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尺半大侠口舌占不了上风,立刻跳下树来,单手持枪指着苏橙道。
“多说无益。”

苏橙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眼中颇有些玩味的意思。

“我说三尺半大侠,我苏橙是拆了你家桌子呢还是碎了你家碗了?我苏橙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何时有你口中的作怪多时?”

“哼!妇人多口舌,这半年来你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清楚,何故如此狡辩!”

三尺半大侠已经开始逼近了。

“得了把,不就半年前抢了你相好的一把破剑嘛,你苦苦纠缠我这半年,不就是想把那破剑讨回去邀功嘛,至于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嘛。”

“胡说!”

苏橙刚说完便立刻被三尺半大侠打断,看那三尺半脸sè一阵红一阵黑,仿佛真被苏橙说中了心事。

“那神兵缀魄明明破土于华阳城,本就该属于华阳城主。华阳城主将神兵赐予最爱的小女儿琉璃,这神兵本就属于琉璃之物,岂是你这种泼妇可以染指的!你强夺神兵不说,闯入城主府的时候还打伤华阳城主两子一女,如此罪行又岂能饶过!”

“行了行了,说了那么多还不是心疼我打伤你的想好的?岂是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华阳城主最爱那华琉璃,又岂会将心头一块肉交予你手?你心中早已明白,却死不放手,非要等着那华阳城主对你动手,你又何苦呢?”

“泼妇!休要提无关之事,要么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向城主赔罪,再将神兵交换。要么我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手刃!”

“何苦呢何苦呢?你心里明白,即便你把我捉回去又能如何,你与那华琉璃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看你与我纠缠也有半年多了,不如就凑合凑合跟我回瑶池得了,我不嫌弃你的,真的。”

苏橙说罢还向三尺半大侠跑了个媚眼,但在场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玩笑话,故意激怒三尺半大侠的。

“泼妇休要胡言!”

果真,听闻这话,三尺半大侠立刻怒了,持枪便刺来。

这不刺还好,一刺之下反而激怒了那两只本已经要无聊睡着的灵猴。灵猴见三尺半动武,二话不说拾起地上的竹竿便向陆承之挥来。

即便猴子再有灵xìng,那也是猴子。

在灵猴看来,无论陆承之,还是苏橙与三尺半,都是这yīn阳山的不速之客。既然不速之客动手了,那就没什么理由再不奉陪了。

于是苏橙与三尺半纠缠在一起,灵猴见插不上手,便齐齐向陆承之袭来。

陆承之本就只剩轻功和一点点内力,这两只灵猴被高人点拨的还颇有实力,虽然不成章法,但是灵猴天生的灵敏与神力的确不容小觑。毕竟二人还有事求于高人,不能对高人心爱的灵猴动手,只能一味躲避招架。一来二去,竟被灵猴由山顶逼到了山下,而那苏橙与三尺半大侠却不见了踪影。

山下小镇,当陆承之到达客栈的时候,却发现这客栈之内除了原本就在那里说书的老伯之外,又多了一名算命的术士。

曾经陆承之一直以为司算命、占卜、修行一类的都是道士,后来有个人告诉他,修道之人分道统与术统两派,道统修心求天道;而术统修术求人道。

一般这类飘迹与天下与人占卜凶吉测算人道之事的乃是术士而非道士。

而这类术士非一般江湖行骗的宵小,乃是有真材实料的。虽然术士只能不可逆天改命,却是可以让人求个心安,知生知死承福避祸的。曾经,忘记了多少年前,江湖中有一位有大神通的术士,修行深不可测。但是这个术士依仗自己有大神通妄图逆天而为,最终落得化为尘埃。

术士有可为有不可为,事事讲究依能力而为,尽人力善人事;而道士多为心碎自然,不强求不多求,随遇而安事事自然。

今rì这客栈内的术士,看似还有几分修为。

因为通常越有能力的术士,越是门庭冷清。

自陆承之由那山上下来,直到晚饭完毕太阳落山,那术士面前仍无一人。

或许是白天的时候碰壁之人太多了吧。

或许是陆承之留意术士太多次,便很自然的来到了术士面前照顾生意。

“道长有理了。”

陆承之上前行了一礼,便在术士跟前坐了下来。

术士未睁眼,但眉毛却微微上挑了一下。

“卜凶吉还是问前路?”

“不看相吗?”

陆承之忽然插嘴问道。

“看。”

术士回答道。

“那我看相。”

术士微微抬头,与陆承之两首相对,但是仍未睁开双眼。

“少侠身有隐疾,难以治愈。”

高人!

只是不知道这术士未睁眼却又如何知道的。

“道长不睁眼,又怎能看出我身患隐疾,又怎能确定我难以治愈?”

那术士轻轻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突出,此时非冬rì,却有一道寒气由口而出。

“少侠之气虽平稳,然多有亏。其最主脉气却已破损。这天下间能将你这破损脉气修补好的人,不出其三。”

看来这术士很有修为,能观人气者,必有大能。

陆承之早心领神会,连忙又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请道长赐教。”

“我有两物yù赠予少侠,然天地有不全人事有残缺,少侠可而者取其一。”

术士说罢,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样事物。一样是素sè锦囊,一样是白玉瓷瓶。陆承之不解其意,便以疑问的目光看着术士。术士见陆承之疑惑,轻笑两声,先执锦囊,婉婉道出。

“此锦囊可问前,问后,独不可问此时此刻。少侠如若选择此锦囊,少侠所求yù行之事,事倍功半。”说罢将锦囊摆在陆承之面前,又执起白玉瓷瓶继续说道。

“此玉瓶内乘有一物,可解少侠心中所惑,却对少侠的前迹后途毫无帮助。”术士说罢,将玉瓶与锦囊并行摆在一起。

两物看来都有奇效,无论放弃了哪个都很遗憾。

“玉瓶!”陆承之咬咬牙,决定下来。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前迹已过,后途未卜,唯有今时心中烦琐过多,的确需要解一解。

见陆承之已选择,术士又是轻笑两声,伸手收回,却又转而将锦囊放到他身前。

“你所求,难得。此锦囊或为羽翼,或为阻石。取与不取自作打算。”

言罢,术士起身向客栈门外走去,依旧有些莫名。莫名的锦囊,莫名的玉瓶,莫名的术士,莫名的莫名。

“呵呵…呵呵…”陆承之干笑两声,不是为了表达什么,而是实在表达不出什么。

回到房间,锦囊被摆在桌上,陆承之双臂环抱,瞪着大眼,久久不发出声响。

素sè锦囊,锦囊表面似有流光滑动。光泽剔透,越发透明。

良久,良久。

陆承之先忍不住喊出声来。

“什么羽翼什么阻石,管不了那么多了!”

锦囊被打开,里面有一张纸,而看那纸面上却空无一物,是一张白纸。

难道是术士拿错锦囊了?

不应该吧……

但此时拿着那张白纸的陆承之却是表情丰富,时而皱着眉头疑惑,时而舒展面孔如释一般,时而又如被击中神sè紧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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