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闷闷小雨,狱jǐng换上了塑料雨衣,而少年犯却在小雨下站着军姿,也许是天气的原因,老牛也一脸严肃,没心情说话。
队伍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雨水打在老牛塑料雨衣上的声音,在这5队中,新入3个新犯,是天辰那间牢室的,这时就在老牛背身,站在队伍前面看风景的时候,“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老牛听声瞬间转过身去,见队伍站的端端正正,好像是他听错了一样,老牛特意观察了一下少年犯的表情,想找出闹事的家伙,但让他失望的是少年犯各个面无表情,老牛也不想打破此时的宁静,所以就没在追究。

没过一会,老牛不自觉的又转过身,背对着少年犯,突然队伍中间传来一句:“来,你在扇我一巴掌试试,”等老牛反应过来,转身一看,队伍的后排两个家伙已经扭打在一起,队伍却没乱,像是其他的少年犯有意给老牛面子,没动,军姿状。

两个家伙已经扭打在了地上,这样子的情况对于狱jǐng牛武山来说,很好控制局面,老牛从前排人群里走去后排,见打架两人一个是新犯,一个是老犯,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帮起老犯来,将新犯一顿脚,踢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家伙,将两人分开后,老犯迅速站起身,挺胸抬头,军姿状,大声说道:“报告教官,他用巴掌扇我,”显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等老牛替他评理,老牛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呵呵!那你就在队伍里揍他,是不是,那你把我放在眼里没有,”老犯闭口不答,眼睛瞪着那个新犯。

那个新犯听老牛这样子说老犯,就觉的老牛是一个讲理的人,便起身发泄的大吼道:“草!我就没动他”眼神愤怒,表情凶恶,因为见老犯瞪着他,所以不免的有点冲动,由于表达方式有误,老牛一听这家伙火气这么大,好像是冲自己喊的,就有点火了,慢慢的回头一看,这家伙还捏着拳头,就像是要冲上来将老牛打一顿。

“啪”老牛上前两步抬手就是一巴掌,那新犯一米七的个,身体瘦弱,老牛一米六的个,却很魁梧,他的手掌厚实,且有力量,和熊掌有的一拼,被老牛扇过的少年犯没一个能站住,一巴掌就被撂倒了,那新犯直接头脚换位,一头栽下去。

也许是下雨的关系,巴掌声变得清脆,那新犯躺在地上蠕动着身体,两手捂着脸,“啊啊啊”的呻吟着,老牛最讨厌新犯闹事,新犯闹事老牛下手一般都很重,新犯不懂规矩,也不知道他的脾气,所以老牛就让新犯长点记xìng。

雨是越下越大,在队伍里,两个新犯身高差不多都是178CM,所以都站在了后排,见老牛一巴掌将那新犯扇倒,队伍里的一个新犯脸上露出凶相,刚向前迈了一步,就被身边的另一个新犯给拦住,抓着那新犯的胳膊,却没说话,那一脸凶相的新犯回头,两个新犯眼神对视,那个拦人的新犯就是叫阿毒的,阿毒眼神里什么也看不到,但那个新犯却看懂了,脸上的凶相渐渐没有了,镇定了下来,重新回到队伍里,脸上却一副痛苦之sè,还有几丝的不心干,几丝抱怨。

少年犯都被淋成了落汤鸡,浑身发抖,大盘子实在受不了了,大喊道:“牛教啊,散了吧,您穿着雨衣我们可没穿啊,我们都湿透了,回去吧,”大盘子边说边在脸上用手擦雨水,要不然一开口雨水就灌进嘴巴里了,声音也已经哽咽,身体颤抖,不光是大盘子,队伍里少年犯像是身体在过电,全身发抖,此时老牛正在气头上,才不会管这么多,大声咆哮道:“你们他娘的,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回去,是这两小子,闹事,”说到这时,老牛也在脸上抹了把雨水,右手食指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新犯,接着大声咆哮道:“大家看清楚了,是这小子不让你们回,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想回没门”大盘子气氛的小声说道:“草,你可是穿了雨衣,牛铁心,”雨是没停下来的意思,老牛将面子撑足,心里也想早点散了,但是脸上却很凶,说完话后,老牛让那个闹事的老犯重回队伍。

将随身携带的手铐拿出,将那个闹事的新犯铐在了不远处的单杆上,重回队伍的老犯脸上洋溢着喜悦,像是计划好的一样,表情里多了几分得意,轻蔑,骄傲,站在队伍里的老犯虽说冷的发抖,但不免的有点兴奋,有点幸灾乐祸,他们喜欢看狱jǐng惩罚新犯,看着远处那个新犯两手举起铐在两米高的单杆上,都洋洋得意着。

队伍里的两个新犯,阿毒也笑着,眼神却很邪恶,另一个新犯两手攥着拳头,身体抖动的厉害,脸上像是写着一个忍字,克制着情绪。

老牛快步跑回,集合队伍带回,此时的cāo场上,打湿的泥土泛着浅红sè,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打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响声,被铐在单杆上的新犯,左脸已经肿起来,脸sè苍白,只有脑袋在抖,身体已近虚弱的抖不起来了,冷口像这样子的大雨,很罕见,所以少年犯都被带回B区。

这栋四十年的老楼像是危楼一样,到处漏雨,三楼的少年犯站在牢门前,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着,“管教,床都湿了,叫我们睡那啊,管教,救命啊”另一间牢室吼道:“管教,床都已经湿了,那都漏雨,快冻死了,”三楼值班室里的狱jǐng也忙着用盆接值班室里漏下的雨水,那里能顾上少年犯。二楼还好一点,就有那么一两间牢室漏雨。

此时的B区吵闹声炸开了锅,三楼的少年犯见狱jǐng没反应,便拿起拖鞋在牢室的铁栏杆门上乱敲,却不敢将拖鞋扔出去,因为每个少年犯从入狱到出狱,就一双拖鞋,坏了丢了,没有换新的规矩,而扔出去的拖鞋,狱jǐng就会丢进垃圾箱,没拖鞋在牢室里会很不方便,一般新犯的拖鞋,都会被老犯抢走,新犯就等下一批新犯,抢拖鞋。

大盘子翘着二郎腿,脚上穿着一双新拖鞋,那新拖鞋在大盘子那胖嘟嘟的脚上,明显感觉太小,脚后跟还在外面,大盘子手里抓着一把苍蝇,像吃瓜子一样,往嘴巴里送,将苍蝇翅膀吐出,吃的是津津有味。

这时大牙凑到大盘子身边,大牙就是那个和新犯闹事的老犯,回牢后想得到一点大盘子的夸赞,也是想给另两个老犯显摆一下,于是笑着说道:“哈哈!盘子哥!今天这事,我大牙办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厉害,我大牙别的不会,但像这样yīn人我还是在行的,嘿嘿嘿嘿”大盘子躺在床上,吃着苍蝇,只是默默的笑了笑,好像不是特别满意,看着大牙冷冷的说道:“还有两个,等把那两个收拾了,才是你小子的本事,呵呵,别让我等的太着急啊,兄弟们都看着呢,别给我丢人,”大牙一时之间脸上得意的表情没了,严肃的听大盘子把话讲完,另一个老犯看着大牙,认真且语气凶狠的说道:“大牙,想办法治那两个家伙,有我们帮的上的地方,啃个声,呵呵,那三个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当是替天行道了,嘿嘿”另一个老犯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大盘子看着大牙露出几丝欣赏的目光,然后像是在鼓励大牙,笑着也将头重重点了点,大牙像是要出征前的将军,在一帮人壮行后,便目露凶光,像是现在就要将那三个家伙碎尸万段,在这种气氛之下,大牙那誓死如归的决心像是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便立下了军令状。

大牙眼神坚定捏着拳头,喘着粗气说道:“大哥!兄弟们!你们看好喽,看我大牙怎么收拾那三个家伙,他娘的,我大牙要不让那三个小子跪在大哥面前,我他娘的就不配当你们的兄弟,我大牙说到做到,你们就看着吧,哼!”

队伍里谁都知道那三个家伙是一伙的,天辰的检查也是这三个家伙撕的,大盘子对于这样三个一伙的,没有让他们入伙的意思,一伙人里只能有一个说话的,而且一伙人必须一条心,只有这样才不会散伙,那三个家伙如果入了伙,绝对不会听大盘子的,说不好大盘子也会被连根拔起,大盘子观察过那三个家伙,有一个皮肤黑一点的,身体单薄的,一直走在两人中间的那新犯,不是好惹的主,身上散发着一种霸气,有一种王者风范,而且处事不惊,让人有种敬畏的感觉,像是能压住所有的少年犯,也许大盘子治不住他,他就是冷口的扛把子了。

大盘子一心想将天辰收进来,在大盘子心里天辰已经是自己这一伙的,对于那三个家伙撕天辰检查的事,很气愤,很恼火,便准备收拾那三个家伙,但如果现在不动手,手下的兄弟如果和这三个家伙混熟了,出于情面关系,手下兄弟也许下不了手了,到时候在收拾那三个家伙,大盘子就没说服力了,如果没一个信服的理由,逼着手下兄弟去做他们不愿意的事,就会内讧,所以必须提前动手,所以就让大牙去想办法,大牙的鬼点子多,而且敢做,正好大牙身边就站着一个新犯,于是就先收拾这家伙。

刚才在队伍里,大牙见老牛背身站着,所以快速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先找一个借口,身旁那新犯眼睛一斜,看到大牙自己扇自己,便觉得好笑,脸上鄙视的笑笑,大牙自己没把握住力量,扇的有点重,脸上轻微的露出一点痛苦之sè,后悔自己力量太大,好歹也是自己的脸啊!疼的是自己,旁边的新犯不屑的站直身体。

忽然感觉有人在瞪着他,就瞟了一眼大牙,见大牙笑呵呵的看着他,有点挑衅的意味,新犯就觉的不太对劲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大牙见时机成熟了,便一把揪住那新犯,新犯被大牙揪主衣领后,两眼看着大牙脸上凶恶的表情,便愣了一下,两只眼睛扑通扑通眨了几下,显的无辜且莫名其妙,等大牙开口说话,才反应过来,所以就有了后面的事。

大牙包括所有的老犯都明白,牛武山特别反感新犯闹事,会严厉处罚,所以老犯想整新犯在简单不过了。

雨还在下,B区里也没人闹腾了,三楼的少年犯最终也没能叫来狱jǐng,四个人蜷缩在牢门前,牢室里的雨水慢慢流出牢室,在过道里汇集成一条一条的小溪流,流向下水道,三楼每间牢室的少年犯都保持着那个姿势,各个脸sè发白,颤抖着身体,有的两个人抱在一起,有的四个人抱在一起,衣服湿透黏在身上,有的少年犯脸上的小雨滴,从脸颊一滴一滴的慢慢滑落,脸上的表情呆滞,也许在这样的环境里,才能真正懂得痛苦,一种表达不出的痛苦,这种痛苦或许带着几丝凄凉,几丝寒冷,几丝无奈,几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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