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昕躺在浴缸里,浮浮沉沉,心像是麻木了,没有了直觉。如果曾经,她有过要留在祈爵身边,和他好好在一起的心,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
待容妈进去的时候,浴缸的水都已经凉透了,她的眼睛直愣愣看着顶上,眼神没有焦距。

容妈慌忙将她抱起,瘦瘦小小一个,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以为终于能见到少爷了,两人一定会和好的,可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容妈轻声喊,“楚小姐,你还好么?“

楚可昕这才转过头看着容妈,低低一声笑,“好的很,容妈,我好的很。”容妈视线落到她身上,自然又是青紫。可少爷是她带着的人,她怎么说的出口少爷的坏。

容妈扶着她往房间里走,套好了衣服,带着她回中海豪庭。

楚可昕额头上有伤,身上的擦伤也很多,Adam要给她缝针,她不愿意打麻药,两只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墙面上,似乎是想要望穿那面墙一般。

容妈眼见那针从肉里穿过,不忍直视。

Adam问容妈,“为什么她总会受伤,她的胃病多严重,少爷不是很喜欢她么,怎么会给她吃生冷的东西?”

“胃病?”

“是啊,我看多半是她在监狱的时候造成的,以前应该也有一点,后面在监狱,体力消耗大,吃的少,东西脏,她那胃病就越来越严重了。”

容妈皱着眉,“我没有注意到,楚小姐她也没有说。”

Adam摇了摇头,拿着医药箱带着自己的助理走了。

几天几夜的昏迷,楚可昕偶尔清醒,偶尔迷离,但,祈爵都没有回来。

等后面几天的时候,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床走路。

容妈知道,楚可昕原本就有很好的家教,做什么事情都是安安静静的,但是她现在能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坐着,让人看着无端的心疼。而她也无法开口,祈爵说让她好了就走的事情。

容妈走进楚可昕身边,“来,楚小姐,把鸡汤喝了。”

楚可昕问到那味道就有点反胃,摇着头说,“容妈,我喝不下去,你放着吧。”

容妈手中拿着碗,叹息了一口气。

中海豪庭的院子里堆积满了雪,银装素裹。楚可昕冲着窗户上吹了一口热气,手写了一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写了一个爵字。她发现已经,慌忙伸手,将那字给擦掉,不想让人看到。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外面的场景,白茫茫的世界里,一辆大红色玛莎拉蒂开进了院子里。

楚可昕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这辆骚包的车子了。

楼下,传来容妈惊喜的声音,“少爷回来了?吃饭了么?今天正好做了你喜欢的鲫鱼汤。”

紧接着,楚可昕听见那人那一贯低沉的声音,“我吃过了。”

上楼的脚步声渐渐响起,越来越近,祈爵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楚可昕。

不过是一段时日没见,她脸上的肉基本上已经掉光了,身子也是皮包骨头的类型,真想问问容妈,是不是平时都不给她做饭,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楚可昕看到祈爵进来了,别过头没去看他,眼神依然看着窗外。

祈爵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一双大长腿交叠着,眼紧紧闭着,眼底一片漆黑,似乎很累的样子。

男人睁开眼睛,对上楚可昕,看到她额头处的疤。他伸出手将她头发拨开,那道伤痕越发明显。

楚可昕抬了眼眸,伸手拿下他的手,“小伤,不打紧的,Adam说过段时间就可以拆线了,基本上不会留下疤痕。”

祈爵抿着嘴,没说话。

“祈爵。”楚可昕轻声喊他,淡淡道,“往后,我们之间要怎么样呢?”

男人修长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闻言,冷笑一声,“出了这些事情,我还能怎么样对你。”他一双眼微微眯着,“楚可昕,我想从前,我没看清过你,也太宠你,所以你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我承认,我太喜欢你了。不过,以后,你不会有机会。”

他陡地降低了声线,“当初在宾馆里,我是想过要毁掉你的。不过,最后还是恭喜你,我决定要放过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么?等你病好了,我就放你走。”

楚可昕低下头,嘴角含着讽刺的笑。

祈爵神情自然,也没去在意她如今怎么想的,像是有人逼着他似的,必须同楚可昕做出一个了断,“你也不必走。你跟着我那么久,这房子就送给你吧。”

“祈少好大方,怪不得,全城的名媛淑女,最想结婚的对象就是你。”

祈爵将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这个也给你。”

楚可昕嘴角扯出怪异的笑,“祈少是对每个女人都那么大方么?”

祈爵点燃一支烟,见他眼底有笑意漾开,“普通女人顶多一张支票。”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但你是不一样的。毕竟,我拿走了你的第一次。虽然,并非是我愿意的情况下,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曾经的订婚宴毁了,也许是我出了一份力吧。”

楚可昕抬头,盯着祈爵问,“你在说什么?”

祈爵伸手,将一叠照片扔在桌面上,“看看吧。”

楚可昕胸口紧窒,有一股气聚在胸口,闷得无法排解。

照片上,是比当初在订婚宴上还要清晰的照片,而这一次,所有的照片就像是一个动图,让楚可昕得以清晰的看清,当年的男主角原来就是祈爵。这些照片,几乎令她崩溃。

楚可昕眼睛圆睁,像是怎么都不信,使劲睁大自己的双眼,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现实却是啪啪向她打脸。

楚可昕想起那时候她怀孕了,要打掉孩子,祈爵态度坚决的不愿意她将孩子拿走。她好笑地将眼前的细发捋到耳后,眼望着祈爵,她最耻辱的一天原来是他给的,她没护住自己的身却还将自己的一颗心给丢了。

“我一开始,真是只想要那个孩子。我当时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个男人,但我不想,我就想让你看看你自己肮脏的样子,让你觉得你有一个野孩子,可却还不得不做我的女人。你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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