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还在下。盾墙之后的德玛西亚长弓手们不间断地释放着手中的箭羽,试图降低那头雪山野猪的冲击速度。因为刚才那一次的撞击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从前就算是遇到了那些素来以强悍无匹的蛮力著称于世的诺克萨斯人都能够屹立不倒的德玛西亚钢铁军阵,在刚才出现了一丝松动,一丝力有不逮,顶在最前方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的脚步有了那一么一丝虚浮,每个人都听到了那一丝刺耳的盾牌开裂的声音。
这是个不好的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将可能面临被破阵的危险。这种危险让每一个德玛西亚士兵的神经绷紧,他们射箭的速度更快,更狠,他们握着长矛的手更紧,他们屏住了呼吸随时准备在下一刻给那波即将到来的滔天海潮一个最凶狠的回击。

漫天的箭雨朝着开始不断加速的瑟庄妮冲去,那些箭已经不再照顾其他的野蛮人,它们一股脑地朝着瑟庄妮涌去,那些被雪山豪猪的狂暴加速再次带起来的雪烟丝毫不能阻止它们,它们前仆后继,像是一群杀之不尽的毒虫,只求停滞一刻瑟庄妮冲锋的脚步。

可惜,所有的箭矢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一支进入弥天雪烟的长箭能够给德玛西亚人带来他们想要听到的箭矢刺破皮肤,狠狠扎进血肉的美妙声音。

他们听到的是不断的“卡擦——”声。

那是箭矢被不断用狂猛的蛮力折断的声音。

以及充斥在整个空气里的如雷声响。那是那把硕大无朋的寒铁链锤被挥舞到了极致发出来的可怖的破空声。

瑟庄妮的冲锋没有停下来,整头雪山豪猪此刻已经完全成了一辆飙到了极致的巅峰战车。

剩下的距离仅仅只有三十码了,那种如雷的轰鸣声已经通过空气直接灌进了每一个德玛西亚人的耳膜里,有一种战栗感在瞬间游遍了他们的每一个毛孔。

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这一波狂暴到了极致的海潮。

箭雨已经停止,弓箭手停止了这种无谓的挣扎,他们更多的是靠了上去,准备帮助同袍共同抵御接下来那一波几乎难以阻挡的冲击。

还有十码。

手握长矛的德玛西亚人将两只手都死死贴了上去,将整把长矛缓缓向后拉,他们在做着最后的蓄力。

最后五码,如雷的轰鸣声震动的每一个人的耳膜生疼。

弥天的雪烟尽头,钢铁战车般的雪山豪猪已经高高跃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扬着前蹄,瑟庄妮手中的寒铁链锤已经舞成了一片钢铁领域,一股无可抵挡的毁灭气息,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

所有人深呼吸,站在最前排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死死压低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都扎根在这片苍茫的雪地里。

最后一码。近的能够听到那头雪山豪猪轻微的哼哼声。

“阿斯达拉毕思达。”有个女人的声音这样念。

下一刻。海潮终于撞上了坚石。

雪山豪猪的獠牙再次触碰到了那面有些破损的盾牌,无边的钢铁领域全面入侵不动如山的盾墙。

那一瞬间,时间停滞。有一股压抑到了极致的气息从那些jiē触点瞬间肆虐开来,那一片交击的雪地一寸寸开裂。

空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干,大风乍停。

陈森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盖伦握剑。

艾希弯弓。

全世界静止。

直到那一声:

“嘭——”

“嘭——”

“嘭——”

“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那一声撞击声被无限地拉长放大,在每个人的耳边不停地回响。

所有人如梦初醒,世界复原。然后是:

“卡拉——拉——”

“啪——”

当每个人迫不及待地去看结果的时候,却是声音先传到了耳朵里。结果是。

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地穿刺了那面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盾墙,那头雪山豪猪积累的所有的力量全盘倾泻到了那些德玛西亚冲锋队的队员身上,随着那些盾牌的破碎,每一个盾牌后的男人都几乎被那恐怖的堕天一击给死死轰进了深厚的雪层里,那无可抵御的磅礴巨力随着那些破碎的盾牌传到他们的手臂上,直接折断了他们的骨头。

那些骨头碎裂的声音便随着盾牌的破碎声清脆的就像是数百根竹枝被轻松折断,发出了“卡拉——拉——”的声响。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那更加不可抵挡的如雷般的轰鸣,那把寒铁链锤毫不留情地撕裂了那些试图做最后挣扎的长矛,在将那些长矛撕裂以后,继续向前,继而撕碎了所有的暴露在了外面的脆弱的头颅。

随着那无边的钢铁领域的前行,每一颗头颅都如同烂西瓜般被轻易砸碎,汁液飞溅,有瘆人的“啪——”的脆响不停回荡着。

盾碎,山崩,破阵。

没有人能够阻挡那狂暴到了极点的攻击,还能动的德玛西亚人开始拼命地拖着自己的同袍开始后撤,他们狂吼着,大叫着向后退。

那些残余的盾牌被一面面无情地击碎,更多的人在撤退的路上被无情地砸成了碎末。

瑟庄妮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此时她的大部队由于她的狂猛冲锋和她拉开了至少两百码的距离,而她自己此刻已经通过那个被她打破的缺口彻底地深入到了这个德玛西亚钢铁战阵的内部至少三分之二的距离,一路上都是尸体,所有阻挡她的步伐的人都被碾成了粉末,被那头雪山豪猪在雪地拖出了一条刺目的猩红色长线。

直到这一刻,瑟庄妮才堪堪停下她进攻的步伐。

此刻,她已深入敌阵,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表情。她抬眼望去,没有一个人敢跟她对视。

那一刻,这个女人睥睨天下,万夫莫当。

她就这样四顾着调转了那头雪山豪猪,开始循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离去。

没有人敢阻挡她,就如她来时那样。

所有的德玛西亚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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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不写,还是写了。

这毕竟是我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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