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三刻。
巷中已无行人,墨夜独自一人穿行,墨蛇抓在手中,五尺刀锋无声划破秋风,他走到了得胜武馆的门前,两个石狮子守门,中门大开,上有牌匾书着“得胜武馆”四个黑色的潦草行书,漆皮剥落,年代显已久远。

从那间石室中醒来后,刚好是蓝凤做好饭叫他,他在恍恍惚惚间,记得在石室里练刀数百遍,将那两式练得可以连贯如意,好像经过了很久的时间,但醒来后才发现所花的时间不过是他入定的两个小时。

墨夜将心思收拢,看向门里,黑压压的全是树影,树影之外是个极大的演武场,那里灯光通明,人影晃动,心知宴无好宴,显然是摆好了鸿门宴等他去。

自信一笑之后,墨夜迈步进了门庭,爽脚踏在了水泥道上,人如泰山巍然不动,抱拳道:“前来应邀的人已经到了,主人何在?”声音悠扬,被他夹杂了一丝内力,音调虽不高,但在场之人都是清晰入耳,好像墨夜是在他们耳边说话一般,不由有些人脸上就变了颜色,内功好高的小子。如果他知道墨夜修习内功的日子不过一个多月的话,可能会更惊讶。

武馆内无人应声,尽管有百来人在远处,却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将极端的寂静化做了无形的压力施加于墨夜身上,墨夜若无其事,依旧神态自然,刚才陷入莫名幻象中时,那里的寂静才是真正的死寂,他都能呆得下,别说这些人为的沉寂气氛了。

“哈哈哈……”,一声苍老却洪亮的笑声突然响起,从人群前正中的一把太师椅上所坐的老者口中发出,墨夜望去,只觉那老者身材强健,骨节奇大,满脸胡子浓黑密布,但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内外双xiu的高手人物,笑声止后,那老者站了起来,对墨夜抱拳道:“李三里恭迎贵客,未能迎至门外,失敬失敬!”

墨夜冷笑了下,迈步走进,明白他们是将自己不放在眼里,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一个武林后起很少会被某些自以为是的武林名宿放在眼里的。

走到近前,墨夜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并无酒食,不由唇角露出了微笑,讥诮浮起道:“请我来喝酒,酒呢?”

李三里脸形一僵,没想到墨夜有这么一问,他发的请柬不过是一张挑战书的书面形式而已,通常武林人应邀而至后,都是剑拔弩张,上门来就是一通大打出手,哪会有什么喝酒的气氛,但既然被人说了,还是显得有些失礼,听了这番话后,得胜武馆这边的人一看人家即使一个人也是从容自如,自己这边百多人,却严阵以待,自觉太小家子气了,暗感脸上无光,李三里终究是老江湖,脸皮经过江湖风霜的历练后,自然也老了,心知自己不能输阵,又哈哈道:“难道小兄弟有喝酒的兴致?江湖人见面自得比试拳脚,常言道,刀枪无言,拳脚无情,比斗来不得半点疏忽,否则轻则受伤,重则亡命,这酒还是不好的好!”

墨夜望着个个摩拳擦掌的百来人,笑容更盛道:“如果是你们,我还是有喝酒的兴趣!”,言下之意,如果是这些对手,喝酒不喝酒,连受伤都不可能。

“哼!”两声冷哼自李三里左右两张椅子上发出,一人肌肉如铁,身材也是极高,坐着就有别人站着高,一人极端消瘦,却也极高,像根竹竿似的。

李三里见这两三发话,气焰便见高涨,好像多了不少信心,对墨夜道:“那我们就开门见山,来个了断如何?”

“慢”墨夜道。

“怎么”,李三里奇怪道:“你怕了么?”

墨夜摇头,道:“我与你们做什么了断?”

李三里的脸顿时黑了,沉声道:“你将我的徒子徒孙打得伤的伤,残的残,就想就此算了不成?”

“哈哈哈!”墨夜也是大笑,指着李三里道:“是他们主动找我麻烦,还是他们主动找我麻烦!”

“当然是你!”李三里将心一横,睁眼说了瞎话,抬手指向坐在不怎么显眼角落里的张弓和他司机张三道:“张少爷,和张师傅可是亲眼所见你仗势欺人,殴打我武馆中人,人证俱在,看你有何话说!”

墨夜抬头望向李三里所指的地方,果然看到有些坐立不安的张弓,张弓鼓起勇气只觉得墨夜平和的笑容中似有无尽森然,本就忐忑的他一直想躲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没想到李三里第一个就将自己扯了出来,但到了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道:“李馆长说得没错,那日放学看到他主动挑衅武馆中人,说武馆里的人都是花拳绣腿,比不上他的三拳两脚,气焰嚣张之极!”他这番话事先已经念了无数遍,背得滚瓜烂熟,倒也算流利的讲出来了。

“我家少爷说得没错!”张三站了起来,对着得胜武馆请来的许多江湖名流道:“此人叫墨夜,不知道从哪学了点什么邪门武功,出招阴损,用心邪毒,分明是什么魔门武功,不然哪有如此歹毒的武功!”

“魔门?”场中的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在墨夜的身上,神色中充满了戒备,开始议论了。

墨夜早就发现坐着的许多人不似得胜武馆的人,应该都是请来的帮手或者见证人,加上张弓和张三这么一说,墨夜便便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了,看来他们事前已经串通后,要将自己陷入某种势单力孤的氛围中,毕竟魔门和正道已经纷争了数千年,现在虽然说门派之分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但数千年延续下来的恩怨也不是那么容易化解得了的,当下道:“懒得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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