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摇了摇头,将心中胡思乱想暂且搁置一旁,起身来到门口要了一份饭菜。
不一会,那小三子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一份两荤两素的饭菜。

沈落早就饿了,当即大快朵颐,很快将饭菜一扫而空。

小三子等沈落吃完,收拾了碗筷,正要离开,却被沈落叫住:

“等等,小兄弟你可是松藩县本地人?对城里的情况可熟悉?”

“小人是附近徐家集人士,不过我时常去城内采买,对城里的情况还算熟悉,公子,您有事吩咐?”小三子恭敬地问道。

“那你可知县城内何处可以买到黄符纸和朱砂?”沈落问道。

“黄符纸和朱砂?这两样东西我们店里就有。”小三子想了想,说道。

“这两样平日可不常用,店里当真有?”沈落有些不信的问道。

“说来也巧,我家掌柜上月请了法师来店里开坛作法,祈福招财,剩下不少符纸丹砂,都在后院堆着,公子需要的话,我去帮你问掌柜要一些?”小三子笑道。

“如此就麻烦你了。”沈落说道,取出一小块碎银打赏给对方。

“多谢公子,除了符纸丹砂,您可还有别的需要?小人一并替您找来。”小三子大喜,这一小块银子有二三两,抵得上他三四个月的工钱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能否再替我找些新鲜黑狗血,还有一套笔墨纸砚。嗯,桐油,再给我弄些桐油。”沈落微一沉吟后说道。

“镇上有一家屠宰场,狗血易得很,附近杂货铺里有桐油卖,笔墨纸砚店里也有现成的,公子稍等,我这就帮您取来。”小三子说了一声,一溜烟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他便跑了回来,手里捧着另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沈落之物。

沈落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便挥退了小三子,立刻开始尝试绘制那拥有“寻宝”异能的小雷符。

他拿起笔饱添符墨,却没有立刻开始画符,而是面露沉吟之色。

他虽已掌握了小雷符的画法,但当初那张寻得玉枕的小雷符却是糊里糊涂绘弄出来的,如今想要再制作一张,却是不易。

他竭力回忆当初绘制那张寻宝小雷符时的情形,只是时间已经过了多日,这期间又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情,他搜肠刮肚,也只能勉强回忆起三四成。

沈落将这三四成记忆反复回忆了几遍,还是落笔开始尝试。

除了记得的部分,其他地方他也竭力模仿之前的画法。

……

不知过了多久后,沈落面前桌子上多出了厚厚一叠“小雷符”。

“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总该有一张能有效果吧。”沈落喃喃说道。

他接着开始将一张张寻宝符,浸泡在桐油中,符箓很快被桐油浸透。

沈落将符箓一一捞出,擦拭了一下表面的油渍,用灯焰小心烤干,制成了一张张油纸符箓。

他再将其中一张油符箓投入盛满清水的水盆,油符箓并未有沾湿变软的情况,上面的符文也是鲜红如初样。

明日要去河中寻宝,为了防止符箓遇水毁坏,沈落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他在家中时,曾见家丁用桐油制作防水用的油纸,便照葫芦画瓢,想不到这个办法果真有效。

他将身上那三张小雷符取出,用同样的办法处理了一下。

做完这些,沈落疲累已极,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像是被切割出了一道道金线。

沈落起身推开窗户,天空碧蓝,恬静得如一面明镜,偶尔点缀着几朵细碎而洁白的云团,显然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他飞快洗漱完毕,却没有立刻上路,而是拿过笔墨,伏案书写了一封信。

前些时日在春秋观收到了一封家书,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被各种事情困扰,忘了写回信,昨日遇到刘百川,他才又想起。

父亲大人见信如晤:

孩儿于春秋观一切皆好,修炼亦颇为顺利,体质大为好转,不再似以前那般虚弱。

不知家中情况可好?二娘,二弟,小妹近况如何?

上次父亲信中提及城西牛月镇一带瘟疫之事,当属肺热之症,孩儿这几日仔细推敲,结合古方莲花清瘟汤,琢磨出一个方子,以莲花,麻黄,杏仁,广藿香,红景天,薄荷,甘草七物入药,当有缓解之效,具体药量稍后在信末写明。

沈落随即又写了一些自己在春秋观的事情,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现在的病况,免得家人担心。

写到这里,他停住笔头,又详细写了“莲花清瘟汤”的配方,吹干墨迹,将信收好。

沈落寻宝心切,做完此事,便起身来到客栈大堂。

“沈公子,这么早便要上路出发?”侯姓掌柜看到沈落背着包袱走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侯掌柜,这是在下昨日的房钱,还有刘大夫的诊费,昨日匆忙,竟将此事忘了,还请掌柜替我转交。”沈落说着,取出两块碎银放在柜台上。

“住一晚而已,哪用得了这么多。”侯姓掌柜连连摆手。

“昨日在下病发,也多亏掌柜的帮忙,才能及时转危为安,多余的算是在下的谢礼吧。”沈落拱了拱手,不等侯姓掌柜说什么,快步朝外面走去。

侯姓掌柜抬了抬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看到沈落微带焦急的面孔,又把话吞了回去。

客栈外面,小三子已经将马牵了过来,沈落翻身上马,催马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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