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十几名少年都是新月城中的混混,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大见识,但是也偶然听说过储物灵器这种玄妙无比的东西。据说这种东西看起来很可能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饰物,却可以将很多很多的随身物品放置在里面。更重要的一点是,任何一件储物灵器,哪怕是最粗劣,哪怕是已经残缺受损的储物灵器,都非常非常值钱。
少年们不知道一枚储物灵器究竟价值几何,但是毫无疑问地,如果自己把它弄到手,再转手卖出去,起码可以买几件称手的jīng良武器供他们在街头耀武扬威;起码可以让兄弟们大鱼大肉地奢侈享受一阵;起码可以让大家穿上鲜丽的行头去和城中高档jì院里的那些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漂亮小妞们亲近亲近;起码在短时间内不必再为了可怜兮兮的几个银币去和其他的混混拼命……更何况,能够拥有一件储物灵器的人肯定也不会缺钱,很可能那件储物灵器里就堆满了光闪闪的金币!

“干掉这小子,把他的储物灵器弄到手,咱们可就发财了!”鸡冠头的少年是众人的头目,他已经变得赤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不远处装备停当,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的斯诺。

旁边的一个脑子显然不大好使,剃光了半边脑壳的少年说道:“可是,头儿,独眼狼只是让我们教训教训他,顶多废了他的手脚或者把他打成白痴就可以了……”

于是十几双眼睛同时恶狠狠地看向这个不开窍的家伙。

“嘿嘿!”鸡冠头少年狞然一笑:“揍他一顿我们只能得到五十枚银币,但是干掉他的话我们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金币。金币懂吗!数也数不清的金币!”

鸡冠头的话让所有人的眼睛变得锃亮,一股淡淡的杀意慢慢地从少年们的身上弥散开来。

五感敏锐是个体娇小的魅夜狮狨能够跻身高阶魔兽行列的一大凭借。因此不仅仅嗅到了少年们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和酒气混合的刺鼻味道,斯诺甚至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泛起的杀气。

但是,那又如何呢?

斯诺没有从这些杀气腾腾的少年们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身后的少年们,除去那个为首的鸡冠头少年曾经被自己同样是混混出身的长辈进行了严格的调教,已经达到了初级四星左右的实力之外,其他的人都只练习过一些零散的搏杀动作,勉强拥有初级一星或者二星的实力。换句话说,这些少年充其量也只是一群比普通老百姓稍稍厉害一点点的年轻人。

所以斯诺感受到了他们的恶意,却没有感受到危险。他装模作样地握着短弓,将一支街边兵器铺里买来的,做工粗劣的狼牙箭轻轻地搭在弦上,炽红的眸子滴溜溜转动着,寻找着山林中可能出现的一切可以用来充饥的猎物。

又走了十几分钟,林中的树木越发茂密,连rì光都难以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了,四周渐渐变得晦暗起来。这里已经远离了人群,绝对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分两路包抄上去。动手利索一点,别让这小子跑了。完了事大家就可以回去享福了!”鸡冠头低声说道。

十几个少年在鸡冠头的授意下分作两路,悄悄地朝前方的斯诺包抄了过去。不过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却只引来斯诺的一阵讪笑:“这就是你们的捕猎手段吗?山里的野猫都比你们更会捕猎呢!”

鸡冠头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是王立新月湖魔法学院的学员。昨晚偷鸡摸狗胡闹了一夜之后,他和他的弟兄们一直睡到临近中午才被一阵粗暴的砸门声惊醒。砸门的是城南水晶之夜酒馆的老板,那个绰号独眼狼的,在新月城的黑暗世界有很高的低位的yīn险狡诈的中年男子。新月城中的小混混们经常能够从这家伙哪里找到一些能够赚取丰厚外快的工作。当然这些工作基本上都是见不得人的。

这一次,老板给他们带来的是一个十分轻松的工作,暗中跟踪一个十岁的孩子,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训教训他,最好能把他打成残废或者傻子。雇主给出的酬劳五枚金币,不过独眼狼肯定是要抽取一点利润的,所以当委托转交到鸡冠头等人头上的时候,酬劳已经缩水了九成,变成了五十枚银币。当然,对付一个十岁的孩子,这笔酬劳已经非常丰厚了。

鸡冠头没有问为什么会有人针对一个如此年幼的少年,他干的就是这种不讲理的买卖,只要有人给钱,不要说针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让他敲碎自己父亲的脑袋,他都不会手软。

五十枚银币足够十几个少年找一个廉价的酒馆大鱼大肉地吃一顿了,所以难得混一顿饱饭的少年们蜂拥而出,悄悄地辍上了满心欢喜,想要在山林中寻一顿中意的美餐的斯诺。

独眼狼非常不厚道,他没有将斯诺的身份告诉鸡冠头,否则教训王立新月湖魔法学院的学员这样的高危工作,就是借他们俩胆子他们也不敢接手。哪怕是他们人多势众,但是一个最低阶的一星术士,随手释放几个最最低阶的初级魔法,都足以把他们这群不入流的小混混打得屁滚尿流。

但是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眼前的懵懂少年身上肯定有一件价值不菲的储物灵器,知道这件储存灵器的价值足够他们肆意地挥霍很长时间。

在林间的斜坡上,十几个少年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把斯诺困在正中间。

鸡冠头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模仿着那些混混前辈们在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之时经常说起的那种令人觉得无比深沉,无比冷酷,无比帅气的腔调,非常平静地说道:“小子,不要问我们为什么找上你。有人花钱买你的小命,哥儿几个也是受人所托,到了地狱里可不要记恨我们!”说话间淡然地抬起右手挥了挥。

少年们得到头领的示意,同时掏出别在腰后的武器。那是十几把三十厘米左右的短刀,铸铁打造,在兵器铺里的标价是一枚银币一把,砍瓜切菜完全没问题,但是遇到再硬一点的东西就显得无能为力了。所以在斯诺面前晃悠的十几把短刀虽然都磨得明晃晃的,但是刀口上都已经布满了或大或小的豁口,显然都已经“身经百战”了。

斯诺无比平静地站在正中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是在少年们的眼中,这孩子已经吓傻了,连哭喊的本能都忘却了。

站在他背后的一个少年猛地蹿前一步,将手中的短刀向斯诺的后腰递了过去。

斯诺心念一动,手中的弓箭陡然消失。然后他身体一拧,轻巧地避开了从后方捅来的短刀,顺势滑了一步欺近那少年的身前,抡起巴掌拍向他的脑袋。

“啪!”仿佛是一个熟透的西瓜被坚硬的木棍干脆利落地敲碎了一般,少年的脑袋中喷洒出来的红白之物撒了一地,他的身体则在惯xìng的驱动之下又向前跑了两步之后才软软地倒在了满地腐烂的枯叶中。

就斯诺所熟悉的**裸的丛林法则而言,猎食者和猎物之间的位置是可以互换的。如果不想成为猎物,就必须在遭到攻击的时候全力反击,尽力扭转角sè成为猎食者。所以面对充满敌意的十几个小混混,斯诺没有一点心慈手软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心慈手软,只知道强者生存,敢于显露爪牙的弱者,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

十几个少年被吓懵了,谁能够想得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孩子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唯一还保持一丝清醒的只有鸡冠头一个人,作为众人的头目和一名二阶的流浪者,他的临敌经验比其他人丰富得多,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与斯诺之间的差距,也感受到了斯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

冲突既然已经发生,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鸡冠头趁着斯诺转身击杀自己的同伴,如今正背对着自己的大好时机,猛地一个滑步,轻巧地蹿到了斯诺的背后,手中的短刀奋力刺向他的后腰。

作为一名四星流浪者,这个最基本的背刺动作他已经演练了不下一万遍,唯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已经真正地融汇了整套动作的jīng髓,这一击几乎无懈可击。他甚至已经嗅到了从斯诺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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