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听言,气得满脸铁青,直yù吐血。马匪乃是天下第一匪帮,无论白道**,若遇马匪,哪个不是绕道而行的。想他堂堂一方马匪头领,居然被一帮来路不明的骑兵打劫,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妈的!岂有此理!老子活劈了你!”

大当家身为一方马匪首领,一身的功夫岂会差了,竟是已达内息境界圆满,相当于半步元气的境界。其如大雁一般高高跃起,长刀在手,向着那瘦小的身影猛劈过去!

那瘦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带着久违的激情随郁明前来打劫马匪的阿野!

激动啊!想当年在猛虎营从军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打劫敌人物资,常常便是满载而归!那感觉,真是爽啊!

战争结束已有好多个月,在安乐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已经待了一个多月,好容易打劫的事业重新开张了,阿野当然身先士卒,迫不及待的当了打劫先锋官。

阿野虽然修为平平,仅仅内息初期的境界,但**之坚韧,体力之强大,身法之矫健,绝不是普通内息境修者能与之相比的。

眼看那可怕的长刀裹挟着切金断玉的刀气悍然劈来,阿野哪里会正面去挡,怪叫一声,蹬腿躲开了,径直躲到了影影绰绰的马队之中。

郁明跨在黑鬃大马九翼背上,身边有赵飞虹、马嵬、阿野等一众高手,眼看那大当家一人单刀扑杀过来,只觉自己身为凶神恶煞的劫匪领头人,应当说些什么狠话才行,当即大吼道:“好匪贼!安敢如此!还不快弃刀投降!想找死吗?”

这话刚一出口,郁明又觉说得好像不太对劲,明明自己才是匪贼,怎的恬不知耻贼喊捉贼呢?而且此次突袭,他也不打算留下什么活口,投不投降都要杀他个一干二净,怎的好意思让人家弃刀?

大当家闻言,气得暴跳如雷,目眦yù裂,大吼一声,就拖刀朝着郁明所在奔来,全身上下竟是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元气,威势极为惊人!

眼见此人修为不俗,且长刀威猛,郁明暗叫一声不好,刚要下马迎敌,那赵飞虹却是先行而动了。只见其背上长剑不招自动,一声清鸣,从鞘中飞窜而出,洒了一个剑花,就向着马匪大当家迎面刺去。

那长剑正是赵飞虹的看家宝剑飞虹剑,此剑有三尺三寸长,剑身如青虹一般,澄澈青翠,有宝光闪现,双刃锋锐,裹挟着丝丝绿气,切金断玉根本不在话下。

“噌!”

一声刺耳的尖鸣声响起,那大当家长刀一挥,狠狠的斩到了迎面激shè而来的飞虹剑上,却是并未将之击飞,而是拨开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利剑自是擦身而过了。

马匪大当家手中长刀已然被切出一个小小的豁口,刀身微微颤鸣,几乎要脱手而出,肩胛上一块皮肉也被剑气削去,鲜血汨汨渗出。这突然而来的一剑竟是有如此威力,其惊吓之下,倒是不敢继续向前了,横刀停在了当处,冷眼看着一匹枣红sè骏马上手掐剑诀遥遥施剑的赵飞虹,眼角余光jǐng惕着折返而回的飞虹剑。

“妈的!这是飞剑啊!”

马匪大当家面现苦sè,万万没有想到这无人问津的犄角旮旯突然来了这么多强人,心中登时萌生了退意,山寨毁了便毁了,命可是自己的,就这么一条啊!

赵飞虹是内息后期境界的修真士,五行缺火,占了水木金土四种灵根属xìng,灵根不可谓不杂乱,品质也不高。是以其修真并不拘泥于自己的灵根属xìng,而是将毕身的jīng力都投入到了身家xìng命一般的飞虹剑上,希望成为一个以剑道纵横天下的剑修。

赵飞虹遥遥施剑,以剑指指引,竟是凭一人之力将生猛的马匪大当家困在了原处,飞虹剑像是青光一般激shè,使得其左右踯躅,丝毫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飞剑是修真界中极常见的法器,修者凭身家底蕴打造炼制,凭自身修为掌控,炼到极深处,据说可斩敌头颅于千里之外,甚为神奇。

阿野本想以灵活的身法和绝大的力量跟那马匪大当家游斗一番,但看那柄飞虹剑往来穿梭如匹练一般,锋锐之气慑人血肉,擦着边都会被割得伤筋动骨,是以不敢上前掺和,恨得压根直痒痒,大叫一声,扛着大铁锤便去抢劫了。

常威所带领的两千常家军气势汹汹的杀入了黄骆驼双峰的山寨中,此寨中十之有八的大小头领已经被无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勾了魂,命丧黄泉了,余下的都是些身手平平的小角sè,没有头领指挥,个个像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立时被杀得七零八落,丝毫没有像样的反抗之力。

阿野见着这混乱场景便是兴奋得嗷嗷直叫,挥舞着大铁锤就往人堆里扎去,但见马匪,便一锤子挥过,将之打得吐血而死了。

马嵬带来了来自安乐县的三百差役,眼看着马匪几乎已经被屠得毫无还手余地,便是下令开杀了。这三百差役中只有少数是曾经上过战场的士兵,其他绝大多数都是从县里招上来的乡勇,哪里曾见过这般阵仗,起先还被吓得胆战心惊,畏畏缩缩的。但见常家军个个如猛虎一般将马匪杀得鲜血淋漓,也被激发出了暗藏心底的狂野和杀气,一个个大叫着冲将出去了。

男儿一怒当杀人,更别说是习武之人了。丘墟之地的平民百姓若非是穷得响叮当,哪一个没有受过匪贼的欺凌,得到这样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哪里会留手,个个狠毒残忍,边杀边抢!

马嵬此行是来检点财物的,所以并未参战,用一双漆黑如墨的鬼眼冷冷的看着这屠场,静静的等待屠杀结束之后,收揽财物。

马匪大当家内息雄厚,一柄长刀抡圆了竟有隐隐的雷音响动,飞虹剑根本不能将之伤到半分。伴随着那大当家的闪转腾挪,赵飞虹早已跃下了马来,就在大当家与飞虹剑战团附近遥遥施术。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飞剑若是飞出十丈之外,可就不好控制了。

“嘭!”

马匪大当家忽然暴起,拼却全身气力猛斩一刀,正斩在飞虹剑剑柄之上,将之击得顿时间旋转起来。

乘着这个当口,马匪大当家拖着长刀便往远处马棚所在的方向奔去,口中发出清冽的呼哨,似乎是在呼唤着什么。

赵飞虹引本命宝剑与马匪大当家缠斗如此之久,消耗极大,全身已然汗湿,光溜溜的下巴上汗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滴落,其都是无暇擦拭一下。

马匪大当家那一刀将飞虹剑震得“嗡嗡”颤鸣,使得与之心神相连的赵飞虹都是耳鸣不已,差点生出眩晕烦恶之感。等其重新稳住了飞剑,那大当家早已奔到了五十多丈远处,飞剑之力完全不能达到。

“希津津……”

一匹强俊高壮的青粽白马冲开了马栏,迎面向着马匪大当家冲来,四蹄翻飞如鸿雁一般,遍身的白sè毛皮在暗夜中莹莹生光,好一匹漂亮的白马!

这白马正是马匪大当家的坐骑,受其召唤,即刻窜了过来。双臂酸软气喘吁吁的马匪大当家看到自己的宝马时,就如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一般,大喜之下,凭空生出了几成气力,撒腿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大当家与自己的白马相隔不到五丈正yù纵身飞上的时候,斜刺里的黑暗中忽然有一匹暗如夜sè的黑sè大马冲将出来,比海碗还大上数倍的两只前蹄高高一扬,将那白马给生生挡住了。

马背上一身穿玄衣的少年纵身而下,跃到了距离马匪大当家款款不到三丈处,笔直而立,两手空空,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明亮的双眼中暗含着杀意。

这少年正是偷懒许久的安乐县主郁明,当过五年的猛虎营长之后,他早已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然不会让这马匪首脑逃之夭夭,终于亲自出马了。

对方明摆着是要赶尽杀绝,马匪大当家担心那位剑修追上来自己会陷入夹攻,所以二话不说,仗刀向着郁明扑去,打算与郁明战上几合之后,便使拖刀计夺马而走。

“横扫千军!”

马匪大当家是用刀的高手,哪里会不懂得世间流传极广的“军武十三式”,一招“横扫千军”几乎是信手拈来般的施展开,横劈向郁明。

郁明手中无有兵刃,当然不敢跟那大刀正面相接,脚下猛然一跺,两臂像翅膀一般舒展,内息如旋风一般轰然而起,竟是忽的飞身而起,款款避过了那大开大阖在地面上根本无角度可以退避的一招“横扫千军”。

马匪大当家本意不在伤人,而是在逃跑,一刀不中,顺势就往前方奔去。但郁明是何等样人,岂会让他这样轻描淡写的逃脱,还未及落地就以诡异的身法如附骨之蛆一般向那大当家冲去。

“背身斩!”

马匪大当家当然不会认为郁明如此不济事,一刀就能“解决”,抽冷子一刀从身前斩到了身后,划出了一个锋锐的圆弧,妄图出其不意,伤敌xìng命。

然而,郁明脚踩旋风,速度极快,本身对“军武十三式”的招式套路又极为熟习,哪里会被这样慢吞吞的一刀砍中,早已闪避过去。

“连环斩!”

马匪大当家猛吃一惊,知道自己是遇到硬手了,当下严阵以待,虎腰扭动,左脚后撤,右脚前迈,一个旋转间,又是威猛的一刀抡过,直劈得破空声响。

郁明身法极快,那长刀刀锋划出一个半圆,其竟是化身旋风一个错步旋转,就闪挪到了刀锋之后刀背之前。

见到如此惊人的艺业,冷静果敢的马匪大当家心中一发狠,竟是没有顺着刀势再抡圆了斩出一刀,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用足了气力以刀背向着郁明击去,使得其纵然身法再快,也根本来不及避让。在他看来,郁明手无寸铁,拿不出什么来阻挡那凶猛的一击,纵然不死,也要受伤!

“嗡!”

但听一声闷响,马匪大当家一眼看去,简直要魂飞九天,只见郁明虽然果如其预料的那般来不及闪躲,就站在原处,但却也根本没有被伤到,竟是以一只肉掌将那那遍布剑痕的长刀刀背稳稳的捏在了手心!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刀使出的是多么巨大的力量,自问就算是元气初期境界的武修也不能这般随意的捏住那刀背,以他区区内息中期境界,怎么可能有沉稳的巨力?怎么可能有这般强韧的血肉?

“轰!”

马匪大当家被惊得目瞪口呆,郁明手下却是终于反击了,只见其左拳一捏,“崩山”拳法顺势而出,闷雷一般的击在了其雄壮的胸口,力量之强,一颗拳头径直凹陷了下去。

“妈的!疼死老子了!”

这一拳砸下之后,郁明随即跺跺脚,像仙鹤一般后跃到了一丈开外,扔下了右手中抓着的长刀,呲牙咧嘴的揉搓着手心里被击下的一道深深的印痕,口中大骂不止!

而那被骂之人却是瞪大了眼睛屈膝跪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股裹着内脏碎屑直有三尺高的血雾,跌倒在地上,当场毙命了!

原来郁明伸手挡那刀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马匪大当家一身刀术实在非同小可,居然能逆着刀势劈出致命一击,实在出于郁明的料想之外。不过,那一刀劈出,就算马匪大当家不死,两条臂膀定然也要受重伤!也算是自残的一个狠招!

“郁明兄身法jīng湛,修为jīng深,果然名不虚传啊!小弟佩服!佩服!”

赵飞虹早已持剑追来,自是将郁明擒杀马匪大当家的短短几幕全然看在了眼里,心中着实震惊,忍不住出口称赞道。

“嘿嘿,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清理了飞虹兄的手下败将罢了!”

郁明回头看了一眼赵飞虹,谦让了一番,便是不由分说的走到了那马匪大当家的尸体旁边,丝毫也不嫌那淋漓的鲜血,往其身上摸去了,满心希望摸出来一个储物法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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