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古怪境地之中,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沈落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修行,又花费了多少时日,他只知道自己成功修炼完了前十二层纯阳剑诀功法。
十二层纯阳剑诀炼成之际,他体内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全都拓宽了一倍,诸条法脉当中蕴含的法力也增加了将近三倍。

此刻,在他的法脉当中,正有一道醒目的白色气流,以一种王者之态,巡狩各处。

突然,沈落双目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道凌厉光彩,其垂在身前的手臂突然抬起,并指掐诀,朝着前方虚空骤然一点。

其体内流转的那道白色法力,立即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在法脉当中疾驰而过,顺着手臂经脉直通指尖,疾射而出。

那股白色气流在冲出体外的瞬间,凝成了一柄模糊光剑的模样,骤然一闪便打在了金塔大门之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声响。

金色宝塔轰然一震,大门上却并没有什么损伤,反倒是那道剑气被震退了开来。

沈落见状,眼中并无失望神色,而是随手一招,那股白色气流便重新凝聚,倒飞了回来,绕着他的手掌盘旋不定。

其不是他物,正是沈落费了这一番功夫,养出的一口精纯的纯阳剑气。

别看其攻击力不如何强,但若与纯阳剑胚相互配合,便可展现出真正凌厉威力,而且有了这一口纯阳剑气,沈落也才可以尝试着修炼大开剥术。。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沈落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修习这大开剥术不仅能够帮助他增加对战天兵的筹码,还让他有了修习玄阴开脉决的信心。

原先,他一直担心的是,一旦修习玄阴开脉决有误,会造成经脉损伤甚至损毁,可若是他能够掌握大开剥术,便能在静脉损伤之际,以此术进行修复。

这样一来,就可轻松解决后患,让他放心地以阴煞之气开脉,为现实中增加法脉一事积攒经验了。

沈落收回那道纯阳剑气,站起身凭栏向下望去,依旧没有看到敖弘的身影,却也不知他是否也进入了塔中,或是去往了何处。

稍事休息后,他重新回到阶前坐下,开始闭目调息起来。

过了约莫半刻钟后,他才双目一睁,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法印,口中开始吟诵起大开剥术的口诀来。

随着口中吟诵之声响起,沈落双目中光芒一亮,视线落在自身手臂之上,眼中景象渐渐起了变化,只看到手臂外层的皮肤好似变得越来越纤薄,竟然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起来,内里一层层的肌肉筋骨和脉管之中的血液流动,都可以清晰看到。

“想不到人之筋骨血肉分层居然如此之多,这一一寸肌肉纹理和排布,竟然还都有所不同,只是当中那里可见什么缝隙,这又该如何切割,才能做到庖丁解牛那般?”沈落越是看得分明,心中就越是惊叹。

不过事已至此,他自是不会放弃,旋即按照功法中所言开剥之术,引那缕纯阳剑气往手臂上游走而去。

沈落引着剑气出了法脉,从指尖飞出后,调转剑尖朝着手臂上落了下来。

大开剥术由外及内,第一阶段所要开剥之处,便是人之表皮,需经破而后立,开而后合的一个过程,来深入了解皮肤之机理。

随着剑尖缓缓下落,沈落手腕处传来一道尖锐疼痛,已呈透明状的皮肤上,顿时破开一道口子,只是当中却没有丝毫血迹流出。

沈落心知这是大开剥术秘法庇护,笼住了气血干扰,让他专注于皮肤的切割。也正是这种专注,让他加倍地承受了皮肤割裂时带来的痛感,每一丝每一寸都会铭刻在他神魂中。

他眉头紧皱,咬了咬牙,没有丝毫放松,继续全神贯注地以神念牵引着那道剑气,顺着自己的手腕朝手肘处切割了过去。

才不过下刀数寸,沈落的冷汗就已经淌了下来,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偏奈何这种感觉清晰无比,更不能人为阻绝。

他必须全心全意地去感受皮肤上的每一寸变化,去体会肌表割裂开来时的每一个细微感觉,甚至连每一处毛孔的舒张和收缩都不能放过。

随着剑气锋刃缓缓划过,手臂上的皮肤分裂开来,在法力的支撑下朝两边豁开一道口子,上面覆盖着一层朦胧光芒,保护着里面的肌肉和血管。

沈落一刀一刀的剥离着皮肤,一寸一寸的感受着肌肤纹理,时间仿佛被定格住了一样,变得无比缓慢起来。

……

随着时间不断流转,身体上的疼痛从未断绝,沈落非但没有因此麻木,反而总能因为那种大开剥术的不断精深,体会到越来越深刻的疼痛。

此刻,他浑身紧绷,小腿上的皮肤和肌肉几乎全都呈现透明状,一层朦胧白光正笼罩在隐伏于下的阴跷脉上,整条经脉都呈现出淡金色泽。

其上处处细微之处,皆可看到一道道纤细无比的伤痕,但此刻却在飞速的修复着。

在经历了剥皮,割肉和刻骨的三个阶段后,沈落终于达到了梳理经脉的阶段,大开剥术的修炼与前面的每一个阶段都一样,皆是一种破而后立的过程。

以纯阳剑气来拆解肉身,通过观察了解身上每一寸肌理,再以纯阳之力和法力进行修补,最终完成整个重塑的过程。

只是越往深处去,所修之法就越是精深,所要拆解和重塑的部分就越是精密,经脉作为人体之中最为繁密的系统,开剥难度仅次于脏腑和头颅等重要器官。

不一会儿,沈落小腿上的光芒忽的一敛,那条阴跷脉上的伤痕已经彻底修复如初了。

“只要经脉可以修复,就可以尝试玄阴开脉之法了。”他口中轻吐了一口浊气,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自忖道。

就在这时,沈落身前的塔门上,忽然一明一暗地闪烁起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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