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哭了好一会,忽然想到了君燕,他担心君燕被害,便轻轻放置好爹娘,磕了三个响头。他站了起来,手里抄了一把菜刀,别在腰上,马不停蹄地朝君燕的家狂奔而去。君燕的家也是个土坯房子,门已脱落,半歪着立在墙边,门上杀猪也似的喷满了血。徐东预感悲惨,血涌在了头上,嗡嗡地响。往屋里没走两步,便发现君燕爹娘早躺在了地上,徐东大声吆喝君燕的名字,泪水决堤似地洗了满脸,前屋后院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的尸体。此时,徐东的内心既绝望,又隐着一丝希望,无论怎样艰难,他一定要找到君燕。
话说当rì傍晚,君燕看着徐东赶着鸭子离开一段路,准备回家去。她慢步似地走了几十米远,背后隐隐约约的传来马的叫声,像是从山后传来。君燕自小心思良善,暗想莫不是走失了的马,正自孤独哀鸣,很是可怜。算计着先探下大致位置,然后告知爹来牵走。于是她转步回头,借着月光出了村,绕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差不多两三百米,也不敢走远,站住了脚,想听个明白。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不是一只马,此起彼伏,成队的马在往东河村的方向狂奔而来,而且火把的光亮也现了出来,接着是明刀闪闪的影子。君燕很是害怕,眼看着一伙军兵就要赶来,瞅着旁边有一处小山坡,适于隐蔽,就连滚带爬地躲在了山坡的后面。君燕后悔没听爹平rì的劝告,今rì竟疏忽出了村口,现在往回赶哪里来得及!君燕又担忧徐东被当壮丁抓走,心里噗通噗通七想八虑,下意识地手按在地上,抠起土来往脸上抹。即使在月光下,她如今黑黢黢的邋遢样子,谁还有心思糟蹋她,况且躲在这里无人发现,自身的安危倒是无碍。

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在月光的掩映下,卷砂走石般地在山坡的一边经过,而君燕就躲在山坡的另一边的凹陷处。马蹄雨点似地踏在地上,从狂风大作到淅淅沥沥地渐渐消失,君燕的手脚冰冷,就一直没有回暖过。等君燕回过神来,官兵已进了东河村,只听见鸡叫狗吠,人们哭爹喊娘,求饶告苦,又是惨叫连天。

君燕呆呆地缩着身子,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全身冰麻,而官兵还依然在村子里闹着抢杀夺掠。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倒转了身子,仰八叉按在地上。君燕闭着眼只管挣扎,手脚上下左右地扑腾。那人粗粝的手从她的双肩,移到她的肚子上,往上挤她的胸,又一口唾沫吐在她的脸上,一只手洗来洗去,嘴里嘀咕道:“你这个美人胚子,即使钻到地下,我也能把你刨出来,别想着脸上抹黑灰,爷今天洗干净了,也是一顿秀sè美餐,哈哈”。此yín魔左手粘着唾沫在她的脸上搓来搓去,黑灰被洗去大半,一心想在月光下看到美人的嫩白脸蛋,右手下死力褪着她的裤子。君燕放声大哭,顾不得脸上的唾沫腥臭,两手死命抓住裤子,不让它掉,一双脚胡乱狠力踢踹。刺啦一声,yín魔没两下功夫撕烂了女孩的裤子,露出雪白的美腿,一只粗粝的手像蛇一样往大腿根处游去。

正在这时,一道白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只听一声惨叫,身上的yín魔立马化成了一堆白骨,她慌地一把推开骷髅,只听咔嚓一声碎了,散落一地。君燕站了起来,发现前方站着一位姑娘,全身白衣打扮,上身白衣前襟印着头骨,头骨下方交叉着两截臂骨,既飘逸又yīn森。君燕作揖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君燕感激不尽!”姑娘道:“不必谢我,此yín魔我早就想除掉他,没想到一路跟踪到此,竟作起孽来,危害民间女子,今天死在我的手里,算他有幸”。君燕拍拍身上的土,发现一只手骨卡在大腿上,连忙抖落。姑娘道:“你不必害怕,他中了我的骷髅掌。官兵就要出村口,赶过来了,跟我走吧”。说完,拉着君燕飞奔而去。

徐东当夜举着火把,翻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喊了名字无数次,寻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到君燕,暗想君燕命大,可能还活着,来rì方长,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徐东回到家后,将父母掩埋在后院里,跪在坟前,发誓定要报仇雪恨,他失魂落魄地跪着,跪着,一直没有起来。天开始微微的亮了,往rì的鸡啼,黎明时满街的热闹,父母多次喊床的吆喝,如今就这样突然地绝迹了,变成了yīn森森的沉静。

他冷颤颤地在父母的坟前拜了又拜,最后终于站了起来,晕乎乎地回到卧室,收拾了行装,准备离开。刚走出村口,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便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站在床前的是一位光头,明闪闪地一脸和蔼可亲,他探下脑袋,双手合十道:“施主,你醒了。”徐东感觉头胀,问道:“大师,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光头叹了口气道:“唉,整个村子实在是太惨了,这里是少林寺,老衲法号无聊,今天早晨老衲去见一位故友,途经东河村,竟满眼都是血洒尸横,一片荒凉,想是村民遭到了官兵屠杀。然后老衲一路东瞧瞧西望望,在村口见一位少年往前走,我当时想凑过去探问一下,没想到你晕倒了,用手一摸,原来你高烧地比较厉害,于是我就把你带了回来”。徐东道:“多谢无聊大师相救,可是我父母已死,现在无家可归,本想报仇雪恨,却不知如何报仇,真是天不留眼”。无聊大师道:“施主不必担忧,只管安心地养病,这里佛门圣地,慈悲为怀,他rì你就留在少林寺吧。至于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徐东不耐烦道:“父母被官兵所杀,我不报仇何以为人,无聊大师太过好心肠了吧”。无聊大师笑了笑道:“施主说得很是,但是佛门自有一套说话规则,不得不这样说,江湖也有江湖的一套,希望你能明白。当然你真正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阻扰你,身为无聊大师,例行相劝还是得劝的。”徐东笑道:“无聊大师乐善施怀,慈悲心肠,说起话来也是句句在理。”无聊大师呵呵笑道:“施主过奖了,不过是rì子无聊,和你扯两句没要紧的,哈哈”。这时走进来三位少年,皆是和尚打扮,问无聊大师道:“师傅,他好些了没?”无聊大师道:“好些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没脑,没心,没戏。哦,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徐东听他们这些和尚法名个个滑稽,觉得忒般好笑,顿了顿声道:“我叫徐东,见到你们,不胜荣幸。”没脑是个高挑个子,瘦得只剩下高;没心却显得胖些,脸庞暗黑;没戏中等身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外表看起来倒扎实是个漂亮人。徐东打量了一下,放佛想从失望中看到希望,却是乏味的一群。没脑在那笑弯了腰,跟无聊大师打趣道:“师傅,我看徐东迟早会住在少林寺了,剃度拜师以后,干脆赐他个法名,叫没事得了。”徐东愤愤道:“我父母被杀,如何会没事,你们这些怪名还是别往我头上套了,我也不是非得拜在少林寺的门下!”无聊大师道:“徐东施主,要想成大事,得控的住脾气,他们也就那么一说,你当玩笑听哈。没脑你也注意点啊,人家和你很熟吗?”没脑吐了一下舌头,和没心没戏转身走了出去。无聊大师道:“徐东施主,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走去掩好门。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