的台下在我第一个音符飘出之后就安静了下来,谭一倩那婀娜的身姿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完美无瑕。那曼妙的舞蹈和幽美的歌声相得益彰,配合地天衣无缝。

她的肢体动作和表情都很到位,我的演唱也很深情,观众在欣赏着我们用不同的方式来讲述同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曲终了,虽不至让人肝肠寸断,但足以令人黯然神伤,至少我自己被感动到了。

当我们结束表演的时候,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我很高兴,我认为谭一倩也很高兴。但是,下台之后,我发现她的表情依然严肃,似乎她还有未尽之事业,又似乎她只对最后的名次感兴趣。

我感觉不到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就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参加,并且这么在乎这场比赛一样。我唯一知道是她很在乎,所以我用我最大的热情帮她写歌,尽我最大的努力和她排练,只要能帮上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会很满足。这代表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吗?我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第三节情敌出现

当所有的参赛选手表演完之后,主持人出来报幕,我以为要宣布结果,没想到还有节目,是他们舞蹈协会的会长的一个个人秀,有点类似压轴节目的位置。再然后,就看到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烫着一头卷发的黄毛小子上台了。

我除了觉得这小子的卷毛有点意思之外,没有其他感觉,但是我旁边的谭一倩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显得异常激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抵在胸前,两眼放光的盯着台上,似乎她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很不爽,无形中对台上这位男子产生了莫大的敌意。我也死死地盯着舞台,只是,我是在盼着他演砸了。结果这位卷毛很让我失望,他不但没有演杂,还跳的不错,他的爵士舞表演非常熟练,身形潇洒飘逸,而且有些动作的难度非常大,引来台下阵阵掌声和女生的尖叫。虽然我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但是我我不得不说卷毛的舞蹈真棒,不愧是音乐协会的当家的。

我耐着xìng子看完卷毛的节目之后,主持人终于开始宣布比赛结果了。当听到第一名的作品是《远方的你》的时候,我兴奋地坐了起来,我将头转向谭一倩,本想和她握一握手,没想到她直接扑了过来,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和她拥抱的那个瞬间是我上大学以来最甜蜜的时刻,闻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感受着她那要将我融化地热情,似乎这段时间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我心里这样想着。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是我和她为数不多的拥抱之中的第一次,两年之后,还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过那是后话,这里先不提。

被拥抱完之后的我,十分开心,脸上的笑容像桃花一样盛开,我眼前的谭一倩也是难掩兴奋。很快我们上台领奖,但是当我看到颁奖嘉宾时,我的笑容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了。因为我又看到了卷毛,而且他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我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接下来的事实,不幸被我猜中,卷毛为我们颁奖,还和谭一倩握手了,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发现了他在看谭一倩的时候,明显两眼放光,和刚才谭一倩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我的无名火烧的更旺了。

当然,我也被迫和他握了握手,并且暗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对方根本没有防备,我突然加力,使得他的整张脸瞬间纠在一起。此时,谭一倩看出了苗头不对,掐了一下我肋骨边上的脆弱的皮肤,疼的我立刻放了手,并且这回轮到我整张脸纠在一起了。

最后散场的时候,我要送谭一倩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后者却找借口说有点累,坐会儿再走。你累了,回宿舍歇着不是更好吗?我心里嘀咕着。正在这时,那个碍眼的黄毛又以一副很欠揍的姿态出现在我和谭一倩的旁边。

刚才在台上的时候,刺眼的灯光让我不能将卷毛仔细打量一番,现在下了台,卷毛又离我这么近,我清晰地看到了它的脸。原来他还是白面书生,虽然个子挺高,但是五官长得很jīng致,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

“你好,我叫沈伟静,是舞蹈协会的负责人。”卷毛很绅士地对着谭一倩说着。

我看到谭一倩有点脸红加紧张地站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来袭,我想这个时候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就立刻挡在谭一倩的面前,盯着卷毛说道:“我们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你要是没什么事赶紧走吧,我们两个都很累了,要回宿舍休息了。”

听完我的话,卷毛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不友好,但是,转瞬之间,他的脸上又挂满了欠揍的微笑,说着:“请问,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我……”我一下子卡壳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时候,谭一倩看不过去了,将我一下子拨到一边,对着卷毛笑着说:“你别误会,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喜欢开玩笑,你别生气啊。”

是的,我们确实只是普通朋友,但当我听到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无比失落。我不再去阻碍他们,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你叫谭一倩,是吧?”卷毛明知故问道。

“你是沈伟静,沈学长是吧?”谭一倩装失忆地问道。

“嗯,你跳的真好,我很欣赏你的舞蹈,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卷毛恶心地问。

“呵呵,当然而已,难得学长这么看得起我。”谭一倩逢迎地说着。

再然后,卷毛直奔主题,要请谭一倩吃夜宵。而谭一倩刚开始还借口有点累,说不想折腾的太晚。但当卷毛说出第二句邀请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并且终于想起了我,转过头来假惺惺地跟我说我今天辛苦了,让我先回去休息。但是卷毛比她还要假,竟然问了我一句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吃。

差点想要去搅局的我,在看到谭一倩那杀人的目光之后,违心的说了句,我不饿。

就这样,谭一倩就跟着这个刚刚认识的男人走了。本以为会成为今晚男主角的我似乎只是扮演了一个悲情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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