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表姐,你们三个人吃这么多的菜?”看着那服务员流水介似的送来一盘盘的菜,聂浩然眼睛都鼓了起来。桌子上坐的就是四个人罢,其中自己还是吃过了的,何芮居然叫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奢侈啊奢侈!”

聂浩然在心里不停感叹着的时候,何芮说话了:“这个是公费晚餐,不用自己出钱的。”

“啥?”聂浩然有点呆,不过迅即他又回过味来,指着何芮惊讶的道:“咋就是公费晚餐了咧?难道你们假公济私?”

“去!”何芮给几人都递了碗筷,然后让服务员上了一瓶白酒之后,才缓缓的说:“我给报社里说要采访你,而且你正在吃饭,报社立即就批了上万元的活动经费。到这样的地方吃顿饭,怎么吃都吃不完的啦。”

“晕。俺是吃过了的,你们叫这么多菜不浪费啊。”

“浪费什么啊。难道要在你面前吃什么韭菜炒大葱才不浪费?”何芮白了他一眼,顺势递给他一个酒杯,又给他满满的斟上之后,招呼道:“来,喝点酒。”

“我不会喝酒。”聂浩然连连摆手拒绝着。何芮见聂浩然这么一说,立即拿眼一瞪他,脸作不悦之sè道:“什么不会喝酒。这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聂浩然听何芮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确实,在他的思想里,男人都是好这杯中之物的。尤其是在外面行走之人,不喝酒就没法和人打交道。大抵这些思想,还是源于他前朝文化的根深蒂固。即使是来到现代,也没有改变多少。

何芮见聂浩然低着头,连忙向他的助手和那摄影师急打着眼sè。

那两个也是心思剔透之人,见何芮如此动作,焉有不明白之理。于是他的助手,那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直接站了起来,向聂浩然举杯道:“我们是跟着何小姐,才有幸和聂先生同桌进餐。这是我的荣幸,为此当浮一大白。”

聂浩然见那人站了起来,出于礼貌,他也急急的起身相对。何芮的助手看他站起来之后,微微笑着说:“我先干为敬。”言毕,他也不多话,直接一仰头,把整杯酒都倒进了嘴里。

在他的思想里,还是很注重礼节的。宋朝学士大夫,贩夫走卒之间,都颇为注重酒场礼仪。他自然亦不例外。别人都干了,拒绝的话就是拂了别人面子不是。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有样学样的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好!果然是好酒量!”那摄影师也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对他赞叹道。不过他不拍桌子的另外一只手,却也是端着一个装满酒的酒杯,看模样也是要向聂浩然敬酒。

“不是吧。”聂浩然心里一嘀咕,前一杯酒一口吞下,他就感觉到一阵热量直冲头顶,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却又来一个敬酒的。这样喝非醉不成。他又不好意思说不喝,无奈之下,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何芮。

“呦!瞧我这是,只顾自己一个人吃了。”何芮看到他的目光,立即手抚着额头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欠身再次给聂浩然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菜上来后,何芮没有让服务员留下,所以这斟酒的工作,便没人做了。

“不是吧!”聂浩然在心里闷哼一声:“表姐啊表姐,我哪是让你给我倒什么酒啊,我是让你帮我把那摄影师敬来的酒,稍微挡一下的啊。”不过虽然心里叫苦,他嘴上可没说,看这情形,何芮是有心想把他弄个酩酊大醉什么的。再次满饮一杯之后,聂浩然感觉肚子里就像火在烧似的,抗在肩膀上脑袋,感觉上也是有些重了。

“来。喝点汤罢。”何芮见他喝完酒,立即给他舀了一碗汤。聂浩然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籍汤来压压酒意。他心里清楚,今天这劳什子专访,自己是跑不掉的了。如果自己不配合何芮采访,估计她就会用助手和摄影师车轮战把自己喝醉了,再套些有用的消息。

“罢了。罢了。”琢磨了一会,也喝完了碗里的汤,聂浩然总算觉的舒服了很多。这现代的酒,确实是比前朝酿造的浓烈的多。他估计就是粗豪的东北大汉,大多也饮不完何芮旁边的那一小瓶子。

“表姐,我们接着采访罢。”喝完汤,他就打定了主义。与其去拼却一场醉,不如透露一些事给何芮知道。反正媒体对自己的事,那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不让他们了解一点,那以后还不被烦死啊。再者,如果自己喝醉了的话,会说出什么不能说的也指不准。左右衡量一下,还是自己清醒时候接受采访来的好。

但是何芮这时候,反倒摆出一副悠闲的样子:“不急不急,等吃完饭了,我们再慢慢谈。你总不能让我空着肚子工作罢。”她这么一说,聂浩然顿感无奈,思量一下,只得开口说道:“我现在可是饱了的。要不你一边吃我们一边谈?”

“这样啊?”何芮放下了手中的碗,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才道:“那还是先采访吧。吃饭不急于一时。”

推开了自己面前的碗筷,何芮把身前弄干净之后,又拿出笔和本子,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她的助手和那摄影师见状,也急急放下了碗筷,准备开工。

“也别开摄像机那么麻烦了。我们就用访谈形式的就成了,又不是电视台,不一定需要录象。”何芮这时候反而替聂浩然说话起来了。那两人见何芮这么说,也只得坐了回去。不过却再没有去吃饭喝酒,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的。

“还是那句话,你是蹴鞠技术是怎么练来的?”

“我不是说了么,我从小练古蹴鞠。就是这样啊。”聂浩然见他又问起老问题。立即照原来的想法再回答了一次。

“可是为什么不能报道呢?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实啊。”何芮一本正经起来,确实有点女记者的样子。呃,怎么说咧。职业女人的感觉吧。

“你认为这件事,值得报道么?”聂浩然反问了一句。

“当然值得。”何芮看起来要据理力争了。握了握手里的笔,她接着说:“你不觉的,古蹴鞠是中国才有的么?如果这份报道属实的话,那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起源于中国的古蹴鞠,至少比起英国传来的足球,更加具有观赏xìng么?”

“观赏xìng当然强了,蹴鞠本来就是带有观赏xìng质的运动。连皇上都…………”聂浩然顺着何芮的语气,差点都说漏了嘴,不过幸好他jǐng觉的快,立即补充道:“连皇上都有专程看蹴鞠比赛,没有观赏xìng能行么?”他本来是想说,连皇上都去看他的比赛。可是如果这么一说,万一引起何芮的jǐng觉,那就不好了。

“那就是啊。如此发扬中华传统jīng髓的东西,又怎么能不报道呢?”何芮毫无淑女形象的咬了咬笔杆子,又接着对聂浩然说:“你不会认为,英国传来的现代足球,比中国古蹴鞠还要出sè吧。”

“那当然,番外小技,岂能比的上我堂堂中华之能!”聂浩然一不留神,就把宋朝时代的那些思想都披露出来了。在那个时代,确实是只有我中华民族,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天朝上国。毕竟这些思想,是他从小到大在心中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在现代社会里,几个月就会被磨灭的。

何芮听聂浩然这么一说,知道七绕八绕,已经把他绕进去了。这个报道,聂浩然肯定不会再阻拦自己的了。一想到这个报道即将造成的轰动效应,何芮心里简直乐翻了天。

不过表面上,她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再次握了握笔,她按捺住心中的兴奋,继续问道:“那么,下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或者说你想在足球这方面,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聂浩然这个时候,显然还在为身是天朝上国人氏而感到骄傲,丝毫没有犹豫,他立即脱口说道:“我要用古蹴鞠,在足球史上,留下永远都不可能被历史湮没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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