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绿柔一直极力否认,但即定的现实绝不会因为某些不甘或厌恶发生任何改变,不然绿柔在离去之时哪能对发生在莫言身上的黑事全无半丝愧疚,而祸端亦与绿柔不知道莫言会痛密不可分,这年头家喻户晓之事远不止灭天的无情。
“……为什么我还活着……”有时候熟悉的环境非常容易令人触景生痛,因为熟悉的环境犹在但那些熟悉的面孔却已全不在这世上,而就算肖晋是所谓的神人,只要开始想这些霉事也只会越想越多,神人并没代表心理上的承受能力有神那程度,所以他最后想到的只有蠢事,不过有时候蠢事绝非只靠想想便能办到:“……不会吧……我居然连剑都拨不出来,哎呀,好重……拿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了……”

其实最让肖晋无法忍受的却是绿柔的无视,不管他干什么那女人都只是那么看着根本没有劝过什么,甚至连那蓝剑都是她亲手递过来的,似乎他这人的死与活连空气都不如,原因虽说不明,但肖晋一向都很在意绿柔对自己的看法:“像你这种神爷若是失了元婴,呵呵,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紫风那兽王真是连过门拜访都不会走门,不过肖晋现在根本没闲心管这些:“元婴那事就不劳你来费心提醒,我打一醒就已经清楚了……你过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

“象你这种神人现在居然还活着本来就已经是笑话了,虽说那些事对于曾为人类的你而言只是在尽本份,不过办事之前就该考虑到后果,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紫风嘴上的话虽不多,但话里却还藏着很多事,比如肖泉等人的逝去,肖晋失去仰仗的元婴等一系列明的暗的状况,只可惜这些事肖晋虽然明白却硬是放不下:“……功成就应该身退……又何必强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受罪……”

“功成身退……呵呵,凭你那点能耐成的了什么事,先不说我家那没心没肺的贼老头尽得你那元婴会干尽坏事,就算之前的事你真以为是自己的功劳,拜托你就醒醒吧,人家海族自打你身上冒出了水泡就停止了一切行动,那时候离入口关闭可还有整整一天,你认为就他们那数量及战斗力一整天的功夫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其实肖晋根本不知道自己晕迷之后身下是什么情况,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没清哪去,不过单凭这些星星点点倒也可以帮肖晋理清不少事:“难不成是巫尊给的水甲作怪?那老家伙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绝对比你能想到的多出很多倍,巫尊绝没你想像中那么简单,人家得道数千年来一直都那么低调……”在肖晋听来绿柔后边的话根本就无关紧要:“……数千年……”

对于他这无知紫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真不明白你是什么神,世人皆知的事居然全无半点头绪……坑神……”

“……速成班差不多就这样,唉……有没什么速死之药,若是有就赏个一粒半粒吧……”

“死从来都不难,但你的责任未尽,就这么死了实在有些不象话,难不成以为现在这样残存的物种就会得到幸福,做梦吧你,难不成以为我家老头会比那些海族善良到哪去,如果你的元婴被他尽数吸收,哼,这世界的幸福也就到头了……”大义灭亲那种事似乎没什么可能发生在绿柔头上,但现实却又不容肖晋去怀疑:“……我现在就一废神,莫非……”

“巫尊他老人家一早就将今天的事了然于胸了,不然你认为我们兽族能不略尽绵薄之力……”紫风说的这话可只令肖晋想到天行阵法:“之前为了成全我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希望这次以自己的能力重修正果,反正经验及磨练我已经不缺,差的只是……神力……”说起话来如此结巴只因肖晋并不清楚拥有神魂的自己身上流淌的是什么力道,这想来想去倒也只有神字而已。

“雨前的沉闷只是老天想发泄怨气,睡后的梦绕却因俗人辩不清自己,你虽然不是什么老天但神却也只是自己,发完闷气就该办正事,各人自生下命数便已注定,为了你就算是死我们也绝不会怨半句,因为……你的事值得我们为之牺牲……”这种话若是自紫风嘴里冒出肖晋是屁事没有,但绿柔从来都不像那种认命的类型,被这么一闹腾肖晋甚至连求死那事都给忘了:“孤心碎,四散离肢几魂回;将军泪,远征近战久牵悲……猎人将至飞鸟即离,忘飞之鸟并非不想而是不能,现在的我又何尝不似那折翼之鸟,只是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纵有万般不能,肖晋还是硬扛了下来,虽说脚下仍耍着醉步,但他却硬挺着没去扶床,此时的一步岂止是留下脚印,那根本就是灵魂在敲击乐章,只可惜此类乐章紫风却不懂欣赏:“小鱼不知虫滋味,为显深沉空上钩。”

“……或许我是有些自视过高,但你们又何尝不是多管闲事,各人脚下各人路,过于强求唯陌途,珍重。”虽说绿柔很想拦下肖晋但有些事她却弄得很清,所以她不但没拦更是拉住了准备跟去的紫风:“给他留点空间,之前这人一直是按别人安排的即定之路在忙,也许是时候让他zì yóu发挥了,设想得再好始终还是少了一份真……”

“……但……就他现在这身体还能去哪?”

“没听他说嘛,各人各人路,他并不在乎还能走多远,只在乎不再受人控制……巫尊……能人是能人,但即便是能人终究也只是人,人哪能为神安排后事,这的确有些不自量力,走吧,还有大把事等着我们去忙呢,至于他……我们无能为力……”绿柔何尝不知肖晋并没去远,只是她也没料到肖晋会躲的那么近,此时自门后艰难走出的肖晋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女人……不简单。”

说完这话肖晋可没管自己有多难受,因为他必须离开此处,不然齐若父子回来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可惜在这巫兽之地他能想到的地方也没几个,而就肖晋现在这身体状况,能逃到的地方倒也只有返生那池子,只是将自己丢进了池子之后肖晋却硬是合不上眼,往事幕幕涌上心头他那眼实不敢闭,他虽已不惧怕死亡却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活着,不然肖泉那些关心之人只会白白牺牲,可惜活着远非想像中那么简单,化生之水对于疗伤虽有神效,但肖晋现在只是失了元婴却没受什么暗伤,所以泡后非但没有什么神效反令他那神魂沉沉睡去,失了元婴肖晋虽有神魂却无法在水中zì yóu呼吸,眼见他这曾经的神就将成鬼,化生之水居然沸腾了:“想不到该发生的最终还是发生了,你小子真是枉被称神了,居然伤在个小小的邪王手里……不过……谁让你看不透邪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家伙将它嵌入你的胸口更是居心不良……别装了,我老早就知道你装晕就是要引我出来,难不成你想这么一直晕下去。”

jīng心安排的好戏转眼被人看穿肖晋面子上真有些过不去,不过可不是计较面上得失的时刻:“就知道你只烂仙樽好面子,如果我不认下低威你能出来的那么快。”倒打一靶肖晋虽然不jīng却并非不会,摊上这号无赖仙樽除了笑笑又能如何:“……可惜我并不觉着自己能帮上你什么忙。”

肖晋元婴虽失,但毕竟曾经神过,仙樽虽说同样挂着个仙字,但对同级货使什么读心术可压根不管用,所以他也只能猜到多少算多少,不过肖晋嘴一张他才明白自己认识有多少:“我想你把我变成吸血鬼。”

“……我没听错吧……虽说那事于我不难,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因为这根本就不对你的xìng格,难不成你以为梦林还会是原来的模样,拜托就别再做梦了,如果就你现在这身体状况……绝对没办法令自己回头……难不成你是想走那条没有退路的退路?……只是……绝处逢生可不常发生!”原因虽说不明,但仙樽却明白自己对于肖晋的生死有些上心,可惜就算上心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所以他也只能让久缩的利爪再次挺直:“……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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