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春风从海上吹拂过来,仍然带着春寒料峭的寒冷。
陈森然一个人站在船头嗅着清晨的空气。

比尔吉沃特快到了吧。

这是他们离开艾欧尼亚的第十天,离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很久。

那该是个令所有海盗都悲伤的夜晚。

因为就在十天前的那个大雾笼罩的黑夜里,六十多艘海盗船组成的远征大军全军覆没。

只余一艘冥渊号收拢了一部分的残兵败将勉强逃出了重围。

按照一个侥幸逃生的海盗的事后回忆,那真是永远无法逃出的人间地狱。

在夜晚深沉的所有海盗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袭击首先在西北角发起,几艘负责护卫那一块区域的小型三桅帆船被强力的火炮直接轰成渣滓。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过来之前,第二波袭击又在西北角轰响了起来。

几艘反应还算快的四桅帆船准备做出一些反击,但是无奈雾太大了,对方的袭击又太过迅猛,只抵抗了不到十分钟,西北角也被突破。

被惊动的海盗们虽然已经进入了全面防御状态,但无奈敌人的攻击来的实在太过突兀,再加上这一批随着路飞远征的海盗都不算是什么精锐,一旦面临了这样的袭击,瞬间陷入了崩盘状态。

再因为路飞的出走,整个舰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群龙无首之下,谁也不愿意听谁的,大家各自为战,导致了最终的可怕恶果。

混乱的海盗在大雾的视野极差的环境里,被敌人自己人两面夹击,不到半个魔法时就几乎全军覆没。

直到负责监督的冥渊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势已去,冥渊号代理船长杰克.斯派罗在收拢了一部分残兵后,无奈地突出重围。远渡而去。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否则的话那个海盗也不可能还活着。

至于事实是怎么样的,没有人会再记得了,因为记得人要么死了,要么永远都不敢开口了。

而为人所不知的是,在诺克萨斯军部,一份晋升令也是从总参谋部移交到了海军总部,其内容是:

原海军运输大队第三大队队长。少校波多黎各因及时上交情报,避免了军部驻艾欧尼亚三号基地免于海盗偷袭,并在之后的反击战中表现出色,全歼了来袭海盗。获得了海军对外战争中前所未有的胜利,为嘉奖其英勇,故将其晋升至三号基地副指挥官,领少将衔,即刻生效。诺克萨斯万岁。

“早上好。普罗托。”陈森然微笑着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自己身后的正在靠近的普罗托打招呼道。

“早上好,杰克船长。”普罗托沉默了一下之后,很是恭敬地朝着陈森然鞠了一躬。

他已经很习惯这样的行礼方式,那种熟练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像是陈森然。

而他的那句船长,更是喊得无比认真。

他终于是,认同了陈森然,这个人,这个瞎子。

他真的,比自己强。

强的可怕。

普罗托至今还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当自己得知舰队被袭击后,正要指挥属下进行反攻的时候。

正是这个瞎子从船长室里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自己说:“不要动,谁都不要动,谁动,我就杀了谁。”

他是笑着说出那句话的。

那一刻普罗托觉得自己坠入到了最冷的海水里。

他觉得自己脊背发冷。

不是因为陈森然的这句话,而是因为这句话所代表的,背后的那些庞大的,可怕的布局。

代价。

整整六十多艘海盗船,几千条人命。

就这样被眼前的这个瞎子轻松地清洗了个干净。

他甚至没有怎么动手。

普罗托相信如果那一刻他能看得见陈森然的眼神的话,那一定是血色的。

“船长,快要到家了。”普罗托走到了陈森然的身边,看了一眼无边的大海,说道。

“是啊,快要到家了,我还真是有点想念蓝焰岛的味道。”陈森然张开了双臂,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可是……”普罗托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说道,“您就不怕吗?他们……”

“普罗托,你为什么会关心我呢?你不是应该期盼着我早点死去吗?那样你才能重新被普朗克船长看在眼里啊。”陈森然笑着,转过头,像是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蒙着眼罩的。

普罗托当然是应该庆幸的,因为这一次陈森然虽然完成了普朗克的任务,清洗了所有的海盗,但是,他也绝对是惹了众怒,对于海盗们来说。

虽然聪明人不难猜出幕后的主使者是普朗克,但带队的人是陈森然,就算最后可以找借口说,是因为路飞的失误,导致引来了诺克萨斯人的反击,而最终致使整个远征舰队崩溃。

但陈森然活了下来,他还是出使的代表,他就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海盗都会觉得是他害死了那六十多艘海盗船上的人,是他害死了路飞。

陈森然从此以后休想在海盗里建立任何的威望,他不可能再染指任何海盗的势力。

他已经被海盗除名了。

所以除非他也死在了艾欧尼亚,否则,他就要替普朗克来背这个黑锅。

所以瞧,最后的大赢家只有普朗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清洗掉了那些海盗,还顺便打压了陈森然。

让陈森然不可能有机会背叛他。

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真是个厉害的普朗克。

但原本,像是这样的计划,陈森然不可能嗅不出味道。

事实上,他也早在一开始就明白了普朗克的意图。

但他还是做了,他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他必须让普朗克安心,他必须要立足。

他在蓝焰岛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他需要时间。

所以……

“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陈森然拍了拍普罗托的肩膀第一次。

“我……”普罗托皱着眉头,勉强笑了笑。

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身边的这个男人了,这个瞎子。

他觉得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理解他。

但不得不说,他佩服他。

纯粹的,海盗佩服海盗的佩服。

ps:

虽然我可能骗了某人,但我想说,男人总有男人必须做的事。

对不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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